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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全文

冬雪喑哑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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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用了好一会儿稳定情绪,擦干眼泪,冲出门外。听她脚步声快速离开,舅妈猛地推了下舅舅:“你疯了!这件事你要说出来,我们都得死!”舅舅深深喘息,压了压她的肩膀:“那你想眼睁睁看星星死吗?现在当务之急,把星星救出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出租车停在迟家时,初禾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冷风将她的碎长发卷起,再度甩在脸颊上,生涩地发疼。她踩在台阶上,站了许久。透过窗帘露出的一点缝隙,她看见迟叙和顾皎皎围坐在桌前。他们穿着情侣毛衣,互相分着一只烤鹅。对面坐着慈爱微笑的迟叙父母。热腾腾的烤火炉,柔软的羊绒地毯,一棵挂满礼物与彩灯的圣诞树。初禾踩在台阶上,站了许久。她突然感觉自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即便这些年,就着温暖的火光,做过无...

主角:初禾程墨京   更新:2025-02-19 06: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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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初禾程墨京的其他类型小说《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全文》,由网络作家“冬雪喑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用了好一会儿稳定情绪,擦干眼泪,冲出门外。听她脚步声快速离开,舅妈猛地推了下舅舅:“你疯了!这件事你要说出来,我们都得死!”舅舅深深喘息,压了压她的肩膀:“那你想眼睁睁看星星死吗?现在当务之急,把星星救出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出租车停在迟家时,初禾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冷风将她的碎长发卷起,再度甩在脸颊上,生涩地发疼。她踩在台阶上,站了许久。透过窗帘露出的一点缝隙,她看见迟叙和顾皎皎围坐在桌前。他们穿着情侣毛衣,互相分着一只烤鹅。对面坐着慈爱微笑的迟叙父母。热腾腾的烤火炉,柔软的羊绒地毯,一棵挂满礼物与彩灯的圣诞树。初禾踩在台阶上,站了许久。她突然感觉自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即便这些年,就着温暖的火光,做过无...

《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全文》精彩片段


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用了好一会儿稳定情绪,擦干眼泪,冲出门外。

听她脚步声快速离开,舅妈猛地推了下舅舅:“你疯了!这件事你要说出来,我们都得死!”

舅舅深深喘息,压了压她的肩膀:“那你想眼睁睁看星星死吗?现在当务之急,把星星救出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

出租车停在迟家时,初禾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冷风将她的碎长发卷起,再度甩在脸颊上,生涩地发疼。

她踩在台阶上,站了许久。

透过窗帘露出的一点缝隙,她看见迟叙和顾皎皎围坐在桌前。

他们穿着情侣毛衣,互相分着一只烤鹅。

对面坐着慈爱微笑的迟叙父母。

热腾腾的烤火炉,柔软的羊绒地毯,一棵挂满礼物与彩灯的圣诞树。

初禾踩在台阶上,站了许久。

她突然感觉自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

即便这些年,就着温暖的火光,做过无数个美梦。

醒来时,她还是站在门口翘首盼望、灰头土脸的小女孩。

但无论如何,初禾想这笔钱,她一定要借到。

她深深吸了口气,打算抬手敲门。

幽静夜色之中,忽传过低沉的一声咳嗽。

这一声,打破了她刚鼓足的勇气。

初禾转过身,才发现院门前停了辆布加迪威龙。

驾驶座的门边,伫着一道熟悉的修长身形。

他眯着的墨眸中有几分玩味,瞧着她,像在看一只可怜的流浪猫。

初禾以为程墨京会出差好几天,也没想到他会来找迟叙。

她也没心情去问。

时间所剩无几。

初禾没理睬他,转过身,又要去开门。

手刚摸到门把,身后,声音又凉悠悠而来:“刚亲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初禾颤了颤,生怕让里屋人或是门口的保镖听见。

她客客气气地转身:“程先生,失礼了,我找我哥有急事。”

“有多急,急得你在这里发了二十分钟的呆?”他浅浅地勾唇。

初禾抿了抿气,捏紧拳心。

她不想把家里的破事告诉他。

多一个把柄在程墨京那,对自己没好处。

初禾漠漠然:“家里的事。”

听出她的冷漠,程墨京淡淡耸肩:“那你去求他吧。”

莫名其妙的男人。

初禾踩上台阶,手放在门把上时,又陷入犹豫。

真的要去吗?

程墨京自身后瞧着,十分笃定地拿捏了她的心态,淡淡勾唇:“能进得去早进去了。”

初禾认命,闭上眼。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发现对程墨京开口,都比对哥哥开口要轻松。

程墨京低眉,仿佛能猜透她内心所料,薄唇漾起一丝弧度:“要求我吗?”

初禾不会求人。

或者说,她没求过除了迟叙以外的男人。

对迟叙也很少求什么,往往是她望他一眼,他就给了她想要的。

初禾顿了顿,垂着睫毛思考时,两条眉毛也在努力,聚出了细细的褶皱。

程墨京弯了弯唇。

初禾想了半晌,带着怀疑抬起头:“你不先问问什么事?”

“什么事都行。”

程墨京将车门往外拉了下,仿佛为她打开的专座,“亲了你,对你负个责。”

“……”

好好的一个人,非要反复提起昨晚的事?

初禾猫着腰上车,程墨京的车才移了出去。

经过花园大门,保安好奇而恭敬地问:“程先生,您这么快就办完事啦。”

一边问,一边目光瞟到副驾上的初禾,更为惊讶:“初小姐?”

程墨京倒着车,望后视镜,“带你家初小姐去兜兜风。”

他说完,拢上车窗,一踩油门而去。


身上是一套低调的棕色宽条纹西服,内衬搭配咖色马甲,颇有英国年轻贵族的气质。

程夫人顺嘴一问:“这裙子不会是你送的吧?”

