男女主角分别是任灯随轲的其他类型小说《点火烧心任灯随轲 全集》,由网络作家“小元了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让她头大的远不止书房里堆积的物件。明津泽那辆库里南,在她和管家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被恶意刮花。“任小姐,明先生,地下车库的监控如果有坏的,物业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进行更换。”“这一处能拍到的监控视角,全部都被恶意破坏了。”监控室里那辆库里南被划花前后的时间段,所有能拍到车的监控全部是黑屏。任灯揉了下长时间看着监控屏幕开始发花的眼睛。静悦的安保,安全系数一直很高。极少出现恶劣事件。小区里也会有保安巡逻检查。物业这边第一时间报了警。警察过来做了笔录定了案。划车之人,手法熟练,不是第一次作案。查遍监控,小区里并未发现可疑人物。查了快两个多小时的监控,一无所获。明津泽压着声音咳嗽,“静悦的安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松懈了?”小区安保能起到一定威慑,但...
《点火烧心任灯随轲 全集》精彩片段
让她头大的远不止书房里堆积的物件。
明津泽那辆库里南,在她和管家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被恶意刮花。
“任小姐,明先生,地下车库的监控如果有坏的,物业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进行更换。”
“这一处能拍到的监控视角,全部都被恶意破坏了。”
监控室里那辆库里南被划花前后的时间段,所有能拍到车的监控全部是黑屏。
任灯揉了下长时间看着监控屏幕开始发花的眼睛。
静悦的安保,安全系数一直很高。
极少出现恶劣事件。
小区里也会有保安巡逻检查。
物业这边第一时间报了警。
警察过来做了笔录定了案。
划车之人,手法熟练,不是第一次作案。
查遍监控,小区里并未发现可疑人物。
查了快两个多小时的监控,一无所获。
明津泽压着声音咳嗽,“静悦的安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松懈了?”
小区安保能起到一定威慑,但是这个社会上心恶的人太多了。
管家不停地弯腰朝明津泽和任灯道歉。
保安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警察,汗如雨下。
看警察起身问话,他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静悦对外来车和非住户的管控一直很严格的,就目前的监控看,查不到有用线索。任小姐这段时间在小区里可有与人发生矛盾?”
明津泽听这话,狠狠拧了下眉,“阿圆脾气一向温柔,不可能和人交恶。”
任灯看向问话的警察,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在静悦住了两年,很少和其他住户打交道。
也不曾和谁发生过矛盾口角。
明津泽最后的耐心耗尽,对住户管家道了快两个小时的歉心烦的不行。
“光道歉就能解决问题么,好在今天只是划了车,万一哪天小区里有人持刀伤人呢?”
两位警察同时皱眉。
任灯压了下眉心。
“津泽哥。”
明津泽要继续指责的话,在碰到任灯目光咽了回去。
任灯抿唇,“修车能走保险修吗?”
如果找不到故意划车的人,这个亏只能吃下。
明津泽声音低了下来,“还没上保险。”
他本以为这份礼物任灯会喜欢。
没想到不仅没让任灯高兴,反而给她带来了麻烦。
从保安室出来,明津泽看着身侧安静的任灯,“让这辆车坏了你心情,对不起。”
“你结婚,我想不到比买车更好的礼物。”
说到这,他声音变得苦涩。
“如果知道会给你带来麻烦和负担,我一定不送车。”
任灯很认真地看着明津泽,“谢谢你为我费心思。”
明津泽看着这双清透干净,温柔又疏离的眼眸。
心下涩然。
明津泽,你可真他妈是个胆小鬼。
如果一开始他就和任灯表明心意,不藏着掖着,结果会不会不同。
明津泽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子,“他”
“随轲对你好吗?”
任灯点头。
明津泽问出了这半个月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为什么会突然和随轲结婚。”
任灯挽了下头发,“我和他是初中和高中同学。”
“和他结婚是慎重考虑过的。”
明津泽捂着嘴咳嗽。
任灯放下上一段感情太干脆,太利落。
”汪汪。”
一只小博美蹭到任灯脚边,打断了明津泽到嘴边那句要问出口的你喜欢随轲吗?
任灯看了看遛狗的主人,“我能摸摸它吗?”
经过同意,任灯蹲下身摸了摸小博美的脑袋。
“你好漂亮。”
“汪。”
明津泽低头看蹲在地上,笑得温柔和小博美说话的任灯,唇边不自觉染了笑。
这样低处仰望的姿态,谈知沥从未有过。
任灯淡声,“从前,我把你无心之举会意成可能喜欢我。”
“现在既然说开了,理应保持距离。”
“母亲和舒姨是闺蜜,两家还会经常走动。”
因为知道和谈知沥会不可避免的碰到,所以她才会和他说这些。
空气寂静。
谈知沥胃绞痛得皱紧了眉心。
任灯抿唇,“你先忍一下,我喊舒姨过来。”
谈知沥抬手想抓住要离开的任灯。
那抹墨青色裙摆从眼前毫不犹豫离开。
去喊人的任灯,再未回头看他一眼。
文从昭把烟花放在自家院子里,去寻任灯。
看到路灯下清寂颓败的谈知沥,她安静了几秒钟,脚步一转,当作并未看见。
烟花炸开在夜幕中。
任灯挽上刚送走梁舒和谈知沥回来的母亲,仰头看烟花。
宣珍晃了晃手里的仙女棒,“任灯灯,湾姨,快来放烟花。”
傅湾并未加入,只叮嘱三人别玩太晚。
放完烟花,染了一身硝烟味。
任灯接完高海星电话,唇角弯起。
陈阿姨十天前就已经出院,现在眼睛恢复的很好。
高海星知道任灯记挂着陈素红。
这通电话既是是让任灯放心,亦是感谢随医生。
上楼时,任灯在书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傅湾低着头看相册看得认真,并未发她。
一向爱凑热闹的皮修,这会儿正安安静静趴傅湾脚边。
任灯出声,“爸爸呢?”
