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信要挟……”他的呼吸扫过她后颈,“柏林每天下雨,我总想起美院画室漏雨的屋顶。”
苏棠转身时撞翻青花笔洗,陈年宿墨在月白旗袍上晕开山水。
林深用酒精棉擦拭她锁骨处的墨迹,冰凉的触感激起战栗:“你当年说……修复师最擅长修补遗憾。”
窗外惊雷炸响,他的手停在第二颗盘扣。
十二年的光阴在雨声中倒流,苏棠突然看清他鬓角的白发——原来时光早已在他们之间竖起玻璃幕墙,看得见温度,触不到真心。
故宫神武门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成团团鹅黄,西三所北厢房的纸窗上,两道剪影正随着修复灯摇晃。
苏棠的月白旗袍泛着冷调的青,林深西装袖口的银扣不时擦过她裸露的后颈。
“《寒山孤鹤图》的颜料层正在粉化。”
林深将热毛巾敷在画心背面,蒸腾的水汽染红他的眼尾,“就像我们的……”苏棠猛地抽走他指间的竹起子,明代宣纸发出脆弱的呻吟。
她俯身查看卷翘的镶料时,林深的呼吸正好落在她耳后。
那里有颗朱砂痣,是他二十岁生日那夜用唇膏笔点上去的。
“别动。”
他突然握住她执镊子的手,医用橡胶手套摩挲出隐秘的响动。
显微镜下,两人交叠的指纹正在矿物颜料颗粒上投下奇异的阴影。
苏棠挣开时撞倒了案头珐琅缸,陈年雪水浸透林深的西装裤。
他单手撑住酸枝木案沿,将她困在臂弯之间,潮湿的面料勾勒出肌肉线条:“你当年逃跑时,也打翻过我的松烟墨。”
记忆如揭裱的命纸层层剥开。
2009年校庆夜,他们在古籍修复室偷尝禁果。
林深用稀释的糨糊涂抹她锁骨时,少女慌乱中踢翻的墨锭,在月光里摔成三十六瓣凋零的梅。
“林老师现在也会对学生这样?”
苏棠用油画刀抵住他胸口,刀尖挑开一粒衬衫纽扣。
冷光顺着缝隙淌进去,照亮他心口处的纹身——是只衔着橄榄枝的鹤,与《寒山孤鹤图》中的一模一样。
林深突然擒住她手腕按在宣纸上,羊脂玉镇尺硌得人发疼。
他扯开领带露出整片胸膛,鹤纹下方有道狰狞的术后疤痕:“开胸手术时,我求医生沿当年你画的鹤纹下刀。”
苏棠的指尖触到疤痕凸起的边缘,那是他生命真实的裂口。
雨声忽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