语惊四座。

初禾心跳仿佛骤然从悬崖处坠落。

她紧张到手掌出汗,生怕在这样的场合里,程墨京会说错话。

他一双墨眸仿佛随时含着笑,近看却又不真切:“常买是常买,不至于常买女人的裙子。”

程夫人抿唇瞧他一眼,不太开心。

她这儿子就是这样,比他爸年轻时俊得多,桃花却比他爸少得多。

长一副风流样,身边压根没个女人。

在和徐菀在一起之前,程夫人都担心她儿子喜欢男人,夜夜难眠。

总算是那天在银行门口,偶遇他悄悄交往了个女人,才让她安心下来。

“小菀今天怎么没来?”

程墨京道:“爷爷过生日,正好撞了她爸的生日,来不了。”

程夫人撇撇唇:“既然如此,以后就知道了,两家一起过。”

程墨京没个正经态度:“以后分了呢。”

程夫人气得想把手中的酒扔他脸上。

程爷爷呵呵地笑出声:“好了,小玉,跟他谈什么都行,谈女人,能折几年寿。他志不在此,不必逼他。”

程夫人没再说话,目光若即若离地扫了眼初禾。

宴会开始,程爷爷如老干部一般上台致辞。

用过晚餐后,便进入自由社交时间。

场上响起悠扬的舞曲。

程爷爷喜欢跳舞,但无奈老伴去世得早,他便喜欢举办宴会,看年轻的男男女女共舞。

“小禾。”

突然,身后传来男人温润的嗓音。

初禾愣了下,循着熟悉的声音抬头,便看见迟叙在眼前。

他微微俯腰,递出自己温厚的掌心,深褐色的瞳孔映着真诚:“愿不愿意赏脸,跳一曲?”

初禾的记忆里,爸妈还在时,让她学过舞蹈,还在一群大人面前演出过。

长大后,在迟叙的身边,他偶尔也会带她一起共舞。

迟叙什么舞都会跳,节奏感也很好。

相比之下,初禾就十分笨拙。

尤其是华尔兹这种讲究配合的舞蹈。

她和迟叙的配合度几乎为零。

迟叙总是很温柔又耐心,轻轻牵着她的手心,循循善诱。

就如同现在一样。

随着舞曲轻轻摇摆着身子,相比于其他的伴侣,两人跳得很慢,仿佛有着自己的节奏。

“很紧张吗?”

初禾走神的思绪被打断,她稳住步子和节奏,轻声道,“没有。”

迟叙感受到她掌心微微湿润,他没有戳破:“今晚吃饱了没?”

初禾老实回答:“倒也没有饱,穿着这样的裙子,不敢吃太多。”

迟叙不禁笑了笑:“这条不论颜色还是样式,的确很适合你,那人对你是上了心的。”

闻言,初禾有种偷情般的心虚,“哥,你……知道是谁了?”

以迟叙的聪敏度,初禾很担心他看出端倪。

“大概能猜到。”

迟叙领着她转了个圈,他暗色的瞳孔里,初禾的裙摆随着明媚生辉,宛如绽放的紫罗兰。

“应该是温泉山庄的文老板。”

出乎意料的答案。

初禾抿了下唇瓣,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

心中却是暗喜,坐过山车一般,魂魄归位。

“他喜欢你,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大概没等到你的回复,就又定了这条裙子。”

迟叙淡声猜测着,“看来他很钟意你。”

“那我得联系他,跟他道个谢。”初禾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毕竟这裙子价值不菲,我还是亲自去还给他吧。”

舞曲继续悠扬地进行,默了两秒,迟叙道:“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

初禾不想透露自己相亲这事。

程墨京和她的关系,越走越危险,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一个朋友。”

初禾道,“您把作业的问题拍给我,我语音跟妍可说。”

对方沉默两秒,便挂了。

没礼貌的男人。

初禾心中腹诽一句,关了手机倒头就睡。

*

次日傍晚,初禾抵达白湾码头。

人均消费四位数。

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只能算个中等档次的餐厅。

一楼是优美精致的西餐厅,外围一圈打理精致的庭院,许多漂亮的小姐姐在打卡拍照。

而楼上,则是供客人休息的客房。

大多情侣会选择在这里度过纪念日或情人节。

孟北修挑这样一个地方,意图过于明显。

初禾今日穿了身白色羊绒针织裙,外面披了件浅灰色大衣。

乌黑长发下,耳垂上一对珍珠耳饰精致又优雅。

她皮肤干净,天赋型的精致五官,浅浅的淡妆便能凸显出夺人的美。

出于礼貌,她提前十分钟到。

简单点了杯饮料,孟北修也抵达,在她对面坐下:“初禾吧。”

初禾将手机反扣,抬眼望去。

眼前的男人比照片胖一些,皮肤甚白,脸颊有些凹陷,头发略显稀疏。

穿着的西服牌子不菲,化了妆,做了造型 ,整体还算捯饬得精致。

但孟北修的视线却让人不舒服。

他扫过她的长相、耳垂、脖颈、细腰,最后停留在她粉润的脸颊上。

“不好意思,去表匠那修表的,绕了点路。”孟北修将笑道:“你比我想象中漂亮。”

“谢谢。”

“见面礼。”孟北修将一个香奈儿袋子推给她。

初禾打开,是一瓶身体乳。

看着这个礼物,配上他那毫不遮掩的眼神,不知为何,初禾隐隐有种冒犯的感觉。

孟北修笑了下:“嘉伯丽尔,我很喜欢的味道。”

初禾撇了撇唇,这是女士身体乳。

“抱歉,我不涂身体乳。”初禾将袋子原封不动合上,“还是送给有需要的人吧。”

孟北修似乎没料到会被她拒绝。

抚着下颌,仔细观察初禾:“我一直都在国外生活,有一次回京城时,听过你和你哥的秘事。”

初禾微微捏紧杯子。

“听说,你是你哥一手带大的。”

孟北修托着下巴,眉眼带着令人不舒服的笑,“你哥是会享受的,好不容易把你养得那么水灵。要你来跟我相亲,挺不舍吧。”

初禾忍着将酒泼在他脸上的冲动。

他字句没几分尊重,大概当她是和自家兄长厮混在一起的狐狸精。

“舍不舍得,我怎么会知道。”

初禾随意点了两个菜,“孟先生好奇,可以去问我哥。”

孟北修凝视着她,轻嗤笑出声。

倒是个长着刺儿,有脾气的。

太乖太顺的,他都玩过,给点钱就乖乖躺在他胯下。

在床上也演得卖力,对这种都腻了。

换个新鲜口味,也挺来劲。

“这个电话我肯定是要打。”孟北修也跟服务员点了菜,“我会转告你哥,让他放心把妹妹交给我。”

点完菜,服务员突然捧了一杯酒来。

“你点酒了?”孟北修似笑非笑看着初禾,心想,她行动在悄悄给他暗示呢。

“不是我。”初禾蹙眉。

服务生微微一笑:“这是迟先生送您的酒。”

迟叙?

