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剩下一处房产。
二娘跟爷爷奶奶,住进了三间大瓦房,就把林北一家子赶了出来。
这会儿他们一家人住的房子,原来的屋人是个老寡妇,膝下无儿无女,见娘三可怜好心收留,没过一年老寡妇死了。
房子又小又破,冬天漏风夏天漏雨,修房子的木材都是凑合着用,屋顶都垮了下来,来年要是下大雨非塌了不可。
“是啊,你们住的房子也该换换了,往后要是娶个媳妇,总不能还睡在一个炕上,晚上啥事都做不成。”
“老周你都没结过婚,懂得倒不少,该不会半夜去踹寡妇家的门吧?”
“你小子少在这里编排我,我都三十大几的人了,有些事儿没实际操作过,但也得学会提前掌控。”
周建国虽说还没结过婚,但这种事情他也能够理解,村里生活条件差,孩子大了还跟爹妈睡在一个炕上。
白天还行,到了晚上两口子之间那点事,保不准就被孩子听到,好在没有电灯,万一开灯看见咋跟孩子解释。
“这事儿你找老支书就行,你家的情况也批块地,到时候要盖房子的话提前说好,咱可是干过泥瓦匠的。”
“行,回头还要麻烦老周多找几个匠人,给我干活工钱现结,吃饭管饱。”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时间的话去我家串门。”
林北拎着东西回了家,也就没必要在这边守着,有这么个混世魔王在家,谁敢到他家闹事。
周建国掏了掏兜,整条的大前门,他可不敢这么破费。
“这孩子,还真是有心了!”
下午李萍拿苞米,找人换了半袋子土豆,快要到了年根,得准备些吃的。
过年了,无论一年赚了多少钱,家里还剩下多少口粮,哪怕只是普通的蒸窝头,也要在上面点上几个红点。
寻常老百姓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再艰难也对未来充满希望。
天天吃棒子面,土豆都能算得上细粮。
李萍将土豆分成两部分,洗干净也不用削皮,放在擦子上来回摩擦,这种擦子的眼比较细,土豆被磨成了糊糊状。
全部磨好了之后,往盆里加水淘洗,倒在事先准备好的洋布上,来回过滤几遍。
盆里的水静置几个小时后,下边就会沉淀一层细腻的淀粉,控出上面的水分后,等待淀粉块晾干。
八零、九零后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纯手工制作淀粉,剩下的土豆渣一般都是用来喂猪的,这年头有的吃就不错了,绝不可能浪费。
“娘,您在干嘛呢?”林北把东西放下。
“这水太凉了,不都说了您 在家歇着就行,用不着做这些活。”
李萍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平时干活都习惯了。
“你这孩子,我总不能天天啥事不干,快到了年根底下,生产队杀猪给村里人分肉,到时候咱家也吃一顿猪肉白菜炖粉条子。”
目光往炕上一瞧,瞬间眼睛都亮了,手又在衣服上蹭了好几次,小心触摸着。
“这么多布,够做两身衣服了。”
正常大男人做衣服需要九尺布,女人的话七尺就够了。
每年分下来的布票,都被那个男人拿走了,只给李萍三尺补丁票,想不起多长时间没做过新衣服。
“这花布的颜色真好看,图案以前都没见过,还有这蓝棉布料子真厚实,下地干活没那么容易磨破。”
李萍拿着布,往林北身上比划着,心里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裁剪,剩下的料子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