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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洲结局+番外

黄志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豫州城是个有2000多年历史的古城,西汉御史大夫灌婴率兵进驻豫州并在此筑城,进而平定南越。唐代的豫州城是江南的一个大都会,茅竹结构的房屋已改成瓦房,开辟了南市和北市三条街市,城区面积比灌婴城扩......

主角:范用范大壮   更新:2025-02-19 15: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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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范用范大壮的女频言情小说《凤凰洲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黄志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豫州城是个有2000多年历史的古城,西汉御史大夫灌婴率兵进驻豫州并在此筑城,进而平定南越。唐代的豫州城是江南的一个大都会,茅竹结构的房屋已改成瓦房,开辟了南市和北市三条街市,城区面积比灌婴城扩......

《凤凰洲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豫州城是个有2000多年历史的古城,西汉御史大夫灌婴率兵进驻豫州并在此筑城,进而平定南越。唐代的豫州城是江南的一个大都会,茅竹结构的房屋已改成瓦房,开辟了南市和北市三条街市,城区面积比灌婴城扩......

凤凰洲是彭湖边的一个小岛。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金凤凰在这座岛下了两只蛋,孵化成两只雏凤凰。这两只凤凰经过修炼,终于得道,化成两位俊俏的姑娘,她们行善积德,为人间带来吉祥安宁。这年,金湖圩暴雨成灾,她俩嘶鸣几声,水就涸了;五洞圩春耕干旱,无法插秧,她们飞到空中盘旋,便下了几场雨,没几天便可插秧了;附近村民打鱼遇上狂风,她们在岛上祈祷,彭湖立刻风平浪静。不久,岛上凤凰显灵的奇闻便在附近迅速传开了,人们就把这个岛叫作凤凰洲。
凤凰洲隶属西江省宜善县雁湖乡,现在是一个村委会的建制。岛上居住1300余人,有两个自然村。以古樟树为界,以东是范家自然村,约有900人;以西是严家自然村,有400余人。凤凰洲耕地面积不足1000亩,但湖面、滩涂、草洲却有4万余亩。凤凰洲是个地地道道的渔村,村民以捕鱼为主,种田为辅。因为靠种田只能糊口,要养家那就必须下湖捕鱼,因此岛上几乎家家都有渔船,人人都会捕鱼。
凤凰洲的生产生活环境非常恶劣,每年夏天涨水季节凤凰洲便成了一座孤岛。从凤凰洲到雁湖乡政府所在地新集街有近20公里的路程,途中要经过金湖圩和五洞圩。出村到金湖圩的金湖闸有将近两公里,中间有一条宽约200米的凤凰溪,凤凰溪有一渡口,村民出村必须先过渡口再到金湖闸然后再到新集街。新集街有通往县城丰埠镇的公交车,要到省城豫州城则要从县城转车。夏季涨水的时候婉约的凤凰溪便成了一条汹涌澎湃的凤凰河,由于水宽浪急,渡船划过凤凰河那要近一小时的时间,因此大多数凤凰洲人在雨季只能被困在孤岛上。他们早早备好柴米油盐等相关生产生活资料,窝在家里祈盼雨季早日结束。
凤凰洲的外部环境决定了凤凰洲的封闭和落后,但凤凰洲崇德向善和助人为乐的风气却使凤凰洲的发展比附近任何一个村都快。
说来凤凰洲范家与严家是一家人。
严家在南宋时期从河南迁入凤凰洲定居繁衍,距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据说村口的古樟树就是凤凰洲严氏先祖严福亲手栽种。严家发展到明末清初已是一个有100多人的小渔村。村民面朝彭湖而居,村东有一个渔港,紧密地停靠着几十条渔船。那些渔船历经风浪,显得古朴而苍老,湖水波浪起伏,紧紧连在一起的渔船,随着湖水而起起伏伏。整个村庄都是泥糊的茅草屋,只有一个叫严克的员外家盖了一幢砖瓦房显得特别醒目。严克思想活络,在村子里专门负责收鱼到附近的集市上卖,顺便带点日用品回村上,赚了钱后的他在村里置了几亩地,生活过得很滋润。
明末清初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打破了凤凰洲的宁静。那晚狂风大作,大雨瓢泼,人们早早将渔船停进渔港,用绳子将几十条船拴在一起,然后躲进房屋内。这时的风刮得愈来愈猛,它在屋外呼啸着,盘旋着,呼呼的风声喧嚣而鼎沸,掀起排山倒海而来的巨浪砸向湖岸。整个凤凰洲都在颤抖,村口的古樟树痛苦地弯着腰似乎在向老天爷祈祷。第二天早上风平浪静,凤凰洲一片狼藉,显得十分荒凉,有好几户人家的房子被大风掀掉了屋顶,满目断垣残壁;停在渔港的渔船被大风吹得挤在了一起,不少渔船被损毁,船篷被卷走。人们在叹息之余,突然发现渔港多了一条船,再仔细一看船上还有一个人,脸上身上有伤痕,趴在船上奄奄一息。胆大的人上船将手伸到此人鼻孔前,发现他尚有呼吸,于是赶紧报告严克严员外。
严员外是村上有名的大善人,他崇德向善,助人为乐,谁家有难只要找到他,他都会鼎力相助。严员外叫人将此人抬回家中,然后命人速去新集街请来郎中。郎中把其脉,慢条斯理道:“此病乃急火攻心、劳累过度、寒冷所致,吃几副药即可康复。”说完开了一个药方,并从药箱里取出三包中药,“刚好我带了三包药,抓紧熬了让病人服下。”
病人服下一包药后体温就恢复正常,只是身体过度虚弱仍然昏迷不醒。服下两包药后他苏醒了,环顾四周,见自己躺在床上,忙问:“我这是在哪里?”
严府丫环告诉他:“这是凤凰洲严员外家里,是严员外从新集街请了郎中救了你。”
严员外听说病人醒了,赶紧到客房来探望。病人见到严员外,挣扎着爬下床三跪九叩道:“谢严员外救命之恩!”
严员外赶紧将病人搀扶起来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大风把你吹到凤凰洲,说明你和凤凰洲有缘分。”他和颜悦色地问:“不知你家在何处?”