傅湾擦了擦眼角,敛了伤怀合上相册,“去机场接爷爷和奶奶了。”
任灯走到母亲身边,趴在母亲膝盖上:“有人想哥哥偷偷哭鼻子了。”
傅湾刮了刮女儿鼻子,“妈妈就不能是舍不得你出嫁哭鼻子。”
闻到女儿身上浓重的烟火味,傅湾嫌弃道,“一身味,赶紧洗澡去,洗完澡早点睡觉。”
任灯一直等到爸爸把爷爷和奶奶接到家才去睡觉。
她快有一年没见到爷爷奶奶了。
*
第二日的婚礼,任灯在父母和长辈们的祝福下上了婚车。
婚礼在随家老宅举行,中式婚礼庄重典雅。
任灯累得不轻。
挽着随轲手敬酒时,小腹突然阵痛。
意识到例假提前来了,她庆幸敬酒服没选浅色。
随轲低眸看任灯,“不舒服?”
任灯压了下小腹,对随轲的敏锐愣了下。
她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来例假了,肚子有些疼。”
下一秒,身体悬空。
任灯差点惊呼出声。
她压着声音,“随轲,你干嘛?”
随轲,“带你去休息。”
俩人本就是婚礼的目光聚焦点。
这会儿察觉到不少看过来的视线,任灯把头埋在随轲怀里,耳廓由粉至深红。
“酒还没敬完。”
随轲抱着任灯朝自家大哥走去,“大哥,后面的酒你去敬。”
随钺对弟弟的安排点了点头,“阿圆可是身体不舒服?”
随轲嗯了声。
任灯扯了扯随轲袖子,“放我下来。”
随老爷子已经杵着拐杖起身,“礼仪繁琐,累着阿圆了,是我们没安排好,轲小子快带阿圆去休息。”
“随轲,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她只是肚子疼,并没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随轲不容置喙地抱着任灯穿过砖砌的影壁墙,十几株高大的玉兰树有序排列在院里,树影落在铺满鹅卵石的道路上,他脚步未停,“老宅太大,难走。”
小腹疼痛加剧。
任灯腰侧被宽大手掌有力托住,隔着衣服传来热度。
随轲走得稳而快。
小腹沉坠,她不再有力气挣扎。
察觉到怀里人突然安静下来,随轲低了下头。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脱了上衣,修长指尖勾着件白色轻薄蕾丝内衣。
本是正常换衣服,可手里勾着的那件轻薄衣物,无端显得暧昧令人遐想。
随轲看着僵站在原地的任灯,波澜不惊掀唇,“这件忘拿了。”
四目相对,任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走男人手中的内衣。
她颤着眼皮,哐当一声关上卫生间门。
听见卫生间咔哒的锁门声,随轲换衣服的动作一顿了下。
任灯看着门锁,脸颊霞红。
太粗心了。
太尴尬了。
*
餐桌上的早餐丰盛。
任灯的尴尬劲儿终于缓了下去。
看见已经坐在餐桌边,在等他们的爷爷和大哥,任灯有些不好意思,“让爷爷和大哥久等了。”
随钺放下手中的报纸,笑得清朗:“我也是刚起来。”
随老爷子笑吟吟问,“阿圆昨晚睡得可好?”
任灯一晚上都没做梦。
昨晚已经算是这一年来睡得比较安稳的一觉。
她点头,“睡得很好,老宅很安静。”
余光看见随轲黑眸凝着她,她垂下头看餐桌上摆着的丰盛早餐。
随老爷子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瞪向随轲,“臭小子,你是不是欺负阿圆了?”
看着老爷子已经举起拐杖要揍人,任灯忙起身,“爷爷,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看着任灯着急维护随轲,老爷子秒变脸,笑呵呵放下拐杖。
苓姨正好从厨房端出红糖鸡蛋酿。
她旁观了这幕,笑说:“轲小子心疼媳妇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舍得欺负。”
她把白底青纹的瓷碗放在任灯手边。
“少夫人,今天肚子还疼吗?”
任灯察觉到餐桌上所有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对上苓姨眼中的关心,心里有暖流划过,“谢谢苓姨,已经不疼了,您喊我阿圆就好。”
苓姨笑着点头。
苓姨在随家工作了二十几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随老爷指了指椅子,“阿苓,别忙活了,坐下来吃饭。”
随老爷子继续刚刚的话,“这小子还会疼人?”
