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抚过婚书上的血指印。
“这把锁,该由林家人来开。”
银锁入匣的瞬间,整座乱葬岗开始坍缩。
二十七座坟茔化作牌位飞入族谱,母亲的虚影捧着青铜匣走向蛊王。
“苏家的罪,到我为止吧。”
惊天爆鸣中,淡金色火焰吞没了一切。
再睁眼时,我跪在老宅废墟上,腕间银锁化作齑粉,桃木钉扎进心口的朱砂痣。
晨雾中有个穿蓝布裙的小女孩跑来,递上半块桂花糕。
“姐姐,娘亲说该喂灯油了。”
她掀起的袖口下,蜈蚣疤痕正在渗血。
9
小女孩腕间的血珠滴在桂花糕上,晕开一圈暗红。
我捏着半块糕点的手不住发抖,糯米纸上的花纹与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块完全一致。
并蒂莲中心点着朱砂,是苏家药引的标记。
“你娘在哪?”
我蹲下身,指尖刚触到她的羊角辫,林间突然惊起鸦群。
女孩袖中滑出把银锁,“咔嗒”扣住我手腕,锁眼里的血丝像活过来般蠕动。
“阿姐忘了吗?”
她歪头笑得天真。
“今日是饲灶日呀。”
桃木钉在掌心发烫。
我猛地扯断银锁,锈蚀的锁链却缠上脖颈。
女孩蹦跳着退进晨雾,蓝布裙摆扫过处,焦土里钻出嫩绿的桂树苗。
叶片背面爬满蛊虫卵。
循着银锁拖拽的方向,老宅废墟上竟立着新砌的灶台。
青砖缝隙淌着淡金色黏液,灶眼里架着口陶瓮,瓮身缠满我昨夜烧毁的蓝布条。
穿靛青短打的陌生妇人正在添柴,火舌舔舐的竟是人骨。
“第七房妾回来了。”
她转身露出满口金牙,耳垂挂着银锁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