初禾左右环顾时,忽而,桌边缓缓走来一道修长的身形,阴影将她堪堪地遮住。

初禾呼吸微微一颤,这绝不是迟叙。

她目光顺着男人的皮带往上,到他干净矜贵的白衬衣,凸出的喉结,略显冷锐的下颌线,以及凉薄的一双黑眸。

初禾僵住。

程墨京。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北修打量着对方:“你是?”

服务生加了把椅子,程墨京顺势坐下,姿态慵懒地靠着:“迟叙。”

“!”

初禾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孟北修肆意的表情收敛几分,露出正眼看人:“原来你就是小禾的哥哥,久仰久仰。在美国,我们应该见面聚一聚,结果时间都没对上。”

程墨京懒洋洋地倚在那,挑眉的瞬间,眼神迸出几分凌厉:“小禾是你喊的?”

孟北修一愣。

这外人都传迟叙温文尔雅、待人谦和,他怎么见到的是一头带着戾气的野兽?

他转了下眼珠:“我对初小姐很满意,一时高兴过了头。”

初禾抓紧桌布,嘴唇抿到发白,瞪着程墨京。

她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您喝酒。”孟北修请服务员开了酒,给程墨京倒了一杯。

孟北修看见他手腕上的表,百达翡丽的那款限定,世界上仅有三块。

原本以为,迟家和孟家阶级相同。

甚至,迟家还要仰仗孟家的生意。

现在看来,迟叙这些年捞的油水也不少,闷声发大财。

程墨京随意点了几个最贵的海鲜菜。

孟北修默默算了下,得将近六七万,他一阵肉疼。

孟北修陪笑:“不是,迟先生,我们就三人,你点个海鲜全宴也吃不完。再说,海鲜性凉,女孩子吃不好。”

程墨京淡淡睨他一眼。

不笑时,眼尾跟淬了冰似的冷漠。

他没说什么,合上菜单,“刚才在聊我?”

孟北修立刻心虚,看了眼初禾:“在感叹您和初禾感情好呢。”

初禾平复了心绪,顺势补了句:“孟先生说,哥哥很懂得享受。还夸我,被哥哥养得水灵灵呢。”

孟北修眼神一颤,脸颊泛起苍白。

这女人,居然一边装无辜,一边把他往火坑里推。

孟北修心虚,骤然感到一股幽森的寒气从旁边飘来。

他不怕迟叙的。

但不知怎的,眼前男人周身萦绕散发的气场,令他心惊胆战。

程墨京扯了扯凉薄的唇角,晃了晃杯中的酒:“孟先生嘴上不积德啊,不怕家底被损光?”

“你误会了,我跟小初纯纯开玩笑呢。”

提及家世,孟北修又自信起来,“我家底,你知道的。前阵子评选美国华人富豪榜,我孟家正好在九十八名。”

顿了顿,他阴阳地笑了笑:“好像,没看到迟家啊,哈哈。”

程墨京微微挽唇:“排名改变不了阶级。孟先生清楚,小禾嫁到孟家,平嫁而已。”

孟北修脸上挂不住,不甘示弱:“那迟先生的意思,还看不上平嫁?”

“上嫁。”

程墨京缓缓低沉地吐出两个字,指尖摩挲着银凉的刀叉,“程家。”


程妍可被他那无赖样气疯:“卑鄙!你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不怕我告诉你爸吗!”

“你爸把你至关重要的高三托付我,我就有权负责你的一切。”

程墨京起身,淡漠的脸上晕出极强的气势,修长指尖点了点腕表,“还有七分钟,准时上课。”

他提正事时,英俊的面庞绷着,眸如深不可测的寒潭,是格外可怖的。

程妍可不敢再说什么。

既然这声“初老师”已经叫出口,她不得不乖乖上课。

*

程妍可暂时接受了初禾。

对她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刻薄。

程妍可转着笔杆:“你叫初禾啊,你爸妈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

初禾翻着她的作业,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你也不问问他们。”

程妍可托着下巴,“就说说我的名字吧,一开始他们想叫我程玉福,土死了。我讨厌这个名字,大闹程家好几次,他们才肯给我改成程妍可。”

初禾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晕出深色的墨痕。

她浅笑:“那是因为你父母爱你,才能纵容你。我如果想去问他们,那可真是难如登天。毕竟,已经阴阳两隔。”

程妍可转着笔,一下停顿住。

她看向初禾那副平淡无澜的脸,好像早就经历遍风霜,无所畏惧,也无坚不摧。

程妍可突然心里挺不是滋味。

她撇撇唇:“真没想到,我小叔现在喜欢你这款的。逆境重生的坚强小白花。不过你这张脸,确实漂亮,很讨人怜爱。”

初禾扯了下唇角,她不想跟程妍可提。

就因为她这张从小就过分精致脸蛋,她受到多少无谓的霸凌和欺侮。

不管男生女生,都以欺负她为乐。

人性的黑暗面,遇到干净的东西,恨不得要弄脏。初禾自小就见得透彻。

“怎么,你也有喜欢的人?”初禾批改着她的作业,缓缓勾唇。

果然,程妍可一副被猜中心事的表情,耳朵尖红了起来:“怎么可能,没有。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小心我告状你影响我学习。”

初禾笑了笑:“好,不影响你。那我们现在看这道题。”

*

客厅留给初禾当教室,程墨京在书房内办公。

刚结束一场会议,他轻揉着眉心休息,林管家正好进来送银耳羹。

她笑道:“初老师确实有一套,我刚在厨房听,程小姐第一次不排斥家庭老师,听得认真呢。”

林管家絮叨起来,“对了,程先生,我昨晚起夜,还听见初老师的房间里传来震动和喘息声音。”

程墨京品羹的动作微顿,微妙地挑了下浓眉。

林管家感叹:“初小姐难怪身材保持得这么好,真自律呀,连晚上都在运动健身。”

程墨京深邃的神色莫辨,眉眼里染着几分似笑非笑。

想起昨夜,在沙发上固然刺激,却总担心管家阿姨们会起夜,他们始终尽不了兴。

他便抱着她,一路进了房间,继续。

那女人床品也不佳,一喝醉就自己躺在那享受。

若不是他的体格,承担得起这辛苦,她昨晚也不会睡得这么酣甜。

思忖片刻,程墨京勺子轻搅着汤羹:“去给初老师做一碗葛根粉。”

林管家微愣。

葛根粉是养雌补虚的补品。

莫非初老师昨天运动得太剧烈,都需要补身体了?