苓姨笑,“轲小子一早起来就去了厨房,这碗红糖鸡蛋酿就是他煮的。”
任灯咽下嘴里滑嫩的鸡蛋看向身侧的随轲,“谢谢。”
这声谢一出口,任灯察觉到餐桌有些安静。
夫妻之间,这声谢谢,显得过于生分。
随轲懒懒低下头,对任灯指了指自己脸颊,“那你亲我下。”
刚刚的生分在随轲的这声下,瞧着像是小夫妻间的情趣。
随轲维持着动作等任灯亲。
随老爷子假自己很忙,挪挪盘子,又看看杯子里的水。
随钺重新拿起报纸。
苓姨故意把橙子放在地上,又弯腰去捡。
看着刻意给他们创造机会,怕她会害羞的爷爷、大哥和苓姨。
任灯稍侧过脸,“你头再靠过来点。”
随老爷子悄悄抬眼。
从未向谁低过头的臭小子,这会儿乖地像被驯服后的狼狗。
任灯看着面前放大到极致的五官。
她抿了下唇。
随轲突然动作。
男人唇瓣落在她唇上。
蜻蜓点水。
偷香窃玉。
看着要把头埋进碗里的小姑娘。
随钺放下报纸,瞥了眼笑得像只老狐狸的爷爷。
吃过早饭,随轲带着任灯去了新房。
独栋别墅坐落在山清水秀的檀山。
檀宫的别墅,有钱亦买不到,更遑论普通人了,即使奋斗几十辈子都买不下这里的一间卫生间。
车子驶入别墅区,任灯闻到了空气中的冷桂香。
别墅内的装潢简洁,却无一不透着低奢。
傅湾看女儿困得睁不开眼睛,再看闭着眼睛从车里下来差点摔倒的从昭,笑着摇头。
“你俩这是去哪了?”
任灯捂着嘴打哈欠,“看日出。”
傅湾笑得无奈,“你们这到底是年轻身体好,能折腾。”
文从昭扒着车,努力睁开眼睛,“今天的湾姨美若天仙。”
傅湾失笑,“赶紧进去睡觉。”
任灯现在只想把自己扔进床上,然后裹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
躺在自己床上那刻,她一下子惊起。
宣珍嗷了嗓子,“任灯灯,你要压死我啊?”
任灯瞌睡醒了一半,“你什么时候躺我床上的。”
宣珍半眯着眼睛,“刚刚。”
“任灯灯,别吵我。一宿没睡,刚酝酿出睡意。”
任灯扯走被子,“这是我的床。”
宣珍死死裹着被子,懒懒翻了个身,“你换个房间补觉。”
任灯的觉到底没睡成。
不仅是房间被宣珍霸占。
她洗完头和澡时,家里已经来客。
傅湾敲门进房间,看女儿一身睡衣,湿漉着头发,无奈道,“随家的人来了,你仔细收拾一番后去书房,不可失礼。”
任灯这日用了比平日多三倍的遮瑕遮黑眼圈。
又觉得面色太过苍白,她挑了支颜颜色略深的口红。
换衣服时,她选了套珍珠白中式裙装,又仔细挑了套翡翠戴上。
书房门敞开着。
任灯走过去时,正好听到随轲那句,“唯任灯至上。”
任灯第一眼目光落在背着身朝她的随轲身上。
男人一身质感高级的黑色烫金西装,肩宽窄腰,长腿笔直,衬得整个身形优越又矜冷。
平日里桀骜懒散的劲儿此时都收敛了起来。
似是察觉到背后视线,随轲稍侧过脸来。
阳光从窗户洒落,在冰冷古木书桌折射温暖而耀眼的光芒。
任灯在随轲侧过脸看向她时,有半刻失神。
阳光仿佛也跟着晃进了她眸底。
“阿圆,别傻站着了,进来见客。”
随着任慷这句,书房里的目光都投向站在书房门口的任灯身上。
任灯轻轻地深呼吸了下,进了书房。
傅湾笑意盈满了眼底,嗔了句仍不在状态的女儿,“让你昨夜和从昭贪玩不睡觉,客人已经来了半天,太过失礼了。”
任灯垂下眼睫,自知理亏,乖乖听自家妈妈嗔责。
耳边传来若有似无地轻笑声。
任灯下意识看向坐在轮椅上品茗的男人。
她高中时见过随轲大哥。
阳光将坐在明净窗玻璃前的男人拂了满身,模糊了面容。
视线相触,随钺朝她颔首。
没有权贵者的上位感,亦不冷肃。随钺是温和内敛的,即便这样,男人亦有一番令人望尘莫及的气场与威严。
凭心而论,随家的基因是真的好。
任灯回以礼貌微笑。
两位身着唐装的老爷子,一个尽显古时文臣风骨,一个金刀阔斧像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老将军。
任灯在爸爸提醒下叫人,不知道是不是缺觉,她脑子里少了根筋,她朝着随老爷子直愣愣喊了声“爷爷。”
书房里一时寂静无声。
随老爷子握紧拐杖,目光热切地看向落落大方喊他爷爷的小姑娘,眼眶已然有些湿润。
医生说不可情绪激动,可这会儿随老爷子太高兴了。
任灯站在原地,脸红得不行。
才见家长,她便直接喊随老爷子爷爷。
太尴尬了。
随轲看着尴尬站在原地的任灯,轻轻扬唇一笑。
尴尬的时候要么让自己很忙,要么假装自己不尴尬。
随轲关上车门,朝任灯看去,指腹轻擦过她唇角:“沾奶油了。”
*
任灯和随轲一前一后驶离的车早已消失在视线里。
谈知沥站在夜风里,指尖猩红的火光明明暗暗。
他收回目光,朝送外套过来的佣人摆了摆手,划开手里振动地手机。
听筒里传来沈音尧轻柔嗓音:“知沥,我从静悦搬出去了。”
谈知沥眉心皱起,“房子已经让阿姨打扫清理了,你脚还受着伤,为什么突然搬出去?”
沈音尧安静了好一会儿。
谈知沥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缓和了声音,“搬去哪了?”
“在酒店…”
沈音尧嗓音低低哑哑带着鼻音,不难听出是哭过了的。
“你知道的,我在国内没什么朋友。”
“从和我领证以来,你夹在我和父母中间为难,这不是我想看见的。”
“知沥,你和我领证是可怜我还是喜欢我?”
