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彻秋雯的现代都市小说《科技领先几百年,父皇你拿什么跟我斗李彻秋雯 全集》,由网络作家“橡皮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子,东宫。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轻太监迈着碎步走入宫殿内。太子坐在宫殿阴影内,俊美的脸庞忽明忽暗。年轻太监走到距离太子不远处,这才开口。“殿下,左卫率传信,六皇子入罪徒军,杀了庞校尉立威。”“随后带走了一千余名罪徒军,还剥了左卫率的铠甲,一并带走了。”说完之后,见太子依旧没有动静。年轻太监不敢过问,只能继续站在原地。过了不知多久,阴影中才传来一道柔和之音:“是孤小瞧六弟了。”“殿下,六皇子跋扈,殿下可趁此机会去陛下那里参他强取豪夺之罪。”年轻太监的嗓音并无尖锐之感,反而颇具磁性,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太子微微叹息一声:“父皇不会管的,刚刚宫内传来消息,父皇此次对我已心生不满。”年轻太监沉默不语,大殿再次安静下来。“辟邪。”...
《科技领先几百年,父皇你拿什么跟我斗李彻秋雯 全集》精彩片段
太子,东宫。
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轻太监迈着碎步走入宫殿内。
太子坐在宫殿阴影内,俊美的脸庞忽明忽暗。
年轻太监走到距离太子不远处,这才开口。
“殿下,左卫率传信,六皇子入罪徒军,杀了庞校尉立威。”
“随后带走了一千余名罪徒军,还剥了左卫率的铠甲,一并带走了。”
说完之后,见太子依旧没有动静。
年轻太监不敢过问,只能继续站在原地。
过了不知多久,阴影中才传来一道柔和之音:“是孤小瞧六弟了。”
“殿下,六皇子跋扈,殿下可趁此机会去陛下那里参他强取豪夺之罪。”
年轻太监的嗓音并无尖锐之感,反而颇具磁性,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太子微微叹息一声:“父皇不会管的,刚刚宫内传来消息,父皇此次对我已心生不满。”
年轻太监沉默不语,大殿再次安静下来。
“辟邪。”
太子温柔的嗓音打破了沉默,“来孤身旁。”
年轻太监起身,摇曳着曼妙的身姿,一步步走向阴影之中。
王座上的太子拉住辟邪那比女人还白皙的手,用力一拽,将他揽到自己怀里。
辟邪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红润与娇羞。
轻嗅了一下辟邪乌黑的头发,太子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快意。
“你说,孤只是想让六弟去死而已,六弟为何不肯呢?”
“殿下何必动怒,六皇子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辟邪走到太子身后,轻轻为他揉捏着肩膀,“陛下既然让他去关外,那就让他去好了,等他出了帝都,还不是任由殿下拿捏?”
太子握着辟邪的手,叹息道:“经过老六今天这一出,陛下怕是已无杀他之心思了。”
“孤这个大庆太子,不过是父皇的棋子而已,怎敢违抗圣意?”
辟邪含情脉脉地看向太子:“那殿下打算如何做?”
“自是要听父皇的。”
太子把玩着辟邪垂下的一缕头发。
“明日孤亲自前往十王宅,既然父皇喜欢看兄友弟恭的把戏,那孤就演给他看!”
“孤的好弟弟去就藩,手头没钱可不行,你再去账房支五千两出来,当做孤给他的赔礼。”。。。。。。“五百两,就这么花没了?!”
杨叔面露苦涩:“殿下,是我的错。
您让我出去买的那些东西,交了不少定金。”
“再加上给罪徒军买物资的钱,这五百两积蓄就不够用了。”
安顿好罪徒军,回到十王宅后,李彻就得知了积蓄被花光的坏消息。
要么说养兵是最费钱的呢,这还没到封地呢,钱就成了大问题。
“陛下封赏的俸禄明天早上就能到。”
杨叔劝解道,“殿下也不必急着出发,等俸禄和封赏到了,慢慢准备也不迟。”
李彻轻轻叹了口气。
怎能不急啊?