病人听严员外问起家,顿时泪如泉涌。他说他叫范用,是湖对岸的康山范家人。他与父亲相依为命,父子俩以船为家。昨晚的狂风掀翻了他们的船,他父亲拼命将其推上船而自己不幸被巨浪卷走,看来凶多吉少。
严员外宽慰道:“不必担心,或许你父亲已回家了。”
严员外有个女儿二十岁了还未出嫁,诗书人家看不上她,因为渔家姑娘没有裹脚,而一般人家她又看不上,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地拖到二十岁,可把严员外愁坏了。严员外见范用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身体壮实,有意招他为婿,就叫女儿在阁楼上偷窥范用。女儿一看就喜欢上了。于是严员外托村上的媒婆为女儿和范用做媒,范用二十二岁了,因家境贫困娶不起亲,听说严家有意招他为婿满口应承,只是说要先找到父亲然后再成亲。严员外见范用如此孝敬更是满心欢喜。
范用回到康山范家,见父亲没有回家,于是沿着彭湖找了三个月,依然未见父亲的身影。确信父亲不在了,范用在康山老家将父亲的衣物埋了,面对彭湖堆起了一个坟冢,然后来到凤凰洲。
严员外在村东头搭了一座茅舍,就这样范用和严家女儿成亲了。
范用便是凤凰洲范家的先祖,到范淳杰这一代已是第十七代了。
说来奇怪,自从范家落户凤凰洲后,严家人丁不旺,男丁多为单传,未成年人夭折、成年人死于非命的有很多。而范家则人丁兴旺,范用生了四个儿子,一百年后范家四房已发展到150多人,首次超过严家;到光绪十五年,范家人口已两倍于严家,范家达300余人,而严家仍维持在150人左右。
严家觉得情形不对,于是请来风水先生看看是否哪里有碍。风水先生围着凤凰洲转了一大圈,实在看不出范家风水好在哪里。因为严家住在凤凰洲最高处,而范家地势偏低,村的四周都是水田、鱼塘环绕,风水学中叫阴气过重、过旺,阳气偏弱,这叫阴盛阳衰,而人属阳,受到克制,按说范家风水不如严家好。反复琢磨,风水先生终于看出了端倪,原来凤凰洲的地势形似一只凤凰,严家住在凤凰背上,不但不能获得地理上的福泽,而且煞气很重,这对人极为不利;另外,范家村庄散落在凤凰左翼上,凤凰起飞时凤凰翼高过凤凰背,凤凰翼是凤凰洲最有生机的区域,因此挤占了严家的风水;范家住在凤凰洲的东面,日出东方,紫气东来,所谓紫气即瑞祥之气,太阳一早就照射进范村,范村先于严村吸纳瑞祥之气,村上人必定吉祥平安。
严家人听后心里暗骂严克严员外,将如此一块风水宝地拱手送与范家,弄得严家发不起来。但骂归骂,他们谁也改变不了现状,如今范家也是凤凰洲的一部分。
怎么办呢?难道任由严家从此衰落? 严家人不甘心,他们央求风水大师指点迷津,改善严家之命运,重振严家之雄风。
风水大师故弄玄虚道:“你们请到我这是上天安排我们的一种缘分,如果不及时化解,严家凶多吉少,恐有灭门绝户之危险。”
严家人大惊失色。在严家人的恳求下,风水大师给了严家三个化解方法:一是将村庄由凤凰背搬往凤凰右翼,实现与范家比翼齐飞;二是村庄尽量往南移,不让范家挡住瑞祥之气;三是严氏之女女生外向,旺夫,应尽量少嫁与范氏为妻。
从此,严家严格遵照风水大师的方法行事,将村庄逐步搬下凤凰背,在凤凰洲右翼的南部扎根,虽未杜绝与范氏结亲,但严氏之女嫁与范氏的却逐步在减少。
或许是听了风水大师的话,以后的几百年间凤凰洲真的实现了范家与严家比翼齐飞的局面,严家不再衰败,没有出现灭门绝户的现象。只是范家人口一直两倍于严家,新中国成立后,这一局面依然没有改变。
一直以来,凤凰洲上严家生活水平普遍高于范家。严氏之女外嫁金湖圩、五洞圩或其他地区倒不是完全听从了风水大师之言,主要是凤凰洲上交通不便,每年有几个月因涨水困在孤岛上,生活水平太低,人民追求美好的生活而尽量让他们的女儿飞出凤凰洲,他们不希望他们的女儿像他们的父辈一样待在凤凰洲过苦日子。
虽说严、范两姓因范家枝繁叶茂导致他们多少有些嫌隙,但严家的精明强干和范家的勤劳勇敢使得他们在彭湖沿岸地区谱写了一曲两姓和谐相处的赞歌。范家人多势众但勤劳勇敢,在彭湖打鱼过日子如果畏畏缩缩很难有生存的空间。他们先后为争夺捕鱼湖域与同样在彭湖靠打鱼为生的三个村发生过械斗,以伤亡十几人的代价为凤凰洲争来广阔的捕鱼湖域。磨盘州万家是彭湖边的大村,他们在彭湖上横行霸道。有一次严家一条渔船与万家发生冲突,严家人被万家打伤,范家以牙还牙,将万家一条渔船绑到凤凰洲,将船上人打得遍体鳞伤,直至对方赔礼道歉并赔上医药费才算罢休。从此在彭湖谁也不敢去惹凤凰洲人,为此严家对范家非常感激。同样,严家也将范家视为一家人,有一年冬天,范家一农房突然起火,大火顺着风势迅速蔓延,成了一片火海,如果不及时控制范家将成为一片灰烬。此时范家青壮年大多下湖捕鱼去了,在家的严家人挺身而出,同范家人一齐将大火扑灭,让范家人感激万分。
严、范两姓团结协作,对外一并称为凤凰洲人,在彭湖一带享有盛名。范家人虽然剽悍,但他们知恩图报,自从范用落户凤凰洲以来,一直由严家族长主事,范家言听计从。乾隆三十年春节期间,当时物阜民丰,生活安康,严、范子孙都产生缅怀祖先之心,为了能有一处祭祀、聚会、娱乐的地方,两家姓氏都想到了建造祠堂的事情。一日严家族长召集两姓人围坐在一起,对建造宗祠的事情一拍即合,于是两姓家族筹钱集物,在古樟树西边建造了一座气派的祠堂,门口悬挂的是“严、范家族宗祠”六个颜体大字。两姓共修一个宗祠,两姓祖像共挂一室,打破了当时农村一姓一宗祠的传统。
宗祠建成后,严、范两姓族长共同制订了《凤凰洲严、范两姓家训家规》和《敦和睦(二条)》。每逢祭祀日、重大节日或正月初二新丁上谱,族长都要率领部族吟诵家训家规——
凤凰人 铭家训 奉祖先 知感恩
孝当头 敬双亲 幼当爱 长当尊
婆媳好 妯娌顺 夫妻爱 要信任
严教子 是非分 懂礼仪 长学问
不斗殴 不酗酒 赌毒嫖 勿沾身
育淑女 当自尊 守妇道 保洁身
戒恶习 走正道 行善举 献爱心
多学习 要谦逊 不骄傲 齐上进
不怕苦 不怕贫 志加勤 攀峰顶
重节俭 不浪费 适积储 防灾情
百业路 有艰辛 精与专 在恒心
若从政 应廉洁 若经商 守诚信
做学问 忌抄袭 崇科学 不迷信