谈知沥没有犹豫说出的喜欢,让沈音尧嗓音染上笑。
年少时喜欢上的女孩,在他情意最热烈最赤忱时突然失去。
经年过去,这份感情说不出是执念还是其他,越酿越浓。
“知沥,我们已经领证,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没那么大度,住在另一个女人为你精心布置的家里。”
谈知沥听着耳边短暂欣喜后又难过的娇柔嗓音,“我说过,如果装修不喜欢,你可以自己重新布置。”
这话说出口后,他蓦地想到静悦房子里挂着的每一幅字画和摆件,任灯都花费了许多时间和心力。
几近被宣珍搬空的房子空荡得清冷。
静悦的装修,因为有任灯的参与,他大多时候都没操过心。
沈音尧带着伤出去住酒店,让他升起愧疚,“你不想住在静悦,有看中的楼盘么,我让秘书带你去置办。”
“那天发生的事你已经解释的很清楚,我没生气,也会和阿圆说清楚。”
“阿圆不是小气的人,你别多想。”
沈音尧笑得甜美,撒娇道:“难不成我在你这就是这么小气的人?房子里空荡荡的,我一个人住害怕。”
谈知沥想到这一晚任灯不曾看自己一眼,还有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他压了压酒后被风吹得有些痛的头,“酒店位置发我,我晚点过来陪你。”
沈音尧得到想要的回答,嗓音越发娇柔。
沈家遭逢骤变,沈音尧以为自己找到了救命稻草,可谈知沥这根稻草救不了沈家的火。
既然这样,她便只为自己打算。
反正她对沈家没什么感情,只是迫于家族长辈压力。
这些年过惯了沈家给的奢靡生活,她再也不想过从前跟着外婆连件校服钱都拿不出的局促苦日子。
她不喜欢谈知沥对任灯的维护。
沈音尧拿着剪刀,剪下精致花盆里的蝴蝶兰花茎,凝着花朵尸体,她嗓音越发娇柔,“位置发你啦,我等你过来。”
落地窗映照着女人五官,被明暗光线割裂的有些失真。
沈音尧故作不经意将话题聊到下周要入职的公司。
下午梵奈人事打电话过来,不惜赔偿高额违约金也要取消她入职的offer。她才知道,任灯那位气焰嚣张的朋友是梵奈集团掌权人捧在手心里的妹妹。
如果她入职,宣珍会是她的顶头上司。
工作丢了就丢了,但是她要让这个丢了的工作发挥到她想要的目的。
“下午梵奈那边的人事打电话过来,原本定好周一入职的工作岗位被取消了。”
任灯到家门口时,庭院里的灯光还亮着在。
文从昭停稳车笑着朝任灯道,“太晚了,我就不上去跟任叔和湾姨打招呼了。”
下一秒,她倾身抱了抱任灯。
“我们家小灯身上的味道怎么能这么好闻呢。”
被当猫吸的任灯回抱住昭姐。
文从昭大任灯五岁,比任桢早三分钟出生。
任家和文家在溪杉沄庐当了几十年的邻居。
文从昭看任灯就跟看自家亲妹妹一样。
“这么晚还麻烦昭姐当我司机,谢谢昭姐。”
文从昭弹了下任灯额头,“别跟你昭姐瞎客气。”
路上文从昭问了任灯怎么今晚突然要回父母这边。
任灯大致把晚上的事说了遍。
文从昭听完轻捏了捏任灯脸颊,“我澜水那边还有套房子空着在,你在静悦住得闹心去我那边住。”
“傅阿姨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让我这段时间多看着你点。”
任灯有些无奈。
“昭姐,我真没事。”
文从昭认真地把任灯看了遍,“是瞧着好得不能再好了。”
“澜水和静悦就隔了条街,比你工作日回父母这边住要方便些。”
“别自己受了委屈自己往肚子里咽。”
任灯心下温暖,“不会的昭姐。”
“昭姐看你进去再走。”
*
傅湾和丈夫在书房并未听到楼下动静。
趴在傅湾脚边的皮修突然朝楼下奔去。
任慷放下毛笔,“准是阿圆回来了。”
任灯一把抱住朝她奔来的皮修。
“皮修,不许舔我脸。”
上了年纪的金毛狗狗眼委屈极了。
任灯拍了拍皮修脑袋。
狗狗呜咽一声,一个劲儿蹭她手围着她打转。
傅湾跟着皮修下楼,没见到庭院车库里女儿开回的车问,“没开车回来吗?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和你爸去接你。”
任灯把脸埋在皮修身上,“晚上和朋友吃饭,不小心喝错了带有酒精的饮料,昭姐送我回来的。”
任慷朝院外看去。
“昭姐已经走了。”
说完她看向自家母亲,“妈,你别跟文爷爷和文叔说昭姐回来过。”
过家门不入,这又是一宗大罪。
昭姐因为家里催结婚,已经和父母冷战了大半年。
傅湾无奈看向女儿,“妈在你这就这么没信任感吗,你怎么不说你爸。”
任慷把外套披在妻子肩上,笑而不语。
*
任灯洗漱完出来,房间里的床单被套已经换了新的。
裹着湿发,她推开半开的书房门。
任院长已经结束练字,正在给傅教授按摩肩颈。
傅湾戴着眼镜从书中抬头,朝任灯指了指书桌上放着的苹果黄芪水。
温度刚好入口。
任灯乖乖喝完。
“爸,我来换你。”
傅湾翻过一页书抬头,“你爸这才刚开始按呢,瞧你心疼你爸那个劲儿。去吹完头发再过来。”
任灯取下干发帽,头发已经没再滴水。
“爸,妈。”
任慷和傅湾目光同时看向女儿。
“我给你们念会儿书。”
任慷从书架里找了本《绿野仙踪》递给女儿。
书房里清润的女声轻柔舒缓,衬得这夜色和灯光都温柔下来。
念完第一章,任灯合上书。
任慷看女儿摩挲书封的小动作,笑问:“阿圆可是有事要说。”
任灯组织了下语言,“我一会儿要说的话,爸妈可能会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傅湾好笑,“什么事你要这么慎重?”