课间休息,初禾莫名其妙被端上一碗补品,林管家关切道:“初老师,要注意身体呀。”

初禾:??

一堂课结束,程妍可看向时钟,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这么快?”

“嫌快?”程墨京低淡的嗓音从二楼传来,“我和初老师商量,一周加两堂课。”

程妍可环着胸口:“我是无所谓咯。”

经过这120分钟的课时,她对初禾的印象算是彻底改变。

和那些散发着臭味还喜欢抠脚的教师不一样。

初老师身上香香软软的,态度温柔又有耐心,却没有谄媚或讨好感。

程妍可现在懂了,难怪小叔这个冷漠不近女色的阎王,会喜欢她。

初禾整理着教材:“妍可喜欢就好。不过加课时的事,需要和陈羽商量。”

她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来电是迟叙的母亲,迟夫人。

即便绯闻已经一年过去,她还是对迟夫人的电话产生ptsd。

初禾犹豫了几秒,起身走到阳台接电话:“喂。”

程妍可望着玻璃门外,初禾心事重重的背影:“谁的电话,初老师还要背着我们接?”

程墨京打发她:“去洗手,看一会儿绿植保护视力,准备吃饭。”

不知那通电话发生了什么,初禾走出来,脸色比刚才接电话时还沉。

“抱歉,我还有事得先走了,饭就不吃了。”初禾拿起包,礼貌地告别后,开门离去。

林阿姨恰好将茶香太爷鸡和清蒸太湖蟹端上来:“咦,初老师人呢?”

程妍可望一眼那丰盛的菜肴,香味逼人。

她一直知道,程墨京早期在国外练就一身好厨艺。

在回国时,他还闲着无聊考了高级厨师证。

但程墨京从不轻易下厨。

程家爷爷过个节,请他做两个菜,他懒洋洋地说不会,早忘光了。

气得程爷爷胡子都发抖。

现在一看,这哪里是忘光了。

“亲自下厨呦,拿手好菜呦~只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

程妍可终于逮到他的小辫子,啧啧摇头:“程墨京啊程墨京,你也有讨好型人格的一面啊,真是恶有恶报!”

她心情甚好盛了饭,准备享用。

程墨京一把将面前的菜端走。

“喂!”程妍可瞪过去,正对上男人幽暗的视线。

“吃恶人的菜,不怕遭报应。”

他的眼尾丝丝冷笑,转身端上楼,毫不留情:“微波炉里有白菜豆腐,够你吃了。”

“程!墨!京!”

……

初禾打车回到迟家。

经过花园,一辆黄色轿跑停在门口。

这是迟叙五年前买的车,但他嫌太浮夸,平时都把它放在车库吃灰。

今天怎么开了?

初禾想着,又想起,昨晚他给自己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接。

初禾站在门口,措辞着该怎么解释。

眼前的房门突然打开。

她吓得肩膀一抖。

开门的是迟叙。


“那驱虫怎么驱。”

初禾叹息,突然有种教导差生的无力感,“你上次走前,我不是教过你吗。”

“我忘记了。”

初禾撇撇唇,听他那不正经的语气,根本在捉弄她。

她没好气:“下回吧,我没办法在电话里跟你说清楚。”

对面沉沉地笑:“那你开门。”

初禾愣了下,起身往门口走。

房门打开一条缝,初禾看见男人修长笔挺的身形等在狭窄的楼道口,与他的气质不太相称。

“你……”

初禾才看清程墨京似笑非笑的俊容,他身形就压了过来。

他吻着她进门。

初禾一下身体发软,经受不起,喘息着躲避:“不要,我明天考试……”

“最后一晚,少看两页书定不了生死。”

程墨京解开她领口的扣子,唇瓣顺着她耳朵后那颗淡色的小痣,慢慢吻下去,又欲又哑,“不如及时行乐。”

初禾推搡了几下,轻而易举就沉迷在他塑造的极乐云端之中。

房门微敞,几只小猫听到床板震动的声音,好奇地探出脑袋。

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光溜溜的妈妈。

初禾之前查过科普,猫咪是看懂人类交配的。

她莫名一阵羞耻,能想用被子捂脸,被程墨京嫌热一把扯开,哑着隐忍的嗓音,“运动会发热。”

“……”

“喵呜喵呜。”

小猫们在轻轻叫唤着。

初禾装作听不见。

闭紧双眼,抓着他肌肉分明的肩膀,失去了意识。

次日早晨,初禾一醒来,睁眼就看到程墨京分明深邃的下颌线。

天还没完全亮,房间昏暗,只有一盏暖橙色的床头灯亮着。

他睡得正熟,安静的世界之中,仿佛只剩下彼此。

初禾静静看了他会儿,随后发现他枕边的手机亮了下。

初禾点开,是徐菀发的消息:我买了吴记生煎包,你喜欢吃的,在你家楼下等你啦,别让我等太久哦。

语气满满充斥着小女生的期待。

另一条消息,备注是妈的人发来的:徐菀父母联系我,想近期把见面酒宴安排上,也该见见家长了。

她垂下眼神,再看向身边熟睡的男人,有种突然被拉回现实的恍惚感。

初禾打不开他的手机,看不到其他的内容。

她悄悄将手机塞回枕下,洗漱过后,披上外套,坐在桌前继续复习。

双腿之间有点酸痛,但还能忍受。

初禾看了会儿书,便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后背贴上一道温热的胸膛,男人下巴挨着她香而暖的颈窝。