自己在朝中毫无根基,暗箭难防,这帝都可比关外危险多了。
李彻端起身旁的茶杯,抿了口茶水。
手指中传来瓷器特有的细腻之感,李彻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杨叔。
“杨叔,府中这些物件,应该值些钱吧?”
“大多都是宫中赏赐,再就是娘娘留下的,倒是值一些钱......等等。”
杨叔话语一顿:“殿下您不会想要变卖这些家当吧?”
李彻端着那精美的茶杯,不屑地笑道:“这种华而不实的奢侈之物,留之何用?”
“这毕竟是殿下在帝都唯一的住处,把东西都变卖了,您在帝都就没家了啊?”
杨叔焦急地劝说道。
“大丈夫当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李彻回道,“区区几栋瓦舍,何以称之为家?”
听到这话,被李彻带回来,站在角落里的秋白顿时眼睛一亮。
能说出这样的话,六皇子殿下果然有雄主之风,自己没看错人。
“即便如此,仓促之间,这些东西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杨叔又说道。
李彻微微一笑:“杨叔,谁说只卖咱们宅院的东西了?”
“殿下,您这是......”杨叔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杨叔,这十王宅可不只是我一个皇子的住宅。”
李彻脸上那叫一个奸诈,“皇兄们虽然搬出去了,但宝贝家当还留下不少吧?”
“这......使不得啊殿下!
万万使不得啊!”
杨叔顿时傻眼了,“这要是把其他皇子的东西也给卖了,那、那不就成了明抢吗?”
自家殿下什么时候转性子,当起强盗来了?
之前那个懂事听话的六皇子哪去了?
“有何不可?”
李彻一扬眉,“皇兄们搬出十王宅,住进各自的王府,可曾有一人再回来过?”
“与其让他们的东西留在这十王宅里落灰,倒不如把它们化为边疆的一砖一瓦,保护我大庆的子民!”
“如此,就是皇兄们知道了,想必也不会怪罪于我。”
李彻是个行动派,既然定了主意,就不会犹犹豫豫。
“秋白!”
“属下在。”
秋白应声出现,走到李彻面前,抱拳行礼。
“给本王把这十王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给扫荡一遍!”
“记住了,除书籍、药材、兵器外,凡是值钱的一个都不许落下!”
“房间里的名贵木料,都给本皇子拆了,只留下柱子撑着就行!”
“地板上的玉石砖石,都给本皇子撬了,小心点,别磕坏了!”
“值钱的桌椅板凳也别浪费了,能卖钱的,都给本皇子卖了!”
李彻一通命令下来,秋白直接听傻了眼。
自家王爷身上的匪气,怎么比罪徒营那些匪首还重?
这真是雁过拔毛,一点都没给其他皇子留啊......“你小子聋了?”
看到秋白还愣着,李彻一脚就踹了过去,“还不赶紧去!”
“是!
属下这就去办。”
秋白一个激灵,连忙应道,带着府里的下人,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一旁的杨叔看着这一幕,长叹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完了,这十王宅,怕是要被搬空了!
十王宅后院,王三春将最后一个麻袋扔进屋子。
“户部司储,钱斌。”
秋白将钱斌的名字划掉,转头恭敬地对李彻行了一礼:“殿下,名单上的人都‘请’来了,一个不落!”
李彻扫了一眼满屋子扭来扭去的麻袋,差点笑出声来。
他轻咳一声:“把麻袋拿下来。”
众多罪徒嘻嘻哈哈地走上前,扯下官员们头顶的麻袋。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官员们一阵不适,等他们眯着眼看清眼前之人时,顿时炸开了锅。
“六、六皇子?”
有人惊呼出声,仿佛见了鬼一般。
“什么?
他就是那个废......那位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殿下,你、你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将我等骗来,简直目无王法!”
“六皇子!
本官明日必上奏陛下,参你一本!”
众人吵作一团,李彻毫不在意地扬了扬眉毛,走到其中一人面前。
“好了,先歇歇,听本王说两句。”
李彻语气平淡地开口,众人反而安静了下来。
“王锡,原为监天司少监。
泰始三年,提出‘浑天如鸡子,地如子中黄’的概念,不为主流思想所容,后贬为监天司官正,可是你?”