任慷看女儿脸上的正色,点了点头:“爸爸准备好了。”
傅湾跟着点头。
“这周六我想带个人见见爸妈。”
“一起的还有他的家人。”
一起听到的还有班主任。
任灯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班主任那复杂又含有深意的目光。
她摸了摸鼻子,时隔多年再想起仍觉得尴尬。
随轲勾唇下车。
男人身高腿长,下车时动作利索,傅湾看得清晰分明。
若是只看皮相,确实万里挑一。
傅湾拉住自家丈夫,“等等再过去,现在过去人紧张怎么办?”
任慷看妻子整理鬓边的头发,也不拆穿真正在紧张的妻子。
他目光一直落在自家女儿和随轲身上。
两人并肩而立,周身气质和相貌,般配又相得益彰。
任灯提起高中的事,本意是想缓解缓解紧张。
随轲嘴角噙着笑,没看出一点紧张。
倒是她手心出了层薄汗。
手被随轲大掌牵起时,任灯抿了下唇,“手心有汗。”
“热的。”
欲盖弥彰的话让任灯想咬掉自己舌头。
随轲“嗯”了声,一本正经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了擦掌心的汗。
动作极为自然。
任灯见爸妈笑着看他们,带着随轲走了过去。
她到嘴边的介绍,被母亲喊出“随轲”名字时咽了回去。
随轲站定在傅湾和任慷面前,懒倦神色收敛,“任叔,湾姨。”
任慷目光落在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上。
酒气熏着神经,任慷有些站不稳。
傅湾睇了眼丈夫。
记着女儿说随轲一下班就和她过来了,中饭忙得没吃,晚饭也因为她一通电话没吃成,心下愧疚:“让你一个人在车上等这么久,这事是阿圆做得不妥当。”
任灯看了眼随轲,“他怕生。”
随轲配合点头,“是我怕生。”
傅湾看着女儿有些无奈,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随轲不会是怕生的人。
傅湾肯定道:“不让人进去你还有理了。”
好大一口锅,砸得任灯不想理自家妈妈。
她没有不带随轲进去的意思。
只是觉得随轲在车里的等他们会自在轻松许多。
餐桌上都是随轲不熟悉的人,这样的饭吃得难受。
即使她熟悉,这顿饭也如坐针毡。
还不如一个人清清静静。
任灯看着自家妈妈,“得亏随轲没进去,进去了今晚就不只爸爸一个醉鬼了。”
傅湾轻拍了下女儿额头。
任灯扶着自家喝多了的爸爸,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家妈妈和随轲并不陌生的态度。
她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地揪住自家爸爸被酒打湿袖子的半条手臂。
傅湾把任慷丢给女儿,自顾和随轲说话。
随轲侧目看任灯,扶住任慷。
有随轲帮忙,任灯扶着爸爸并不吃力。
她默默松开了搀着爸爸的手臂。
任慷脚步还算稳,看到女儿嫌弃模样,叹了口气,“爸爸不脏。”
傅湾看见随轲动作,也去扶自家丈夫,“你女儿洁癖到什么程度你没数?”
四人位置调转。
任慷低头闻了闻自己袖子。
他自己也挺嫌弃的。
任灯被挤开,落后半步。
本以为随轲是话冷的人,不曾想自家爸妈的每句话,随轲都能轻松应对。
对上随轲侧眸来看她的眼神,她凝着随轲眼睛半秒,垂落眼睫。
任灯温声和随轲商量,“我先送爸妈回家。”
傅湾夜间开车视力不好。
她不放心。
傅湾把自家的车钥匙递给女儿,“你开我的车,我和你爸坐随轲的车。”
任灯看着被塞到手里的车钥匙,愣了下。
她的意思是,她送完爸妈再请随轲吃晚饭。
完全没有要把人当司机的意思。
见随轲已经替爸妈拉开车门,她心下更愧疚了。
任灯没再回卧室,进了书房。
这两天里,谈家因为谈知沥和沈音尧擅自领证生米煮成熟饭一片混乱。
谈,沈两家的联姻被媒体大肆宣扬,沈家妄图借着谈家这股势重振旗鼓,可大势已去,沈氏集团破产已成了不可挽回的事实。
不过短短两日,谈氏集团的股价接连下降。
谈知沥周旋在集团,父母、沈家之间,已然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
傅湾和任慷知晓此事后,周一晚上特意来了趟静悦。
见女儿不难过也不意外,平静地如同像旁观者般,傅湾急在心里。
自家女儿,打小就是越难过越是平静。
任灯对谈家的家事和生意场上的事并不发表看法,母亲说时,她大多数都是听着。