有力的腕骨捏在她腰的位置,“书呆子。”

初禾去掰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又恬不知耻地贴上腰,甚至变本加厉,要往上面摸。

初禾其实书看得差不多,但就是不想面对他,“别玩了。”

她语气冷了些,甚至不带温度。

程墨京视线落在她侧颜上,巴掌大的雪白脸颊,生气时飘一抹红,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倔强地不看他。

“我说真的。”

初禾合上笔盖,转过身瞧着他,“咱们之前就商量好的,我哥回来后,这关系不能再继续了。”

不但没有终止,反而比以前还频繁。

程墨京散漫地挑动了下唇瓣:“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速度挺快。”

昨晚她在他怀里可不是这样,比谁都享受,比猫儿的声音都酥人。

初禾看着他:“如果徐菀发现怎么办?”

他眼底敛了些散漫,但依旧给人一种不够认真的意思。

程墨京看了下手机,两条消息,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手臂支在床板上,调出他和徐菀的聊天记录,拿给初禾看:“我和徐菀,假的。”


她也挺佩服这群富家子弟的精力,简直比牛还旺盛。

初禾回到试衣间,脱下礼裙,放下头发,换上自己平常的衣服。

望着镜中面色疲惫的女人,初禾突然感觉,自己像童话里的灰姑娘。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一响,一切华丽璀璨的魔法便消失。

她又变回那个孤独的小女孩。

初禾将礼裙小心地收拾进防尘袋,足足十斤重的裙子,她吃力地拎了出去。

宴会已经散席很久,此刻空无一人。

和一小时前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反差。

初禾走过狭暗的走廊,手中的裙子重得她喘不过气。

唯一可见的光源,只有前方走廊尽头的一盏灯。

它像是被人遗忘了,孤独地燃着亮光。

初禾循着那束光走去,忽然,她看见昏暗的光前,有一个人正等在走廊尽头。

刚才那里有人吗?

她探了探头,以为自己看错了,逐渐放慢了脚步。

那瞬间,还有点警惕,生怕是被赶出去的孟北修,在这等着报复她。

直到慢慢走近,那模糊的黑影愈发修长,轮廓也逐渐熟悉起来。

程墨京单手抄兜,光是挺拔地立在那,定定注视着她,便给人一种很足的安全感。

看清楚是他,初禾的心跳,才逐渐归回原位。

“你……”

她闭了下眼,长舒口气,“出个声不行吗,我以为你是坏人。”

程墨京一副“你还说我”的表情:“你在那探头探脑,更像个贼。”

初禾背靠着墙壁,双腿还在发软,她敲了敲。

“你不是去酒吧玩了吗,程大少爷,怎么又回来了?”

她有气无力地问。

程墨京微微扬起淡笑,似乎心情不错,“来拿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往前走一步,到她面前。

初禾感觉到手中的重物一轻,防尘袋被他接了过去。

他磁沉的嗓音在耳侧响起:“拿我的裙子。”

初禾看着他注视着自己,眼眸深邃,浅浅笑意。

她心里早已笃定是他送的。

此刻从他嘴里亲口听到确认,心脏仍不可避免地漏了拍。

拜这条裙子所赐,她一整晚都是全场最大焦点。

就连程爷爷和程夫人都记住了她。

“我本来就打算明天还给你,你不需要专门跑一趟的。”

既然他接过去,初禾也不矫情,她的确拿不动。

“需要。”

程墨京走在她前面,轻松得像拎一袋水果,“等不了明天,我今晚就要见到它。”

“……”

初禾跟他争辩不了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出了酒店,初禾以为他会开车离开。

但程墨京还是继续沿着空旷的街道,缓慢走着。

月光与路灯将身影拉得修长,几乎盖住了初禾的影子。

初禾知道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在后面问:“你没找代驾开车吗?”

她走回学校倒是近。

但要走回他家,得走到明天大清晨。

初禾心里想的是,他要是没找代驾,她可以开他的车送他回去。

却听男人疏疏淡淡道:“不想别人碰我的车。”

“……”

好吧,当她没想过这事。

别别扭扭的男人,怎么在国外生存下来的。

初禾不禁有点好奇,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他看似玩世不恭,实则矜持有度;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在某些时刻出乎意料的细心。

程墨京这个人,似乎一直在打破她对他的偏见或初印象。

走得无聊了,他又不和自己说话,初禾踩着他的影子玩。

一会踩他脑袋,一会儿踩脖子,一会踩他那张让人恨到牙痒痒的嘴。


“……”

初禾不再说话。

当初惹上他,又贪恋纠缠于他的身材和俊色,是她的一错再错。

她不想旧事重提,就当身后这人不存在。

屋内的陈设比她想象中还要简贵,深灰大理石铺成的地面,纯黑橡木的黑白灰三种色调设计运用得十分高级。

与她哥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迟叙偏爱温和温馨的奶油色系,也喜欢去国外淘各种有趣的家具,把家里装饰得满满当当。

他说,这样才像家的味道。

相比较下,程墨京的房屋,更像一座完美却冷清的艺术品。

并且,也没有孩子住过的痕迹。

“你孩子呢?”

初禾拘谨坐在沙发上,半个臀部是悬空的。

放在她后面那个貂毛靠垫,她之前听迟叙提起过,是法国一个小众设计师的孤品,价值七位数。

她可不敢让自己三位数的衣服碰脏了它。

程墨京解了粒扣子,将外套挂在一旁,淡淡回答:“还没出生。”

“?”

初禾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家里端茶的林管家一愣,笑对初禾道:“初老师,你误会了吧。程先生连女人都没往家带过,哪来的孩子?”

初禾茫然望程墨京:“那你找家教给谁补课?”

她难道又被他诈了?