王锡面露震惊之色:“正是在下,殿下听说过我?”
李彻面带微笑:“王官正可曾去过海边?
在海上看远方驶来的船只,总是先看到桅杆,后看到船身,这是为何?”
“这......”王锡是聪明人,稍加思考后顿时狂喜,“因为大地是有弧度的圆形,在宽阔的海面上得以放大?
您相信我的理念?!”
“格物方能致知,王官正还是要多实践啊。”
李彻拍了拍王锡的肩膀,见到对方陷入深思之后,又看向身旁的王崇简。
“王崇简,王锡之子。
泰始五年,于黄河治理水患,因反对主官‘分散流量,尽除淤泥’的主张,被工部雪藏。”
王崇简顿时涨红了脸,愤懑不已:“工部主事之人尸位素餐,那治河方案本就错漏百出,遗祸无穷,王某有何过错!”
李彻轻轻点头,随后开口道:“本王觉得,想要治河久远之计,需修筑近堤来约束河流,修筑远堤以防溃决。”
“罢了,起身吧。”
庆帝轻叹一声,“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李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庆帝。
他明白,自己算是暂时过了关,让庆帝止住了杀意。
此刻的庆帝脸上已经恢复了淡漠之色:“你可知道,为何朕并无经略关外之打算?”
李彻思考片刻,只回了两个字:“鸡肋。”
“鸡肋?”
庆帝疑惑地看向他,“何意?”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庆帝听到这句话,眼睛瞬间亮了几分。
这个比喻秒啊,说到自己的心坎里了。
“不错,关外之地难以控制,即便强行控制了,大庆也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不如将暴民、刑徒迁徙过去,充当大庆和蛮夷的缓冲地带。”
庆帝看着与往日完全天翻地覆的李彻,心中突然起了考校的心思。
“既然关外之地如此‘鸡肋’,那朕又为何将那里封给你,让你经略宁古郡之地呢?”
这一次,李彻思考了更长的时间。
这道题有点送命题的意思了。
而庆帝也没有开口催促,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站在那里沉思。
片刻后,李彻抬起头,沉着道:“儿臣大胆猜测,父皇让儿臣经略北地,是为了征讨高丽做准备。”
这一次,庆帝看向李彻的眼神更精彩了。
李彻回答的正确吗?
当然不对!
庆帝之所以封李彻为宁古郡王,是以为他真的死了,随意给他封个地,以全自己仁义之名。
李彻的回答虽然不对,但却有足够的诱惑性。
征高丽啊,前朝表面看上去是亡于百姓不聊生,国内起义军四起。
实则亡于炀帝好大喜功,举全国之力征讨高丽国,却落得一个大败的下场,败光了国运。
身为开国之君,庆帝自认为远超炀帝。
炀帝没做到的,自己未必不能做到!
摆在庆帝面前唯一的阻碍,便是山海关外气候严寒,山高路远。
大军最强大的敌人不是高丽军,而是气候和补给问题。
“三年,朕给你三年的时间。”
庆帝目露精光,“三年之后,朕若能看到一个能支持征高丽大军后勤的宁古郡。”
“朕便封你亲王爵位,你这一脉世袭罔替,永为我大庆东北边王!”
“嗝。”
李彻在心底默默打了个嗝。
这饼画的,看着就饱了......虽然是画饼,但这也是皇帝画的饼,自己该吃还是得吃,不丢人。
“儿臣必当尽力而为!”
李彻拱手应道。
庆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李彻的眼神已没有之前那么冰冷。
“既然你已经封王开府,就要有自己的班底。”
按照大庆朝的规矩,李彻既然已经是分封的藩王,哪怕只是一个郡王,也有开府建牙的权利。
开府建牙,就是可以在封地建立王府官署,可以自由任免下属官员、征收赋税、甚至有权利制定实行部分法律政策。
俨然是一个独立的小朝廷。
大庆有皇子守边的政策,而封王的皇子守边疆,还会掌控一定的军权,并且还可以建立私人军队。
“朕允你自行招收一千五百亲卫,帝都除禁军外的军队,任你挑选!”