任父见女儿缄默安静,揉了揉她脑袋,说自家阿圆会遇到那个满心满眼皆是她的人。
若是对的人,晚些也不打紧。
若不是对的人,纵使有缘亦是无份。
任灯不想在父母面前强颜欢笑,她并不开心,可心里最难过的劲儿已经过了,也不很难过。
带着父母吃完晚饭,她恰好有部新上映的电影想看,便带着父母去看了场电影。
周二都要上班,父母没有歇在静悦。
趁着母亲去开车时,任灯坦诚的告诉父亲她拿得起放得下,并不会耽溺在情爱的伤怀中。
细想这些年,她和谈知沥从相识到相知,更多的是互相鼓励,相互帮持,彼此也都在时间里成长,他们话语投机,也有相同的爱好,经由时间沉淀,她习惯了身边有谈知沥,谈知沥的责任感和他带来的安全感让她开始不自觉地依赖他。
大多数时,谈知沥自己是不知道那些下意识的亲密会让人感觉到暧昧,也会让她胡思乱想。
这些都已经翻篇。
既然放下了,那便是放下了。
书房灯光明亮。
任灯先去燃了根棋楠沉香。
棋楠香气馥郁,等花香、果香萦绕在呼吸之间,她才铺开纸墨抄经:六根常寂静,宝月映琉璃。
黎明破晓。
任灯放下毛笔,眼睑下有些发青。
捻过腕上佛珠,她轻叹了声。
如果现在有人跟她说有方法治失眠,不受夜梦困扰,她一定奉上所有,只求能安稳睡上一觉。
宣珍给她约的心理医生是九点。
距离九点还有三个小时。
任灯躺在床上,像是眯着了又像只闭上了眼睛。
脑袋很沉,像是在水中飘飘浮浮。
她睡眠不足这大半年来已经是常态。
*
宣珍掐着点打电话过来时,任灯已经驱车进了医院,在找停车位。
有电话进来,她跟宣珍说了声挂了电话。
手机连的蓝牙,她注意力在空车位上,没看来电人。
接通电话,车内响起一道脆哑疲惫声线。
“任灯,我是高海星。”
任灯去拿包的手停了下来。
白色Model 3停正在车库好几分钟后,她才从车内下车。
步姿带了些急。
*
平京市三甲医院的工作日人流量依然大。
任灯花了十几分钟才到眼科中心。
她在等号区的人群里搜寻高海星身影。
靠里的会诊室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起冲突。
任灯下意识看了过去。
年轻女生背影高瘦,脊背挺得很直,此时正对着一个瘦高微驼着背的中年男人吼,“打电话说她眼睛看不见的是你,现在说不看就不看了,你们到底想我怎样?”
中年男人着急,手上不断比划着。
喉咙间发出的音,不能成字成句,因为着急变成了一声声低吼。
高海星气急,朝中年男人身后的中年短发女人喊:“我们看的眼科医生是这家医院眼科第一把刀,他不是晋理市医院的那些庸医,不可能治不好你。”
“好不容易从英盘镇到这,你说不看了就不看了?”
“你想就这么瞎下去吗,以后你们一瞎一哑谁照顾你们去?”
“你们别想拖累我。”
说完这些,她恶狠狠去拉站在中年男人身后的女人。
女人被高海星拉得一个踉跄。
眼见着中年女人不停往后躲,高海星再没了耐心,用力往自己这边扯来。
任灯听着争执声,只觉这声音很耳熟。这会儿看清楚了高海星和陈素红,忙快步避着人流走了过去。
高海星和陈素红仍在拉扯。
陈素红眼睛近视多年,这会儿左眼不能视物,突然失明本就不适应,右眼看东西也模糊,周围环境陌生,她不安又小心翼翼,被重力拉扯下,脚下一崴就要跌倒。
任灯盯着高海星她们那处,在陈素红要摔倒那刻,心下一紧。
会诊室门开——
任灯视线里突然出现一道修长挺拔的白色背影。
男人有力的手臂托了下站不稳的陈素红。
有医生出来调停制止,人群里的议论声和谴责声在男人出现时小了些。
高海星在男医生满目冷淡下停了拉扯。
男人漆黑眼底并无情绪,嗓音冷而简洁,“不看病就离开。”
高海星对上医生目光,讪讪松开了攥着陈素红的手。
她用力绞着衣摆,羞愧难当,“随医生,对不起……我们、我们看病,看病的。”
“检查都做完么?”
高海星忙点头。
匆匆赶过来的任灯喊了声高海星。
下一秒,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任灯抬眸,一怔。
刚刚背着身朝她,调停了这场争执的医生竟然是随轲。
她对上随轲目光,看着他身上的白大褂眼底错愕一闪而过。
“你在这上班?”
话音先脑子一步说出口。
随轲嗯了声,看着答应条件后单方面失联了两天的任灯此时出现在这,他挑了挑眉。
高海星看看任灯又看看随轲,心里一喜。
看病医院有熟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灯灯姐,你和随医生认识?”
