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闻言,脚步一顿,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他颓然坐回椅子上,痛苦地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父皇……他……”
张苍见状,心中也五味杂陈,他走到扶苏身旁,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公子,苏齐所言极是,此事还需谨慎行事。”
扶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再次睁开双眼,眼底却已是一片黯然。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良久,扶苏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苏齐,若是……若是父皇真中了毒,你可有办法医治?”
苏齐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公子,恕我直言,长年累月服用丹药,体内积攒毒素已深,恐怕……”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中含义,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
书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扶苏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在苍白的脸上留下清晰的痕迹。他紧咬下唇,竭力压制着呜咽,肩膀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像风中飘摇的落叶。
张苍看着扶苏这副模样,心中也隐隐作痛。他虽然性情懒散,但对扶苏这位仁厚的公子,却也是真心敬佩。
苏齐看着扶苏痛苦的样子,心中也五味杂陈。他知道,在这个时代,医学水平有限,重金属中毒几乎是无药可医的。
扶苏与其他公子截然不同,这位公子,将亲情置于皇权之上,实属罕见。
苏齐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若是换作其他公子,得知始皇帝陛下时日无多,恐怕早已开始暗中布局,培养自己的势力,
为即将到来的皇位争夺战做准备。
他们会像饿狼一般,紧盯着那至高无上的宝座,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其收入囊中。
张苍看着扶苏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虽性情懒散,却对这位仁厚的公子真心敬佩,此刻也不禁动容,低声道:“公子,苏齐所言极是,此事还需谨慎。”
“所以我才让公子对陛下尽孝,”苏齐打破沉默,语气沉重,“除了想让陛下早日听取公子劝告,推行仁政,也有让公子尽孝道之意。”
扶苏猛地站起身,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却又很快被绝望浇灭。
苏齐见状,连忙补充道:“公子,今夜已实行宵禁,此刻贸然进宫,恐怕多有不便。不如等明日白天再去,或许陛下此刻正……”他顿了顿说道,“搞不好陛下正在某个美人的寝宫忙活呢,你这一去叫宫门,打扰了算谁的?”
扶苏被这略带玩笑的话语拉回现实,不禁苦笑,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也罢,明日再去便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吩咐道:“来人,给两位先生安排客房。”
与此同时,章台宫内灯火通明,却静得可怕,只有竹简的翻动声。
被认为正和美人互动的嬴政独自一人坐在案前,批阅着堆积如山的竹简。
突然,他一把将手中竹简扔到地上,怒喝道:“传令九江郡守!若是连区区几十个盗贼都剿灭不了,也不用再向朕汇报了,直接自刎谢罪!让郡丞接任!”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帝王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散落一地的竹简,如同嬴政此刻烦躁心情,一片狼藉。
侍从们大气不敢出,轻手轻脚捡起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