“宁古郡国的属官,就从六部七品和七品以下的官员中挑选。”
“你虽为郡王,但俸禄可按照亲王规格发放,朕会让户部官员与你对接。”
或许是李彻刚刚那番话唤醒了庆帝为数不多的一点父爱,庆帝对李彻的封赏还算得上大方。
“除此之外,朕不会再给你一兵一卒,能否在关外立足,全靠你自己。”
说完这些,庆帝看向李彻。
李彻依然眼神清澈地看着自己,并无感激涕零之神色。
若是换做其他皇子,此刻早就跪在地上,高呼谢恩了吧?
他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趣,随即靠在椅子上,摆了摆手。
“你去准备吧。”
“儿臣告退。”
李彻果断转身就走,庆帝则目送他离去。
直到李彻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庆帝依然注视着空无一人的殿门。
片刻后,庆帝突然幽幽说道:“你也觉得朕想要戕害亲子?”
扑通——黄瑾瞬间跪倒在地,冷汗‘唰’的布满整张面孔。
“奴婢......奴婢......朕只是看不惯他唯唯诺诺的样子,但他毕竟是朕的儿子,除了朕之外,没人能动他一根毫毛。”
庆帝眯着眼睛看向跪倒在脚下的黄瑾:“告诉太子,他还不是皇帝呢,不必急着同室操戈。”。。。。。。另一边,李彻出了养心殿,便加快步伐向皇城外走去。
直到走出了宣武门,李彻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魂归位了,那种铡刀架在脑袋上的惊悚感也消失了。
他回过头,看向黑洞洞的城门,越看越像是一个能吞噬魂魄的深渊巨口。
李彻心中暗暗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回到这鬼地方了。
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
李彻的宅邸位于皇城之外,仅隔着一条街道的‘十王宅’。
庆帝登基后,命令工部在皇城外修筑大宅,让多位未成年的皇子在其中分院居住,等到封王建府后再搬出去。
而如今,十王宅内只剩下李彻一个皇子,连比他小的那些皇弟都搬出去了。
来到十王宅外,李彻一眼就看到一名老者在大门口焦急张望等待。
杨叔,杨妃留给自己的老管家,向来忠心耿耿,是原主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杨叔。”
李彻喊了一声。
杨叔连忙向李彻看去,看到李彻安然无恙后,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又看到李彻头顶的伤口,顿时紧张地跑了过来:“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李彻摇了摇头,“咱们进去说。”
杨叔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拉着李彻进入府门。
两人回到了独属于李彻自己的宅院。
这宅院不仅偏僻,而且还格外冷清,丫鬟、下人加起来也没超过十个人。
人都有势利眼,区别只在于轻重,没有人愿意服侍一个不得宠的皇子。
宅院内的这几个下人都是杨妃留下的,人数虽然不多,但胜在忠心耿耿。
“杨叔。”
关上宅院门,李彻一把拽住杨叔的手,“陛下让我去封国就藩,你快点收拾收拾,咱们这就出发。”
杨叔微微一愣,随后瞬间狂喜。
终于......殿下终于熬出头,可以去就藩了吗?
“殿下,陛下给你的封国在哪?”
杨叔急切地追问道。
黄瑾捧着册子刚踏出养心殿,殿外一阵冷风刮过,直让他打了个寒颤。
低头一瞧,册子上那鲜红的锦衣卫印记,顿时让黄瑾心头一紧,冷汗都下来了。
这份锦衣卫出品的官员名单,上面记载了朝堂所有六品官员以下的基本信息。
这种东西很犯忌讳,除了锦衣卫指挥使外,整个大庆怕是只有庆帝一人仔细翻阅过。
可陛下他老人家,居然把这玩意儿交给了六皇子......这说明什么?