高海星话这声灯灯姐并不熟稔,问的话也带着些生硬刻意。
任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她和随轲的关系。
索性只点了点头问陈素红情况。
高海星舔了舔起皮的嘴唇,看看随医生又看了看任灯,语速很快地说了原委。
周一晚上,陈素红左眼睛突然就看不到了,先去了县城的医院,做了不少检查,却没个结果。后面又去了市医院,医生说保守治疗,陈素红左眼睛没有复明的机会。
随轲的目光存在感太强。
任灯对上随轲眼睛挽了下耳边的头发,温声解释:“这是我朋友的家人们。”
高海星嘲讽,“摊上高韫这么个朋友和她的家人,你真是倒霉透了。”
陈素红听着耳边温润轻缓的女声,很想看看清楚任灯,视线里很迷朦,她嘶哑着声音,“不治了……不治了,回家……”
任灯没理会高海星心口不一带着强烈情绪的话。
她看向陈素红,见她整个人都紧绷着,低声喊了句“陈阿姨。”
陈素垂下脑袋,往后缩了缩。
高石双看着任灯,双手搓了把脸,嘴唇翕动。
任灯拉起陈素红的手,看向高石双,“高叔叔,已经到医院了,检查也都做好了,我们先看医生怎么说。”
陈素红粗粝的手掌紧紧握着任灯手,浑浊的眼底满是伤恸和麻木。
这双没有光亮浑浊发沉的眼睛看着让人心头发涩。
傅湾突然想起还在女儿房间睡觉的珍珠。
一会儿大家都出去吃饭,差点把宣珍一个人留家里了。
任灯在上楼和发消息中,选择了上去喊宣珍。
推开房门,房内空无一人。
任灯喊了声珍珠。
“在阳台。”
宣珍嗓音轻哑。
看着披着盖毯,赤足懒懒盘坐在蒲团上的宣珍,她顺着宣珍目光看去。
明媚的阳光穿过层叠树叶,满院秋色中,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在垂眸看一丛名贵菊花。
宣珍视线一错不错锁定在随钺身上。
感知着心脏在剧烈跳动揪疼,她静止坐在那,很轻地呼吸。
任灯脑子再混沌,也看出来宣珍看随钺眼神不对劲。
楼下视野,看不清刻意盘坐在阳台最里面柔软蒲团上的宣珍,却能清楚瞧见站立在阳台的任灯。
随钺倏然抬眼,遥遥抬眸望了上来。
宣珍在男人抬眸看上来那秒,呼吸停滞。
任灯对上随钺目光,愣了下,她抿唇朝随钺点了下头。
男人神色未变,礼貌一笑,轻抬眼皮后用目光示意随轲。
任灯扫了眼珍珠,“你——”
宣珍垂下细长眼睫,压低身段,“我给你表演个节目。”
看着宛如僵尸般往房里爬,生怕被楼下人发现的宣珍,任灯偏过脸不忍直视。
这一偏头,正好对上朝阳台看来的随轲。
任灯表情微怔,眼神错开在那丛花团锦簇的菊花。
这一插曲之后,她靠着阳台门:“你宣珍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今天心虚成这样?”
宣珍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地上爬回床上,她压着刚刚扭到的腰:“这段孽缘,不说也罢。”
“小灯子,速速退下,莫要让人察觉。”
任灯这会儿也咂摸出宣珍为什么一大早跑她这来睡觉了。
打着过来补觉名头,却在阳台一个劲儿偷看随钺。
宣珍这会儿不愿意细说。
傅湾在楼下催促。
任灯替珍珠带好门下楼。
傅湾见女儿一个人下来,“珍珠不吃饭怎么行,吃完饭回来再补觉。”
任灯挽住自家母亲,“珍珠在躲随家大哥。”
傅湾不解。
看女儿也迷迷瞪瞪的,她戳了戳女儿额头:“珍珠神秘兮兮的。”
任灯捂着额头,“神秘兮兮的又不是我,你戳珍珠去。”
任慷从庭院进来看母女俩斗嘴,提醒时候不早了该出发去酒店了。
任灯见爸妈安排好后,自顾去车库开车,静静等在路边。
眼见着母亲开着车载着父亲经过她面前。
一秒不停留,径直驶离。
任灯垂下脑袋,转身看在等她上车的随轲。
心一横。
她不尴尬,一点也不尴尬。
阳光跳跃在车玻璃上。
任灯悄悄看了眼开车的随轲。
上一秒还在认真开车的人,突然出声:“害羞的劲儿还没过?”
任灯悄悄攥紧了拳头,“你在我抱错你那秒就应该及时出声。”
随轲轻懒挑起眼尾,“我的错。”
任灯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
“你很嫌弃我。”
随轲这声,让任灯脑子又是一卡。
“不香,不软?”
任灯在随轲目光下,坐直了身体,打商量地问随轲:“你能不能失个忆?”
随轲眼尾懒懒抬起,波澜不惊看向任灯:“不能。”
任灯脑子一抽,“你开个价。”
车内寂静。
任灯屏息了几秒,落进随轲深邃黑瞳中。
落满阳光的车里,随轲眼瞳像是有引力一般,让人忍不住凝着这眼眸,被双黑瞳吸卷着全部的注意力。
“一个吻。”
任灯瞪圆了眼睛。
随轲将车停靠路边,踩下油门,慢条斯理掀起衬衫衣摆,露出腰间浅淡粉色掐痕和清晰分明的腹肌。
酒劲汹涌上头,抵挡不住头重脚轻,任灯头靠着车窗烂醉过去。
雨势太大,视野不清,景宇阳全靠着感觉在开,他收敛了心神不敢分心。
不留神左车轮轧进浅坑里,车身颠簸几秒。
后座传来脑袋磕碰车窗声,紧接着是一声很轻很软很短促地闷哼。
女人没有睁眼,眉心难受地蹙起。
景宇阳被女人此时模样晃了下神,下一秒对上随轲黑沉沉的目光,讷了下:“撞着了?”
随轲瞥见任灯微红的额头,嗓音冷酷 :“下车。”
景宇阳瞪大了眼睛,指着外面的暴雨。
奈何后座的人只一个眼神,他就没出息的刹车,熄火,下车。
一秒不敢耽搁。
留在暴雨里的景宇阳嘬了下牙花,敢怒不敢言在他脸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突然景宇阳眼睛闪出浓烈八卦光芒。
车里一个是醉了酒的漂亮女人,这个女人还是能引起随轲兴趣的女人……
成年男女,醉酒后会发生什么昭然若揭。
只是这人是随轲,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随轲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这么些年过得比寺庙的和尚还要清心寡欲。
像是在为了谁守戒。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景宇阳按了下去。他在想屁。
随轲这人性格恶劣又混蛋,离经叛道的事可没少做,什么原则啊规矩啊,这些条条框框从来框不住他这个人。
身边也从不缺前扑后继的美女,对这些投怀送抱的女人冷酷冷漠到让人发指。
即使这样,想爬他床进随家的也不在少数。
可那些女人的结局,景宇阳打了个寒颤。
稀奇,稀奇,今晚竟然主动抱了个醉酒的女人上了车。
那女人的脸闪过,景宇阳只觉熟悉。
过了几秒,景宇阳啊了声,“是任灯啊,天啊,完了完了,居然是任灯。”
任灯、随轲还有他,初中,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高一时甚至还是一个班的。
景宇阳抹了把脸,大步朝反方向跑了起来。
任灯今晚危!
