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劳工法案》——清国流民视为机械零件,损坏可替换。”
巫女的石符在韩七怀中发烫。
他撬开蒸汽机核心,发现传国玉玺碎片被铸成轴承——中原的龙脉,竟成了驱动殖民帝国的血腥齿轮。
“你以为欧洲人赢了?”
谢道韫点燃火药引线,“李延年死前告诉我,昭武帝的船队早在永乐年就抵达这里。
他们留下火器图纸,却烧了战舰……因为武帝见过未来。”
爆炸声中,铁王座崩塌成废铁。
韩七在尘烟里抓住一片玉玺残片,上面映出少年时的自己:猎户、箭靶、将军……最终定格为琉球巫童的脸。
利物浦港的熔炉昼夜不息,焚毁奴隶船,也熔炼锁链。
韩七站在千帆盟的旗舰上,将传国玉玺碎片投入万吨铁水。
赤红的浆液流入陶范,铸成无数犁头与齿轮。
流民工匠在甲板上刻下新的盟约: “蒸汽归民,火器为犁,此炉不铸王冠,只铸铁骨。”
谢道韫在火雨中大笑,她的白发与韩七的纠缠在一起:“现在杀我,还来得及。”
韩七却递给她一把铁匠锤:“李延年死了,谢家亡了,但铸铁的谢道韫可以活着。”
第一把蒸汽犁头诞生那夜,利物浦的童工砸碎镣铐,将齿轮镶入教堂彩窗。
阳光穿透铁与玻璃,在地上映出一行斑驳的汉字: “天工开物。”
昭明节,无月之夜。
韩七躺在利物浦的铸铁厂顶,看着流民放起一盏盏铁骨天灯。
灯面不再是宣纸,而是蒸汽机废弃的铜皮,烛火透过镂空的齿轮花纹,在大地上投出流动的光河。
巫女的石符终于彻底化为齑粉。
风起时,他听见无数声音: 慕容恪的断刀在九边震鸣,老织娘的海防图化作渔船星火,琉球巫童的炭笔沙沙作响…… “该走了。”
谢道韫将铁水浇入最后一盏天灯的骨架,“欧洲人称我们为‘幽灵舰队’,但该害怕的是他们——毕竟幽灵不会死。”
韩七闭上眼睛。
他想起少年时在辽东雪原射出的三支箭: 一支钉入李延年的咽喉,一支点燃利物浦的熔炉,最后一支—— 正悬在夜空中,与所有铁骨天灯汇成银河。
韩七的葬礼在海上举行,没有棺椁。
他的骨灰被铸成三千枚齿轮,嵌入千帆盟的每艘蒸汽舰。
谢道韫在旗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