接基业 不停步 谋发展 要创新
礼有节 事有度 宜适中 不过分
交朋友 讲厚仁 存知己 远小人
讲团结 睦近邻 严律己 多宽人
守国法 尊家训 众族人 齐奋进
为祖国 建功勋 耀祖先 光门庭
如洲上有人打架相骂或婆媳不睦、妯娌不和等,族长要罚他们到宗祠长跪,并吟诵三遍《敦和睦(二条)》——
尧舜之世,不能无讼,苟有小忿,可容忍者,须当包涵,退让一步。兄弟之间,尤宜儆醒,切莫輙讼公庭,设心期于必胜,不胜则不已彼此,不下经年累月,破屋荡家,诚为无益而有害也,凡子姓,有不平事情,具诉本支宗子,秉公剖分,不可擅自架诬,轻烦官府,不听者,以子孙违犯教令论,若受他人侵夺凌虐,讼于官司者,须从亲识和解,如情伸忿释,亦宜敛退自珍,不可恃势逞刁,以断丧元气。
邻里乡党,古重亲睦,葢居必有邻,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古有至言,凡兹子姓,务修和睦,勿论浇薄。又谚云,乡党序齿,尊高年也。今即世家望重,必须谦卑退让。遇年长以倍者,以父事之;十年以长者,以兄事之。毋以强凌弱,毋以众暴寡,毋以刁而闘讼,毋以威而戕人。倘其倚势欺贫,骗财害众,暗赐侵夺,淫污不检,有伤雅道者,小宗查明,开报大宗,轻者杖责,重则依律议罚。
严、范两姓共修一宗祠,两姓和谐相处在豫州传为佳话。时任豫州知州的安定义特题字一幅 “和谐凤凰洲”赠送与凤凰洲,后被制成匾额一直高挂在宗祠的大堂上。
然而光绪十五年一场械斗使得严、范两姓和谐相处的传统成为历史。
当时严姓与范姓下彭湖捕鱼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定,彭湖大家都有份,为避免大家恶性竞争,各自捕鱼的渔具不一样,这样大家在彭湖捕鱼就可相安无事。严家主要用脚网、罩网、布网和鱼鹰捕鱼,范家主要用划钩、卡钩、丝网捕鱼。光绪十五年六月,彭湖五虎头附近区域出了很多银鱼,严家人家家划船到五虎头捕银鱼,少的一天捕二到三斤,多的一天捕十几斤,将范家人羨慕得直流口水。银鱼只有一寸多长,由于它头扁口大,形体细长光滑,蹦跳时银光闪闪,晒干后又似雪白银条,故称银鱼。银鱼是鱼类中的珍品,肉嫩味美,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营养价值很高,是彭湖的特产,一斤银鱼的价值几倍于普通鱼类。由于银鱼体积小,只有布网才能捕到,范家人的划钩、卡钩、丝网无济于事,只能干瞪眼。
范大壮、范小壮两兄弟看着眼红,也到街上买了布网赶到五虎头参与捕银鱼。严家人不让了,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你范家人是不能用布网的。范氏两兄弟强词夺理道,只要是彭湖的鱼我们都可以捕。严家派人用船将范氏两兄弟的船堵在外面,范氏两兄弟强行往里冲,并将严家的一条渔船掀翻了。由于五虎头严家人多势众,见范氏两兄弟如此猖狂,十几条船将其围在其中一顿乱揍,将范大壮揍得口吐鲜血,两兄弟只得落荒而逃。
当晚范大壮不治而亡,赤裸的上身伤痕累累。
范大壮被打死激起范家人的众怒,大家聚在一起诉说起严家人的种种不是来:大壮虽违规但罪不至死,严家人欺人太甚;我们范家人太老实了,他严家人根本不把我们当一回事;凭什么让严家人主我们范家的事,我们要自己管自己的事;严家人恩将仇报,不是我们范家保护他们,他们早被别人灭了……
当时严家族长做事专断,听不进范家人的意见,两姓平常多少有些矛盾,捕鱼冲突让这些矛盾爆发。大家越说越激动,一致说血债要用血来偿,找严家人讨回公道。他们自恃人力众盛,认为严家不堪一击,于是一行人拿着铁锹、渔叉、扁担等浩浩荡荡开进严村。
此时严家族长正在家里商量如何赔偿范大壮的问题,由于两姓通婚较多,早有严家女子回家报信说范家人要杀到严村来了。严家族长大惊失色,号召村民拿起武器到村口自卫,自己先赶到村口拦住范家一行。范家村民不由分说将严家族长刺倒,严家族人同仇敌忾,双方短兵相接。由于严家组织更为周密,这一轮混战严家死亡一人,而范家死亡三人。
范家吃大亏了,于是又酝酿新一轮的进攻,要求族人年满十八岁以上的男丁必须参战,扫平严家村。严家知道打不过范家,他们在村口挖了壕沟,以阻击范家入侵,所有男丁在村口守卫。第二轮交锋更为惨烈,双方伤亡二十多人,其中范家死亡二人,严家死亡三人。
清《宜善县志》记载:光绪十五年,凤凰洲严、范两姓因捕鱼发生大规模械斗,历时七天,严家死亡四人,范家死亡五人,伤三十余人,直接影响了两村人的生计。后宜善县令杨岳直接介入,械斗才告平息。杨岳为凤凰洲械斗之后的萧条景象表示了深深的悲悯之情,有诗一首《叹凤凰洲》:
寂寞凤求凰,干戈郁惨伤。
山川神鬼哭,田地稻棉荒。
邻睦千秋旺,家和万年昌。
思索板桥竹,吾庶荫甘棠。
此次械斗,凤凰洲大伤元气,正如杨岳所书:彭湖曾鬼哭,田地庄稼荒。虽经杨岳调解,捕鱼仍以渔具分类,否则剥夺其捕鱼资格,但两姓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首先是范家村民将“严、范家族宗祠”的牌子拆了下来,严、范两姓不再合用一宗祠;后来两姓赌气干脆拆掉了这一宗祠,双方沿着凤凰背挖了一条深深的壕沟。其次是严家人不再和范家人做生意。最决绝的是双方互不通婚往来。
本来严家因风水问题早就不愿将本族之女嫁入范家,严家认为范家忘恩负义,以怨报德,族长临死前交代族人永不与范家通婚。
范家听后群情激奋,随即发下毒誓:永不与严家通婚,凡娶严氏之女者驱逐出族门。


范谦发回到凤凰洲做了三件事,这使得他在凤凰洲名垂青史。
第一件事是前后花了三年时间盖了一幢设计精美、工艺精湛的范家大院。这座大院坐落在古樟树以东,占地3300平方米,主体建筑中有5幢房子,串在一条轴线上纵向排列着,前后幢相互依靠紧贴而建,五进三个天井,20多个房间。大院为砖木结构,在正大厅大门楣上有精美的镂空高浮雕和匾额,匾额为祭红石,匾文曰“秀挹凤凰”。所有门窗楣柱都有雕刻,工艺精湛,寓意深远,集木雕、石雕、砖雕之大成。后院天井两边的窗扇上雕刻了100只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蝙蝠,意为“百福”,表达了范家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因为范家大院地势较高,有时云蒸霞蔚,如浓墨重彩,有时似泼墨写意,四周山色与粉墙青瓦倒映在彭湖中,远远望去好似一幅徐徐展开的山水画卷。