惊雷响起,景宇阳抖了两下,一眼后怕的看着天边的惊雷。
与其担心别人,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搞不好他会被这雷劈成两半。
*
酒店顶层套房里的落地窗帘并未闭紧,挡住了雷雨声却没挡住划破黑沉天际的闪电。
“任灯,看清楚我是谁。”
闪电在男人锋利冷致的眉宇一闪而过。
任灯紧紧地攥住男人衬衫衣摆,脚踢了踢地毯上仍响着铃声的手机。
男人衣服被雨水打湿,紧贴着肌肤,任灯直勾勾盯着男人的腰,目光朦胧又透着股不自知的纯。
哪哪都热,热她嗓子干哑一片。
电话太吵,吵得她撑着浑噩甚至没有什么意识的脑袋接了珍珠的电话。
消停了几分钟的手机这会儿又开始吵人起来。
看到来电人是谈知沥,她不想接。
脑子里不时是谈知沥跟她说这个月底他要和沈音尧订婚,不时是沈音尧依偎在他身侧的笑靥。
电话铃声仍契而不舍的响着。
任灯现在只想当只乌龟,躲进龟壳里。
随轲看着灯光下,仰着头双眸漾着水雾紧紧攥着他衣服的女人,“不想我走?”
任灯点头,修长脖颈在点点光斑的映照下白皙又脆弱。
随轲沉寂半晌,眸色漆黑一片:“留下来可以,接电话。”
“吵。”
任灯咬唇,只是机械地摇头。
随轲弯腰捡起地毯上的手机,眸光冷而恶劣。
他没给任灯避开的机会,直白又霸道。
任灯仰头,灯光和男人让她目眩神迷。
她接了电话他才会愿意留下来。
这是不清醒的大脑传给她的信号。
任灯手指不受控制,对着屏幕怎么也滑动不了接听键。
男人没有一丝帮忙的意思。
电话骤然停下,任灯朝随轲笑了下。
唇边的笑还没来得及加深,电话又响起。
她委屈又愤懑地看着男人。
随轲不为所动地把手机又贴近几分到任灯眼前。
谈知沥三个字刺得她眼睛越发红。
她发脾气指尖在屏幕上一通乱滑,电话接通了也没察觉到。
“到家没?”
任灯听着谈知沥熟悉的嗓音,在男人的眼神下张了张嘴。
发没发出声音她自己也不知道。
听筒那边传来一声娇娇的低呼。
“知沥,我裙摆湿了……”
“回酒店换。”
“有积水,鞋子要湿掉的,你抱我过去,我来撑着伞。”
谈知沥到嘴边的话被沈音尧打断。
“任灯安全到家了吗?”
随轲很耐心的把手机贴着任灯耳朵。
任灯出了几秒神。
沈音尧知道她。
谈知沥怎么跟她介绍她的呢。
阿圆自始至终都是妹妹。
任灯掀起眼眸,凝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自嘲一笑。
这人真是坏透了。
一点体面都不愿意给她留下。
“我不难过,一点也、不。”
头痛欲裂,任灯松开了攥住男人衣摆的手,在男人冰冷的目光下,她红着眼尾摇晃着站了起来。
用力打落他手里的手机,她踉跄地冲去卫生间。
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
不知过了多久,任灯被随轲单手从冰凉地面捞了起来喂水漱口。
空矿泉水瓶呈抛物线进了垃圾桶。
任灯抻着手臂去勾淋浴开关。
冷水兜头浇下。
随轲也没能幸免。
任灯盯着男人的下巴,一口咬上。
随轲掌着女人的腰,任由她恶狠狠咬向自己的下颌。
他反手调了水温,卫生间被热气氤氲,弥漫着湿漉而热的水汽。
下一秒,柔软的唇和锋利的齿对准了他的脖颈。
随轲嘶了声,唇角扬起,音调却冷,“任灯,你不是很能忍么?”
烂醉的人从泄愤的咬变成胡乱的吻。
随轲呼吸一窒,单手扣住任灯的下巴,漆黑眸子凌厉:“看清楚你吻的是谁。”
任灯碰到他唇瓣那秒,恍若有阵肆虐的火星点着了她。
她还想碰碰男人唇瓣。
她想,还不够,不够……
她想继续寻着刚刚的柔软,却被男人禁锢住下巴。
任灯很热,淋下来的水也很热。
她贴着的身体烫得她像是在被火燃烧。
她勾住男人的脖颈,眸光溢着水汽。眼尾的红不淡反而越来越鲜红,似是有什么要冲破禁锢。
随轲指腹碾过她湿漉的红唇,鬓边青筋显露。
“不后悔?”
下巴脱离了禁锢,任灯回应随轲的是一个踮起脚尖生涩到极致的吻。
女人的主导温柔的像春日的藤蔓。
随轲低头欺了上去。
大掌搭着那段细软的腰,微微用力,激起敏感的颤栗。
随轲笑得邪气,“给你随时喊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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