初禾的心倒是松了松,还好,自己没有罪恶地破坏一个家庭。

“明天你就知道了。”

程墨京卖着关子,初禾才想起明天正好周六,是他们约好上课的日子。

她心里平衡下来,住在这唯一的优点是方便,第二天起床就能上课。

林管家提醒她热水放好了,初禾洗完澡出来,她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客厅里,程墨京也在自己的浴室洗过澡。

一袭纯黑真丝浴袍,墨发微湿,他正背对着初禾,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走近,初禾才听清,电话那端是一个娇俏明丽的女声。

程墨京在问:“想吃什么?”

“吃什么蟹,生理期,寒性海鲜少碰。”

程墨京的语气听似严肃,更多是温和。

顿了顿,对方说了什么,惹程墨京淡笑,“要吃我做的?你不怕被毒死。”

“为什么不舍得?成天惹我烦心,没了你我反而解脱。”

对方气势汹汹地挂了电话,程墨京倒也不着急哄。

拿起吧台上的酒杯,啜了口,忽然望向初禾:“好听吗?”

“挺不错,新找的‘合作伙伴’?”

初禾取了个锃亮的高脚杯,拿起桌上酒瓶,毫不客气倒了一大杯细品。

果然价格贵的,就是好喝。

“听起来,她年龄应该比我还小。十九、二十岁?正是爱撒娇的年纪。”

初禾摇头晃脑,“恭喜程先生有新的突破。”

程墨京瞧她坐在那自顾自喝酒,两颊逐渐浮起红晕。

他轻轻哂笑,“突破你一个就够我受的。”

“嗯?”

初禾没料这酒度数这么高,才几口,她眼神变得朦朦胧胧。

抬头迷茫地四处环顾,像只渴望被抚摸的小猫,“你说什么?你不能走近点吗,我听不清你说话。”

林管家从厨房出来,见初禾这模样一惊:“呀,初老师怎么酒量这么差的?程先生您还让她喝酒,我去做碗醒酒汤吧。”

“不用。”程墨京指挥林管家,“你休息,我来收拾。”

“喔……”

林管家临回房间还在想。

初老师那么年轻漂亮,孤男寡女的,程先生应该不会趁人之危吧?

程墨京把初禾搬到沙发上坐好。

醉梦中的她,柔软长发在沙发上散开,慵懒地往他身上一靠:“程墨京,你是不是故意在酒里下了药?”

他抚着她额头,胸腔淡淡地震鸣:“我也喝了,我怎么没发作?”

“你嘛,你阅女无数,早就免疫了。”

程墨京轻呵了声,虎口轻而易举掐住她细细的脖颈,逼她呼吸难受,张开樱红的唇。

“给你胆了,哪天不造我的谣,嘴巴不舒服?”

他俯身在她唇瓣上吻了下。

只是打算惩罚性咬她一下。

却不料,初禾倒抽了口气,像是得到了宽慰。

她忽而抱住他的脖子,加深推递。

细软的手指摩挲着他肩颈坚硬的肌肉,讨好乖巧。

程墨京只觉小腹微微一热,被她手指触碰的地方,一阵电过的麻。

犹记得第一次,他们滚在床上时,她的吻技还十分生涩,像只保护自己的小野兽,不肯张开牙齿。

现在他将近一年多的调教下,她越来越驾轻就熟。

推拉厮磨间,初禾手脚发软,无法抵抗,睡衣扣子也被剥松时。

后背贴着一个冰凉板砖似的东西,突然震动起来。

程墨京先一怔,手探到她背后,把手机拿起来。

正打算掐掉电话。

谁料,手机显示的来电姓名,却让程墨京唇角微勾。

他唇角微妙地勾起,摁下接通,“喂。”

电话那端,迟叙的嗓音疲倦而担忧:“还没睡?”

“嗯,在忙。”程墨京望着窝在自己臂弯里,如一滩水的女人,俯身吻了吻她的前额。

初禾眼睛亮晶晶的,狡黠一笑,香软的小手顺势滑进他的浴袍领口,摸了进去。

“啧。”

程墨京忽而一敏感,捏着她鼻头,蠕动唇语。

——你会后悔的。

初禾憨憨一笑,把他嘴巴捏成扁扁的鸭子嘴。

她才不管。

天大地大,她的开心最大。

“你有没有警局那边的人脉?小禾今晚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

茶色车窗,映着迟叙一双疲倦不安的漆黑瞳孔。

由于烦躁,他指尖反复敲打方向盘,“我刚从她学校出来,她室友说,她三小时前就走了。”

程墨京抿唇,睨一眼像树袋熊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他浑身都硬邦邦的,初禾什么姿势都睡不舒服。

不耐烦之下,初禾捏捏他的肌肉,无赖地生气:“一身腱子肉,有什么用嘛!”

这句声音大,迟叙听见了。

他微微蹙眉,问程墨京:“你跟女人在一起?”

程墨京轻堵住初禾的小嘴,落吻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嗯。”

迟叙心知肚明,“那不打扰了,明天我再找你。”

程墨京挂了电话,把不安分的初禾翻倒在沙发上。

大横厅沙发,两人怎么滚都足够。

程墨京反客为主,捏着她细细的手腕,举过头顶,喑哑嗓音:“你说有什么用,嗯?”

“最后还不是给你用。”

……

迟叙捏着手机,神色墨沉地盯着学校大门。

后知后觉,刚才手机传出的那道声,很像小禾。


晚餐过后,顾皎皎在跟迟家二老聊天,迟叙在餐桌上,似乎听见外面有动静。

像是小禾的声音。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顾皎皎望过来。

“我刚听见动静,院子里是不是有人?”

迟叙望窗外看,“墨京说元旦夜没饭吃,来我们家蹭饭,也没到。”

“他厨艺那么好,能没饭吃?”

顾皎皎笑着调侃了下,“只是还没出现那个让他愿意洗手做羹汤的人。”

迟叙抿了口热茶,收回目光,没再关注窗外。

他想起小禾,她说今晚要去舅舅和舅妈家吃饭,也一直没有动静。

迟叙拿出手机,给初禾发了条微信。

……

看着车窗倒退的风景,初禾才想起一事,问旁边的男人:“你不是找迟叙也有事吗?”