当时凤凰洲最好的房子是严公卿家的严家老宅。严家老宅始建于乾隆二十二年,保持着中原民居最初的模样,硬山灰瓦式建筑,前后三进院落,院子里有前回廊、雕花木门,四角墀头砖雕,古宅内有精美的木雕、砖雕、石雕,它向后人诉说着严家荣耀的过去。
范家大院的落成标志着范谦发盖过了严公卿,范家首次在凤凰洲占据主导地位。
第二件事是主持建造了范氏宗祠,又名“敦本堂”。敦本堂坐北朝南,三进五开间,面阔18.1米,进深57.2米,占地1035平方米。祠堂外石阶三级,谓“三级金阶”,皆青石铺砌,祠门两壁呈八字形墙,满饰砖雕。入仪门,天井庭院宽阔,敦堂大厅构筑宽敞,宽五间,明、次间深用四柱,梢间五柱,山面六柱,前后檐用方形石柱,抬梁与穿逗式构架结合,前檐步架做成船篷轩。享堂中悬“敦本堂”扁,为宜善县清末秀才王治文所书;两边的柱子上有一副对联——明礼知耻崇德向善,助人为乐光宗耀祖。这副对联是按范谦发的意见所书,它在严、范两姓家训家规基础上不断发展,融入了范谦发的人生经验,作为本族的族规族训。
范氏宗祠的建造将范谦发的威望推向了顶峰,范家一致推举他为本族的族长。那时严家只在村口建了一座面积不到一百平方米的小家庙,范氏宗祠的落成宣告了范家对严家的超越。
范谦发担任族长后,在宗祠内开设学堂,请先生给本族子孙上课,并要求每户须有一人上学。将原先严、范两姓共同制订的《凤凰洲严、范两姓家训家规》和搞好两族关系的《敦和睦(二条)》重拾起来,改为《凤凰洲范家家训家规》和《敦和睦(三条)》,加上一条《敦本户规条》,并将这些规定挂在宗祠内。由于族内人口渐多,族事日繁,为了维护族产、祭祀、兴水利、施发赈济等方面,制定了许多细则,使义田等祠产统一管理,收入合理使用。《敦本户规条》规定:在每年春夏荒之际,将上年的义田所收稻谷半价卖给族内穷人,它是救济鳏、寡、孤、独四类穷人的规则,通过宗族的内部救济机制,来维护宗族人口的生存、宗族社会的秩序。《敦本户规条》明文规定:一、聚赌者不能籴,改过次年准籴;二、酗酒打架者不能籴,改过次年准籴;三、男妇有干犯长上,品行不端,及好与人寻事争斗者,停籴三年,改过三年后准籴:四、妇人打街骂巷,不守规法者,停籴一年,改过次年准籴,等等。
《敦本户规条》的制定意义重大,这些规定从物质上引导族人明礼知耻崇德向善,从此凤凰洲范家民风陡然好转,族人团结,邻里和睦,尊老爱幼,不再饿死一个人。有的年成歉收,这些义田的收入入不敷出,不够部分全由范谦发兜底,实际上范谦发就是这些规定落实的坚强保障。
族人的空前团结让范谦发十分高兴,但有一件事却让他耿耿于怀。严公卿的女儿严巧姑学会了采茶戏后,在村上拉起了一支采茶戏班子,买了些服装、道具,逢年过节都在村上唱几天采茶戏,有时严家采茶戏班子被雁湖乡其他村子请去演出,在附近风光无限。村上一些年轻人耐不住寂寞,偷偷跑去严家看戏,回家不时还哼上一两句,这让范谦发觉得很丢脸。于是他派了他大儿子范恭道等几个年轻后生去豫州城学采茶戏,并叫人学了二胡、唢呐等乐器,回来以范恭道为首也组建了一支采茶戏队伍,帮他们添置了服装、道具。由于范家采茶戏班子有乐队,一下子将严家戏班子打下去了。不过让人们感到遗憾的是范家采茶戏班子缺少一个像严巧姑一样出色的旦角,要是两支采茶戏班子组合在一块就完美了。
范谦发做的第三件事就是主持建造了凤凰洲戏台。凤凰洲戏台坐南朝北,位于范氏宗祠的东面,占地面积86平方米,属砖木结构;戏台屋顶为四阿斗,前台飞檐翘角,戏台台柱与桁粱的斜撑,全部是雕刻的狮子、鹿、凤凰等装饰件,既紧固了戏台,又增加了美观。尤其是前台两柱左撑为雌狮,右撑为雄狮抱球,寓意范家从此雄踞凤凰洲;侧台左右是一对凤凰,寓意是希望子孙后代像凤凰一样展翅飞翔,成为有用之才。戏台建成后每年至少演三出戏,首先是过年演团圆戏,然后是丰收戏,最后是年度戏,演戏的钱从村民的田地收成中分摊。有时有的人家办喜事也请戏班子来唱戏,范谦发的长子范恭道结婚就在凤凰洲戏台唱了三天戏,不但唱了采茶戏,也唱了京戏,在雁湖乡名噪一时。
凤凰洲戏台的建造标志着范家彻底盖过了严家,过去严家在精神层面上的优势也荡然无存。
范谦发有两个儿子,老大叫范恭道,老二叫范恭德。范恭道性格内敛,踏实稳重;范恭德性格开朗,敢想敢干。范谦发从豫州城返回凤凰洲后,他置了二十几亩地,请了一个长工帮着干活,他自己不以老爷自居,而是带着两个儿子和长工一块干活。农闲时间照例下彭湖捕鱼,只不过他只是在凤凰洲附近湖域捕鱼,这样就能做到日出夜归。他妻子范刘氏见下湖风险太大了劝他不要下湖,因为彭湖附近渔民有时在湖上打鱼碰上狂风暴雨经常出现船毁人亡的情况。她说我们家不缺吃喝,管好几亩地就行了。范谦发说下湖捕鱼是我们凤凰洲人生存的根本,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忘本。
范谦发的小儿子范恭德在县城丰埠镇念书,1939年3月日本攻占豫州后,学校老师一哄而散,他只得回到家乡凤凰洲,跟着父亲哥哥打鱼种地。双抢一结束,范谦发交代老大范恭道与长工范长顺去打禾,他带着范恭徳下湖捕鱼,他要随时让儿子记住他不是个少爷,而是一个渔民。
范恭德最不喜欢用划钩捕鱼,他认为那是最愚笨的捕鱼方法,瞎猫碰死老鼠,有时划了一上午都没划到一条鱼。他放完丝网后,就一个猛子扎进湖水中摸鱼,多的时候一天可摸到几十条鱼。整个凤凰洲范恭德摸鱼是一绝,因为鱼听水响,鱼一听到声音便迅速游走了,而且鱼身在水中很滑,想在水中摸到鱼那是非常难的。
范谦发也不知道儿子怎能摸到鱼,他好奇地问:“你怎么能在水中摸到鱼呢?”
范恭德道:“鱼喜欢躲在水底下的石缝或泥坑中,一抓一个准。”
范谦发问:“就是水底下有石缝和泥坑,你一下子怎么找得到呢?”
范恭德道:“我潜水的时候可以张开眼睛。”
范谦发暗自称奇,因为人潜水时多是闭着眼睛的,他只知道小儿子潜水可超过两分钟,但想不到他还有这个特异功能。他还是有点不解,又问:“那水底下哪有这么多石缝和泥坑呢?”
范恭德道:“我在水底下特意挖了些泥坑,然后在泥坑中放了些寒螼子,鱼儿最喜欢吃寒螼子,吃饱了就在坑中休息,它躲在泥坑中觉得很安全,有时一个泥坑中有几条鱼。”
范谦发不住地点头,这小子善于动脑筋,找到了鱼儿生活的规律,是个可塑之才。
范谦发父子俩配合黙契,一个在船尾划船,一个在船头收丝网。今天捕鱼收获颇丰,丝网网到了一条十几斤重的白鱼,共打到三十多斤鱼。范谦发面露喜色,他指挥儿子道:“调头回家,咱爷仨今天好好喝几盅。”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夕阳缓缓滑入彭湖中,此刻半个太阳浮在湖面上,落日将西边的天空和湖水染得通红,如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含羞微笑的容颜,让人感觉美丽后面的心悸和动人。
“爹,咱们彭湖真美!”望着这蔚为壮观的景象范恭德感叹道。
“是啊,所以我还是希望你留在凤凰洲,这儿才是我们的根。”范谦听老伴说老二想出去,于是他边划船边做儿子的思想工作。
“可我还是希望去外面闯一闯。”范恭德道。
“现在兵荒马乱的,日本鬼子在我们宜善县烧杀抢,听说占据了小半个中国,你跑到外面什么都干不了,不如在家里待着。”范谦发不允道。
“我们周老师说延安是抗日战争的心脏,我想去延安抗日。”范恭德道。
“延安在哪里?”范谦发问。
“在陕西省北面。”范恭德道。
“不行!”范谦发毋庸置疑道,“在家安安稳稳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范谦发虽然在豫州城待了一段时间,但他骨子里还是个农民,他还站不到山河破碎、民族危亡的高度看问题。他不理解儿子的想法,家里有积蓄有田地,农闲下湖捕些鱼,生活得很惬意,何必将脑袋提在手上过?他年轻去豫州城闯荡是为了活命,再说一条烂命也值不了多少钱,如今家里不缺钱,他不希望儿子去重蹈他的覆辙。他到豫州城闯荡十六年,瘸了一条腿回到凤凰洲,如今儿子出去能否囫囵个回来都是个未知数。想到他结拜兄弟何厚坤差点命丧彭湖,后来逃离豫州,老板何鸿儒遭绑架,其实到外面闯荡荆棘载途,他觉得在目前的情势下凤凰洲是个最安全的地方。
范谦发父子俩各怀心事地划着船,不一会儿就看到村口古樟树,古樟树像一个慈祥的母亲拄着拐杖在焦急地等候着孩儿的回归。他们俩加快了划船的速度,不一会儿渔船便驶进了村东的渔港。
下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范谦发隐约见一个人坐在一条船头抽旱烟,他并未在意,挑起渔网和装鱼的篓子径直往范家大院走去。
“范老爷请留步!”黑暗中抽旱烟的人叫道,“我跟你说个事。”
“原来是严老爷,这么晚不回家吃饭怎有闲心在这抽烟呢?”范谦发有点奇怪,严公卿很少找他,今天找他有什么事呢?他将担子交给老二,要他先回家。
“我被你们范家人气得吃不进。”严公卿气哼哼道。
“范家谁惹你了?”范谦发调侃道。
严公卿和范谦发是严、范两姓的族长,他们是两族利益的代表,由于历史的恩怨,两姓之间长期明争暗斗,因此他们俩也是面和心不和。自从范谦发从豫州城返回凤凰洲后,先后建造了范家大院、范氏宗祠、凤凰洲戏台,这三座建筑像三座大山将严公卿压得喘不过气来,尤其是范谦发推行的《敦本户规条》,让他在凤凰洲独占鳌头,范家人都叫他范大好人。严公卿也想当好人,但当这个好人是要有实力的,他们严家义田收入不多,要为缺粮户兜底他可兜不起,因此在族人面前说不起硬话,有了范谦发这个标杆,他的威信在严家下降了许多。
“抽一口?”严公卿将烟袋递给范谦发道。
“我不习惯,我还是抽烟斗。”范谦发从口袋里掏出烟斗,装上烟丝,然后点上火“吧嗒吧嗒”地抽起来,每吸一口,那种混合在口腔的味道都让他得到一丝快感。范谦发是凤凰洲第一个抽烟斗的人,那是他在“隆泰昌”做二老板形成的习惯,因为客户大多用烟斗,有的还抽上了卷烟,你用烟袋那就显得老土了。不过用了烟斗后他就不喜欢烟袋了,烟斗烟丝种类繁多,有浓郁、清香、混合等很多种类,烟丝确实比旱烟好抽,而旱烟味道单一,口感浓烈,还伤身体。
“我听说你们范氏宗祠有一副对联叫‘明礼知耻崇德向善,助人为乐光宗耀祖’?”严公卿揶揄道。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范谦发得意扬扬道,“我就是要教育我们范家人明礼知耻,助人为乐,真诚团结,和睦共处。”
“好一个明礼知耻?”严公卿睖了范谦发一眼道,“我看你范家人不知廉耻!”
“谁不知廉耻?”范谦发不高兴地道,“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就是你家长工范长顺,傍晚他在湖里洗澡钻到水底下摸我们严家正根媳妇的屁股,现在正根媳妇还在屋里哭呢。”严公卿气呼呼道,“我希望你好好管一下你们范家人!要是下次遇上这事,我定要打断他的手,到时别怪我们严家人翻脸无情。”
“不可能吧?”范谦发不太相信。
“好多人都知道这事,要是正根媳妇寻了短见,我和你们范家人没完!”严公卿撂下重话。
“还请严老爷多做正根媳妇的工作!”范谦发只觉得血往头上涌,他不能让他人,尤其是严家人鄙视范家人,“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严家人一个交代!”
范谦发饭都没吃,气冲冲地来到范氏宗祠,敲响了祠堂的铜锣。村上人大多在吃晚饭,听到锣声赶紧放下饭碗,齐刷刷地来到祠堂,因为大家都知道,祠堂锣声响了,村里一定出了大事。
范谦发一脸严肃地站在祠堂大厅,见人到得差不多了,他高声说:“今天我们范家人做了一件丢脸的事,辱没了祖宗的名声,大家跟着我先念三遍《敦和睦》。”
“……毋以强凌弱,毋以众暴寡,毋以刁而闘讼,毋以威而戕人。倘其倚势欺贫,骗财害众,暗赐侵夺,淫污不检,有伤雅道者,小宗查明,开报大宗,轻者杖责,重则依律议罚。”
大家跟着族长吟诵,吟诵声响彻祠堂上空。
刚念完三遍,范长顺从人群中挤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谦发叔饶命!谦发叔饶命!”
“严家人都找上门来了,丢脸啊!”范谦发厉声道,“你做了什么辱没祖宗的事,当着祖宗的面从实招来!”