程墨京等红灯,懒懒支着下颌,“找他解决下晚饭。”

初禾望了眼他平坦的小腹:“那我直说了,解决完,你回去吃也来得及。我家里人出事,需要一百万急用,我可以给你打欠条。”

他听完没什么反应,只道:“现金还是支票?”

“支票就行,我要带到现场去赎人。”初禾报了个地址,“你送我到地铁站,我自己去吧。”

程墨京将车停在路边,拨了号码给周熙。

他简单命令周熙送钱去赎人。

对方问了什么,程墨京将手机递到初禾耳边:“赎谁?”

初禾想了想,老实回答:“叫初子星。”

顿了顿,她局促地握着双手,补了句:“他是我表弟。麻烦周助理,不要打电话给他的家人,也不要让初子星看到你的脸,交了钱离开就行。”

初禾很担心,舅舅和舅妈一旦知道程墨京的存在,又会想出其他讨钱的花招。

程墨京瞧她一眼。

他拿回手机,叮嘱了句:“听初老师的。”

便挂了电话,继续开车。

暖气安静吹着风,一路安心地陪伴着她。

初禾绞尽脑汁焦头烂额了一晚上的事,他一个电话就完事了。

世界的参差,贫富的差距。

初禾打开小红书,反复参考后,在微信里打了一封正式的借条,发给程墨京。

男人手机亮起,他看一眼,正要说话,初禾快他一步:“这样我心里好受点。”

他唇角不自觉地挑了挑,“我花一百万,还得让你好受。”

调侃的语气,初禾知道他这样的人,不会在意这点数目。

“谢谢程先生。”

感谢他,让自己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她很想现在打电话给舅舅,问清爸妈去世的真相。

但此刻大脑弥漫起无尽的疲倦、困乏与饥饿,不允许她处理任何事。

尤其今晚上没好好吃饭,她现在胃里空得发疼。

车子停下,初禾往窗外一看,熟悉的地方。

她的工作场所,程墨京的家。

这次,初禾没有顾虑地随他进了家门。

“初老师。”林管家面露意外,她很喜欢初老师,热情地打着招呼道,“元旦快乐。”

“林阿姨,元旦快乐。”

初禾打完招呼,突然,肚子“咕咕——”两声,不合时宜响起。

林管家忍不住笑。

程墨京褪了外套,递来一记视线。

初禾耳朵有点热:“对不起,我下午没吃饭,有什么能给我吃点的吗。”

程墨京挽起袖口,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他仔细洗了手,水珠顺着脉络分明的手背往下滴,像在做一场大战前的准备。

“料都准备好了,肉也腌过了。”

林管家跟着他进到厨房门口,郑重又期待,“那,交给您了。”

关上厨房门后,初禾听见里面笃笃笃的刀起刀落声。

热锅热油,溅出香味浓郁的火花。


初禾朝他咧开灿烂的笑:“哥,23岁了还长呢,我又不是三阿哥。”

迟叙显然不理解,迷茫地眨了下眼。

他的助理苏汐,倒是能get到初禾,忍不住低头藏笑。

*

迟家就迟叙这么一个独苗,他外出进修一年,迟家父母盼得望眼欲穿。

初禾才把车开到院门口,管家就进去报喜。

老两口互相搀扶着,在门口等候。

“小禾也来了。”

迟叙的父亲,迟国茂对初禾笑道,“你哥不在,过年过节,怎么都请不动你。还得是你哥有号召力。”

初禾笑了笑,她只是迟叙收养的妹妹,并不是迟家人。

除了哥哥,她不想和迟家人单独吃饭。

再说,当年发生那件事,她和迟家人就更疏远了。

初禾知道,迟家人对自己都颇有微词。

他们认为,是她拖累了迟叙。

迟夫人忽然想起什么,微微讶异:“哎呀,小禾,你没提前说要回来。家里棉拖鞋换季都扔掉了,没你的那双了。”

迟夫人不喜欢她,初禾一直心知肚明。

她对初禾说话、微笑时,眼尾总是冷冰冰的,很虚假。

但她作为豪门深闺,习惯于体面大方地待人,从不撕破脸。

迟夫人问道:“要不你穿个鞋套?”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只有客人才穿鞋套。

迟夫人在故意点她。

迟叙虽然回国,迟家也并不接纳她。

没有她的拖鞋,也没有容纳她的位置。

初禾乖巧摆手:“不了,我就把哥哥平安送回来。你们晚上好好吃饭,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她已经习惯性做一个懂事的女孩,不哭不闹不委屈。

迟叙的神情沉了些许。

他身形微侧,在初禾准备转身离开时,拦住了她。

初禾及时停住脚步,差点撞到他胸膛上去。

两人距离不到一寸。

初禾的鼻尖都充盈着男人身上成熟的气息。

她站稳脚跟,心跳却不稳,仿佛霎那漏了节拍。

从迟夫人和迟国茂的角度,迟叙胸口与初禾相贴,就像在抱着她。

“爸、妈,我晚上不在家吃,有个饭局要带小禾一起,明天再回来陪你们。”

迟叙说完,也不顾父母脸色变化,牵着初禾,便走出迟宅。

坐上车,初禾有些懵:“你第一天回国,不和叔叔阿姨吃饭,他们会很生气的。”

迟叙是个典型的家教严明的贵公子,温谦和煦,尊崇孝道。

忤逆父母的事,他从前做不出来。

“先开车。”迟叙目光浮着一层淡淡的不悦。

初禾只好发动车子,经过一家进口超市,迟叙叫她停下。

他沉默地下车,十分钟后,拎了两双女士棉拖,放在后座。

“哥,我都不生气。”

初禾瞧他那黑云摧城般的表情,有些无奈,“你干嘛这样大惊小怪。”

“小禾。”

等红灯时,迟叙才平声开口,“我养你,是让你不受欺负、不忍委屈。”

他嗓音低下来,视线真诚地注视她:“不管在学校,还是在迟家。”

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初禾的心脏像被一双温暖的手包围住。

“喔,知道了。”

她故作平静,掩饰地揉了下微红的眼眶,“所以我现在都快开出城外了,饿死了,我们去哪里吃?”