“我傍晚洗澡摸了严家的女人。”范长顺边说边打自己的耳光。
人群中一阵躁动,范严两家是世仇,怎能摸严家的女人呢?现在严家人找上门,这丢脸丢到家了。
“根据祖上规定,凡娶严氏之女者驱出族门。今天我要加上一条,凡沾严氏女人者杖责三十大板。给我绑上,死劲打!”范谦发严厉道。
几个后生将范长顺的脚绑在板凳上,两个人左右按住他的两只手,一人挥动棍杖朝他的背部、臀部猛击,每击一杖都传来范长顺凄厉的叫声,直打得他皮开肉绽,最后痛晕了过去。
“今后违犯族规的,范长顺就是榜样,希望大家引以为戒!”范谦发撂下狠话反背着双手气咻咻地出了祠堂。
很快,范谦发的大儿子范恭道与人将范长顺抬回了家,叫郎中敷了些药,三天后范长顺便能下地走路了。第四天范谦发差媒婆到金湖圩龚家为范长顺寻了一门亲事。刚好龚家有一姑娘父亲病逝无钱安葬,范谦发出钱将其父亲安葬了,姑娘便随媒婆来到了凤凰洲。范谦发还出钱将范长顺家的茅屋整饰一新,添置了一些衣被,那年秋天范长顺和龚家姑娘拜堂成亲了。
范长顺的父母十几年前下湖捕鱼突遇狂风葬身彭湖,留下范长顺孤儿一个。范长顺在村上要饭长到十岁,范谦发从豫州城回到凤凰洲后把他收到家里将他拉扯成人,开始是放牛,现在是打长工,除了管饭之外还付一点工钱,如果不是范谦发帮着张罗,他一辈子也娶不起亲。
范谦发对族人刚柔相济的做法将他在凤凰洲范家的威信推上了顶峰,他执行族规严于苛刻,可以将你打得皮开肉绽,他助人为乐善能感人,让族人心甘情愿地团结在他周围。
严公卿本想借范长顺摸正根女人屁股一事奚落范谦发一番,没想到范谦发将此事处理得有理有节,让他说不出话来,而且他帮范长顺娶了亲,更加叫响了他范大好人的名号,这让严公卿感到得不偿失。
范谦发并不知道严公卿心里的失意,他在帮老二范恭德物色一门亲事,争取尽快让他成亲,以拴住他的脚,从而阻止他外出的想法。
令范谦发没想到的是这门亲事却办成了一件丧事……


媒婆介绍的女方是雁湖乡新集街杂货铺老板杨瑞荣的长女杨金花。范谦发在雁湖乡是个传奇人物,在彭湖一带崇德向善、助人为乐享有盛名,曾是豫州城“隆泰昌”的二老板,能与范家结亲那是杨家的荣耀,杨瑞荣满口应承。杨金花模样俊俏,细皮嫩肉,断文识字,打小帮父亲打理生意,范恭德一看就喜欢。
媒婆将杨金花的庚帖由带回范家,先进行“合婚”。合婚包括“问神祖”和“合八字”两个部分。范谦发将女方庚帖压在家中供奉祖先的香炉下,存放了三日,以聆听神祖示意。在这一段日子里,若合家诸事顺利,六畜平安,甚至连一只碗、一双筷子都无破损,即为不冲不破之吉兆,算是神祖认可,婚事就能继续。否则要立即退还庚帖,婚事告吹。结果此间范恭道的媳妇为范家添了一名男丁,范谦发大喜,认为此乃天作之合。
问过神祖后,范谦发便请算命先生对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进行“合算”,看是否相合,有无相冲。结果范恭德属马,女方属羊,算命先生说午马与未羊六合,因此最宜找个属羊的对象,此乃上上等婚配,意味着夫妻相敬,紫气东来,福乐安详,家道昌隆。
“合婚”后,两家大人一拍即合,商定次年春结婚。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柳绿花红,莺歌燕舞,大地呈现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范恭德身着长袍马褂,十字披红,戴礼帽插花翎,骑着高头大马起早赶到新集街迎亲。迎亲队伍包括新郎、媒婆、抬花轿和“乐业”等共17人,因为按照婚礼习俗,婆家接亲的人数应该是单数去双数回,回去“成双成对”。女家见迎亲人员到来时,孩子们就把门关上,不让迎亲人进门,要开门钱,范恭德从门缝中塞进三次红包才开门,这时“乐业”班子奏起乐曲,引来街上的居民来看热闹。
迎亲队伍每人吃了碗鸡蛋汤,媒婆就催着开路,因为凤凰洲距新集街有近20公里的路程,按照习俗新娘必须在中午12点前接回婆家。
迎亲队伍走出新集街不久,迎面碰上一队日本鬼子,他们20几个人在汉奸走狗的带引下,手持刀枪,牵着恶狗从太子甸的据点到雁湖地区进行残酷的“三光”大扫荡。媒婆吓得腿都软了,“乐业”班子也不敢演奏了。这时范恭德心跳到嗓子眼去了,但他表现得很冷静,说:“‘乐业’班子继续演奏,大家装憨走!”
众人想蒙混过去,这时为头的日军小队长龟田厉声问:“干什么的?”
“报告太君,我们都是良民。”媒婆走上前哆哆嗦嗦道,“今日是我们家范二少爷娶亲。”
龟田拔出手枪对带路的汉奸走狗道:“检查一下花轿。”
汉奸赶忙命轿夫放下花轿,见花轿里只有一个蒙着红盖头的新娘,点头哈腰道:“太君,一切正常,确实是一支迎亲队伍。”
龟田走到花轿旁,用手枪掀起新娘的红盖头,见新娘貌若天仙,顿起邪念,他淫笑道:“将这个花姑娘带到据点去犒劳皇军。”
一个日本鬼子将杨金花拉出花轿,拖着她就走。这时杨金花掀开红盖头,使劲扇了这个日本鬼子一耳光,怒骂道:“你们是畜生!你们要遭雷劈的!”这个日本鬼子一刺刀刺过去,杨金花顿时倒在血泊中。
范恭德从小练过一些拳脚,见自己的女人被杀,顿时血涌上头,从马上跳下来,扑倒这个日本鬼子,将其脖子使劲一扭,这个日本鬼子立马咽气了。龟田见状,举枪瞄准了范恭德,范恭德一个飞腿将其手枪踢飞,像老虎下山似的抡起重拳一阵猛击,将龟田打得头昏眼花。由于两人身体扭在一起,其他日本鬼子不敢开枪,范恭德知道这儿不能久留,他紧抱着龟田滚到一边,然后猛地将其一推,翻身爬上迎亲的高头大马,扬鞭而去。龟田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脸上的血,抽出战刀力竭声嘶道:“给我追!一定要抓活的!”
子弹从范恭德头顶“嗖嗖”飞过,既然日本兵想抓活的,范恭德故意放慢了速度,他要将日本鬼子引向自己,因为迎亲队伍还处在危险之中,如果抓不到他,迎亲队伍必定成为日本鬼子的发泄对象。见引开日本鬼子将近一公里,范恭德加快了速度,在新集街的张公庙左面拐进小巷,然后迅速折回杨金花遇害的地方。此时迎亲的队伍被冲散,各自逃命去了,于是他将被日本鬼子杀害的妻子抱上马,策马扬鞭回到凤凰洲。
张公庙始建于南宋末年,位于新集港旁,是为了纪念唐代名将张巡而建。张巡是河南南阳人,唐开元进士,天宝年间安史之乱时,他与许远守椎阳,抗击异族侵略,多次打败敌人的进攻,后在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的情况下英勇捐躯,被称为“张令公”。建庙时中原大地正遭受着异族的入侵,为了纪念先贤,激励当代,教育后人,先辈们建立了此庙。
日军见范恭德无踪无影,于是包围了张公庙,十几个鬼子手持上刺刀的长枪窜入张公庙,把机枪架在戏台上,把庙内所有的人叫起来,集中到一起,一排一排站着。日军先是对准卖豆腐的壮年人当胸一刀,看到同胞被杀,一名木匠义愤填膺,侧身夺过刺刀,使劲插入一个鬼子的胸膛,鬼子当即毙命,但木匠很快被鬼子乱刀砍死。为了防止群众反抗,鬼子立即将60多个男的分成10个组,每组6人,先杀年轻的,后杀年老的。然后,又将妇女两人一组,头发连接在一起,反绑着双手,拖出张公庙的东门,在新集港边上的一棵大树下用刀刺。大屠杀整整进行了一天,张公庙内的120多名无辜群众,几乎悉数被杀。其中,有的年轻的妇女还被先奸后杀。更可恶的是,连正在吃奶的小孩,鬼子也不放过。一时间,张公庙上空乌云遮天。鬼子兵从张公庙撤出后,又疯狂血洗新集街,先后在祖师坛、观音阁等地集体屠杀无辜群众,他们逢人就杀,见房屋就烧,看到财物就抢,新集街上四处浓烟烈火,尸横遍野。
时近中午,被冲散的迎亲队伍重又在凤凰溪渡口集聚,大家面色凝重,垂头丧气。老远看见迎亲的队伍过了凤凰渡,然而“乐业”班子并没有奏起喜庆乐曲,范谦发心存狐疑,待儿子抱着新媳妇僵硬的尸体进了村口,全村都惊呆了。听完媒婆的哭诉,范谦发本来因脚瘸而略显弯曲的身躯此刻像一张弓一样,弯曲得更厉害了,但他马上交代老大范恭道在屋外搭灵棚,为未过门的新媳妇设置灵堂。按说未过门的媳妇无须厚葬,但范谦发认为上了范家轿就是范家人,他将新媳妇按已过门的媳妇一样对待。
傍晚时分,亲家杨瑞荣得到丧讯赶到凤凰洲来了,他抱着女儿的尸体号啕大哭。哭毕,讲起日军在新集街的暴行,杨瑞荣悲愤填膺,他说新集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他们全家人躲进后厢房的地窖里才侥幸过关,现在日本鬼子对待老百姓就连牲口都不如,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毫无一点人性可言。
当晚,严公卿带着独子严尚福前来范家祭奠,这是他第一次进范家大院。严公卿四十岁得子,前面生了五个女儿,虽然严公卿比范谦发大十几岁,但严尚福比范谦发的长子范恭道还小三岁。
“范老爷,节哀顺变!听说恭德杀了个日本鬼子,这是我们凤凰洲的骄傲,本人实感钦佩,特来祭奠以示敬意!”严公卿拱手道。
“国恨家仇,恭德做了他应该做的,何须挂齿?严老爷太多礼了!”范谦发谨言道,他不知道严公卿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今天日本鬼子在新集街惨无人道,滥杀无辜,唯我凤凰洲人杀死一个日本鬼子,此乃我们雁湖乡的英雄,为雁湖人争了光,可喜可贺!”严公卿道。
“张公庙大屠杀是日本侵略者在中国大地上留下的一笔血债,我们永远都不能忘记。”范谦发对严公卿的举动很是赞赏,觉得他在民族大义和家族恩怨间选择了前者。“谢谢严老爷抬爱!”
严、范两姓的恩怨在雁湖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严公卿走后,杨瑞荣担忧道:“日本鬼子到处在找恭德,要是严公卿向日本鬼子告密,那恭德就麻烦了。”
“不会吧,那他不成了汉奸。”范谦发摇头道,“虽然我们两个家族有矛盾,但如果他向日本鬼子告密,那他不仅是范家的敌人,而且是整个雁湖乡的敌人,更是中华民族的敌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他真的是来探路的呢,那恭德不就死定了吗?”杨瑞荣还是不太放心。
范谦发想想也后怕,严公卿父子从未踏进过范家大院的门,今天却热心地前来祭奠,要是他真的去向日本鬼子告密,那范家将面临杀身之祸,严家将重新压过范家一头,这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来范家的目的可能有三点:一是正如他自己所说表示敬意;二是幸灾乐祸假慈悲;三是前来打探消息看范恭德是否在家。
范恭道胆小怕事,见严公卿父子登门拜访断定他们没安好心,他叫父亲带着一家人赶紧跑。按当地习俗,一般死者要停尸两天,第三天安葬。一家人商量了半天,范谦发决定第二天一早将新媳妇安葬,然后安排范恭道一家去县城丰埠镇避一避,范恭德去独孤山一带下湖捕鱼,他和老伴留守在范家大院。
刚安葬完新媳妇,突然间,一道闪电从云层里跳了出来,迅速在天空中炸开,紧接着,就是一个震撼大地的响雷,霎时间倾盆大雨直泻下来,凤凰洲顿时成了水的世界。范谦发拄着拐杖在渔港将两个儿子打发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即使严公卿要告发他,他也不怕,反正他活到五十多岁,在豫州城差点被窃贼伤了性命,要死也要死在凤凰洲的土地上。然而一连几天安然无恙,长工范长顺报告说严公卿父子并未出门,看来他们前来祭奠并没有歹意。
大雨接连下了一个星期,江河水位猛涨,洪水漫过了凤凰溪,凤凰洲沦为一座孤岛,日军即便知道范恭德在凤凰洲此刻也攻不过来,范谦发彻底松了一口气。据去新集街的人说,此后日军又两次到雁湖乡扫荡,并在街上张贴了悬赏范恭德的公告,其目的就是想抓住范恭德。然而新集街的人大多数知道杀死鬼子兵的是凤凰洲范家二少爷,他们痛恨日本鬼子在张公庙的暴行,无一人前去领赏,这让范谦发父子非常感动。
三个月后洪水退去,日军从太子甸的据点转移到县城丰埠去了,他们在丰埠的罗家和武溪先后建了两个炮楼。得到这一消息,范恭道、范恭德兄弟俩如释重负地返回了凤凰洲。
杨瑞荣对范家很感激,将迎亲路上惨遭日本鬼子杀害的女儿按已过门的媳妇厚葬,他觉得范家是仁义之家;他对范家深表愧疚,因为范家花重金娶回的却是一具尸体;同时他对女婿范恭德十分欣赏,为了自己的女人敢于和日本鬼子拼命,现在成了雁湖乡的英雄,这种男人有勇有义且值得信赖。杨瑞荣不想断了与范家的关系,他想真正成为范恭德的岳丈。
这天杨瑞荣约亲家范谦发到家里吃饭,他指着二女儿杨银花道:“亲家,你看银花怎么样?”