撒娇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以前。

迟叙转过头,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相视一笑。

一年不见的一层薄冰,仿佛被溶解。

“有饭局是真的。”迟叙打开导航,叫她朝这个位置去:“一个朋友的30生日。”

初禾忍不住好奇:“谁呀?”

从前,迟叙总把她当小挂件一样,揣在口袋里,天天带着,她早就见过他身边的朋友们。

都是非富即贵的权势家族。

迟夫人的掌控欲强,为了他的高质量社交,从不让迟叙接触其他圈子。

“程墨京,有印象吗?”

迟叙报出了个名字,“这次我去美国进修的机会,千里挑三人,是托他的关系拿到的。”

初禾从记忆里倒腾了下。

对这个书卷气息的名字,有些许印象:“啊,他不是常年在国外,从不参加聚会吗?怎么,混不下去回来啦?”

也正因如此,初禾从没见过他。

“没礼貌,当面不许这样问。”

迟叙一本正经地教育她:“他脾气可没你哥这么好。”

……

去生日派对前,迟叙带初禾去一家高定服装店选礼服。

迟叙是老主顾,在这里办了六位数的卡。

销售小姐十分热心地介绍当季的限定款。

迟叙修长的指尖,一件件拂过那些礼服。

在为初禾挑选衣服时,他习惯性地周到:“这件欧根纱材质不好,小禾皮肤嫩,容易穿着不舒服。”

“颜色不够亮,小禾皮肤白,喜欢穿亮色一点。”

最后选了一条浅紫色的挂脖长裙,细腻的真丝制成,淡雅大气又不出挑。

“这件喜欢吗?”

初禾点头。

迟叙为她挑的,一定是最好的。

迟叙拿着衣服,在她身上比划时。

他一眼看见,她风衣内的白衬衫。

迟叙盯了几秒,若有所思:“你什么时候也舍得买这么贵的牌子了?”

初禾捏了下衣角,划过小小的一阵心虚:“朋友送的。”

迟叙只瞥了一眼,没再追问,让她去里面试衣服。

站在试衣间,初禾微微叹息。

在世界上最懂她的男人面前,说拙劣的谎。

她心慌,也有些罪恶。

*

生日派对,在一个低调高档的私人会所里。

寸土寸金的地段,占地两千平,据说程家占了80%股份。

初禾和迟叙推门而入时,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初禾一袭紫色长裙,裙身点缀着精致的细钻,挂脖裙凸显出她优雅如天鹅的脖颈,在灯光下,露出她一双珠润如玉的肩膀,雪白得发亮。

迟叙出国后,初禾的生活就归于普通。

她太久没有步入这样的名流场合,多少有些拘谨,她跟在迟叙后面,乖巧打招呼。

“你小子,去国外雪藏一年,回来也不约哥们喝酒,生分了啊!”

这道不羁的男声,初禾熟悉,是他们圈子里出了名的搞笑男,林序南。

“哟,小禾也在啊。”

林序南才看清他身边是初禾,意外地多瞧了两眼,“一年不见,长开了啊。想你林哥哥没?”

初禾漂亮得像个瓷娃娃,脸颊软嫩雪白。

是谁都想上手试试,看能不能掐出水。

林序南正打算上手,迟叙长腿往前一迈,护在了初禾面前。

他语气凉飕飕:“手脚闲不住?”

“哦哟哟,哥哥好凶,我好害怕呀~”林序南虽然常开破冰玩笑,却也很懂得分寸。

初禾可是迟叙的掌上小公主。

再漂亮,谁敢对她过分?

“墨京呢?”

迟叙左右环顾,手里还拎着美国购入的宝格丽手表,给他的生日礼物。

“早就到了,在二楼打壁球呢。”林序南往楼上一指。

迟叙将初禾挽着自己的手松开:“你在这里吃点东西,等我下来。”

她点头,向来不爱名流间的社交,迟叙懂她。

初禾晃了一圈,挑了块提拉米苏,准备端到座位上吃。

这时有两个女生在旁边坐下,手里端着酒杯,一个踉跄,酒液甩了几滴到初禾的裙子上。

初禾微微蹙眉,连忙起身,用纸巾擦了擦。

这条礼裙是纯真丝材质,一沾水就废。

而且,是迟叙一年后回国为她买的第一条裙子。

其中一女生染着米灰色头发,不仅不道歉,还夸张道:“哎呀,我没看到,你这么大个人坐在这,怎么也不吱一声。”

这俩女人,很明显冲她找茬来的。

初禾不怕来者不善的人。

因为她自己也不是善类。

她沉静地抿唇,起身,拿起桌上蓄满冰的酒桶,哗啦啦地倒在两个女人的头上。

“啊!!”

冰块混着酒液砸在俩女人头上,她们来不及躲藏,整个人从头顶湿到鞋尖,被冻得尖叫惨烈。

全场震惊哗然。

初禾嗓音冷淡漠然:“哦,我没看见。你们这么大两个人,在这吱了半天,我以为是两只母蟑螂。”

“你!”

说完,她将桶“咚”一声砸在桌上,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初禾听见那两人气急败坏地,用毕生所学国粹骂她,散布她的谣言:

“大家快看!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初禾,勾引自己哥哥!把自己哥哥名声搞臭,不得不躲到国外去的狐狸精!”

初禾沉默而冷静,一步步走出窃窃私语的人群。

这一年,她就是这样一步步独自走过来的。

小小的闹剧,在偌大的场馆里并不算什么,很快又恢复歌舞升平的宁静。

初禾却没有心思再玩乐。

她坐在窗前,补了会儿妆,透过玻璃窗的倒影,她看见哥哥和一身形颀长如玉的男人,从旋转楼梯下来。

迟叙温煦的嗓音:“小禾,怎么坐在那?过来。”

初禾连忙合上粉饼,转身朝哥哥走去。

在迟叙面前,她始终是那个明媚如初的小太阳。

但当走近的片刻,初禾看清了迟叙身边男人的脸。

当下的霎那,她脑海中闪过嗡的一声。

世界有种失重般的安静。

一秒钟后,便是腥风血雨。

球状闪电激烈划过她的大脑,将她的理智全盘吞没。

初禾从未想象过,会在23岁时看见,她的炮友和哥哥站在一起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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