杨银花刚过十六,身高比姐姐还要高一些,身材也要丰满许多,一双晶亮的眸子,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着实令人喜爱。
“这姑娘俊啊,比她姐还俊。”范恭德赞道。
“我想让她顶替金花给恭德做媳妇,你看行不?”杨瑞荣问。
“好啊!”范谦发喜出望外,范恭德从独孤山捕鱼回来后又提出去延安,他还是想将儿子留在身边。
“那你选一个日子,我派人将人送到范家大院去。”杨瑞荣道。
“那怎么行呢?我们范家一定要明媒正娶。”范谦发反对道。
“亲家,你们范家已经明媒正娶了,银花是顶金花的,总不能叫你们范家出两次彩礼吧,那是置我们杨家于不义。”杨瑞荣坚决不允。
最后范谦发和杨瑞荣商量,杨瑞荣敲锣打鼓将二女儿银花送至凤凰溪渡口,范恭德披红戴花在渡口迎接。范家大摆宴席,并请采茶戏团在凤凰洲戏台唱了三天戏。就这样,范恭德和杨银花成亲了。
不知范谦发用儿媳妇拴住儿子的脚是不是一个错误,假若范恭德真的去了延安,或许范家会出一个光宗耀祖的大人物,如今他只能平平淡淡过日子了。
新婚之夜范恭德喝多了,一进洞房就睡着了,将新娘扔在一边不闻不问。第二天凌晨,范恭德是被新娘“嘤嘤”的哭声吵醒的,他睁开惺忪的眼,见新娘仍然披着红盖头坐在床沿上,于是赶紧掀掉她头上的红盖头道:“对不起!昨夜我喝多了。”
杨银花顺势倒在范恭德的怀里哭道:“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我娶了你就要对你负责,怎会不喜欢你呢?”范恭德拍拍媳妇的背道。
杨银花破涕为笑,她帮丈夫解开纽扣道:“睡觉要脱掉衣服,否则会冷病的。”
“我本来要去新集街接你的,你爸不允,你不会怪我吧?”范恭德问。
“你为了我姐跟日本鬼子拼命,说明了你是一个疼媳妇的好男人,我爸让我顶我姐我好高兴。”杨银花满脸绯红道。
范恭德猛地将媳妇压在身下,亲吻着媳妇厚厚的嘴唇,杨银花一双滚烫的红唇立刻像蚌一样张开,她不假思索贪婪地吸住了他的舌头。范恭德只觉浑身膨胀,整个人像要飞起来一般,他手忙脚乱地撕扯女人的衣服,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女人丰美而又富有弹性的身体。银花全身开始颤抖不已,一道摄人心魄的局部快感,一种无可抑制的感觉,就像喷射火箭在发射升空的瞬间一般,升起一股迅速崩解的快乐,从胯下开始向外放射开来,遍布整个身体。黑暗中,范恭德的身体顿时轰然爆裂,那种刻骨铭心的快感让他一阵战栗。
范恭德想不到男女之事如此销魂,他心满意足地抱着女人酣睡而去。天亮前,他抚摸着女人润滑的肌肤,身体又有了渴望,他觉得涨得很难受,这回他很快地找到了它的归宿,夫妻俩都想将这种幸福感维持得更久一些。
天刚蒙蒙亮,杨银花带着做女人的幸福感起床帮着婆婆范刘氏做饭打扫卫生。范恭德掀开被褥准备下地干活,见床单上一摊殷红,他自豪地笑了。
范恭德迷上了女人的身体,天一黑就躲在房间不愿出门。范谦发不希望儿子沉湎于女色,结婚一个星期他就赶儿子、儿媳妇下湖捕鱼。谁知范恭德夫妇乐不思蜀,两夫妻除了打鱼就是睡觉,一个月下来范恭德瘦了五六斤。
见范恭德面黄肌瘦,整天无精打采的,范谦发知道儿子纵欲过度,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将他们夫妇分开。这天范谦发召集两个儿子开会说:“现在恭德也结婚了,你们兄弟俩要分一下工,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你们看怎么样?”
“我没意见,爹怎么说我怎么干。”老大范恭道嗡声道。
“要不我还是去打鱼,大哥在家里种地。”老二范恭德建议道。
“你们兄弟俩一内一外,恭道负责种地和家里的事务,恭德负责打鱼和卖鱼,以卖鱼为主。”范谦发安排道。
“可我没卖过鱼,就怕做不好。”范恭德显然不愿离开新婚妻子,因为不论是去豫州还是去丰埠,来回最起码要两天以上。
“没卖过鱼不会学啊?你爹我大字不识也敢去豫州城闯荡,成为赫赫有名的‘隆泰昌’的二老板。”范谦发毋庸置疑道,“人家严家小子尚福已经顶了他爸在村上帮着卖鱼,我们不能光过自己的小日子,也要为范家人的生计多出力。”
范家人打鱼大多随行就市卖,而严家有严家父子帮着卖,方便了严家的百姓。范谦发一直想帮村上人卖鱼,可是力不从心,现在儿子长大了,他要让儿子把这个责任担起来。
“爹,豫州城被日本鬼子占了,恭德去豫州城怕是不合适,如果被鬼子认出那就麻烦了,要不还是我去卖鱼?”范恭道道。
“恭德思想活络一些,是做生意的好苗子,豫州城暂时不要去,目前以跑瑞阳镇和丰埠镇为主。”范谦发拍板道。
就这样,范恭德做起了鱼生意。范恭德在丰埠镇和瑞阳镇分别找了一个当地的伙计,收了鱼就交给伙计去卖,鱼价比严氏父子出得要高些,使得凤凰洲范家渔民的收入有了保障。
范恭德和严尚福在凤凰洲形成竞争之势,由于范家渔民多,收的鱼也多,即使高价收鱼也能形成对严尚福的优势,这使得严氏父子在村上很难堪,认为他们父子俩多赚了村上人的钱,致使少数严姓渔民悄悄送鱼给范恭德卖。
看到自己做生意给村上百姓带来实惠,听到村民的溢美之词,范恭德觉得很有成就感,他隔三岔五回凤凰洲与妻子尽享鱼水之欢,生活过得很安逸,外出的想法早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一年后,杨银花为范恭德生了个大胖小子。
范恭德便是范淳杰的爷爷。


令范谦发没有想到的是,范恭德没有被日本鬼子抓走,却被土匪章三麻子掳了去。
民国年间,宜善县境内的老百姓生活困苦,食不果腹,一些年轻人没有活路,不得不加入帮会,寻求温饱,甚至有些人选择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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