说明六皇子在庆帝心中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
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甚至,太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个位置也不是不能......黄瑾摇了摇头,把这个荒唐的念想赶出脑袋。
储君之位,怎么也轮不到六皇子!
哪怕太子出了问题,还有秦晋二王呢。
就连远在燕地的四皇子,都比六皇子更有资格!
但成为一个掌握实权的藩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想到这儿,黄瑾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自己没事儿干嘛去巴结太子,把六皇子得罪得那么狠!
好在事情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黄瑾心思急转,脚下步伐更快,直奔宫门而去。
没过多久,一队满载着赏赐的车马浩浩荡荡驶出皇宫。
黄瑾一路跟随,来到十王宅外,恭恭敬敬地递上拜帖,求见李彻。
此刻的李彻刚刚清点完太子送来的东西。
听到下人禀报黄瑾带着封赏来了,李彻的眉毛挑了挑。
这老狗是太子党,不会趁机克扣我的钱吧?
“阿强,让那老阉狗进来见我。”
角落里,胡强正啃着个大号白面馍,听到李彻的话,立马扔下馍,几步就窜到门外。
黄瑾正焦急地候着,冷不丁瞧见一个黑塔似的壮汉站在面前,像座山一样挡住了阳光。
不等他反应过来,胡强瓮声瓮气地开口了:“你就是黄瑾?”
“啊?
是、是咱家。”
胡强斜了他一眼,粗声粗气道:“俺家殿下让你这老阉狗进去见他。”
黄瑾:。。。
他清楚这话应该就是李彻的原话,但你也不用这么直接了当地说出来吧?
是不是有点过分耿直了?
黄瑾只敢腹诽两句,乖乖跟着胡强走进十王宅。
刚踏进大门,黄瑾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还是他印象中富丽堂皇的十王宅吗?
怎么跟遭了贼一样,到处都是拆下来的木头架子,简直跟个毛坯房没两样!
雕栏、屏风拆了也就算了,还有两个人正抬着一扇黄花梨的房门往外走。
而且,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扇门好像是从秦王的房间里拆下来的吧?
“老阉狗愣着作甚,别让俺家殿下等急了。”
前面的胡强不耐烦地催促道。
黄瑾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暗想:看来早上的汇报还是太保守了,这哪是变卖家当啊,这分明是要拆迁啊!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迈步走进偏厅。
偏厅内只有三人,六皇子坐在座位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琉璃盏。
六皇子身侧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角落里还杵着个面如白纸的年轻小子,冲着他皮笑肉不笑的,那眼神阴森森的。
“奴婢拜见宁古郡王。”
李彻慢悠悠地抬起头,扫了一眼面前的老太监,发觉他目光似乎有些躲闪。
“公公来此有何贵干?”
黄瑾那张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哎哟,奴婢给殿下您送东西来了。
陛下说了,您要就藩了,这封赏和俸禄啊,可不能少了您的。”
“按照惯例,亲王每年有俸禄一万两千石,另有布匹、食盐、香料、御酒等封赏。”
“奴婢可是亲自盯着人办的,保证一点儿差错都没有,您瞧瞧,要不要点点?”
李彻看着面前点头哈腰的黄瑾,忍不住嗤笑一声:“公公今日怎么了?
往日和本王说话可不会如此客气。”
黄瑾心中一顿,六皇子果然记恨着咱家呢。
“殿下,奴婢之前多有得罪,如今已是幡然醒悟。”
李彻看向黄瑾,眼中满是玩味。
太监这种生物他也是第一次接触,果然没什么下限,变脸比翻书还快。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老东西可没少拉踩自己,如今突然服软,应该是因为庆帝态度的转变。
毕竟,太监嘛,就是皇帝手里的一条狗。
狗听谁的话,还不是主人说了算?
看到李彻沉默不语,黄瑾心中更着急了。
他连忙拿出那本小册子,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殿下,陛下听说您还没选定属官,特意让奴婢把这个送来给您过目。”
杨叔从黄瑾手中接过册子,送到李彻面前。
李彻粗略翻看了几下,便再也收不回目光了。
这东西,来得太及时了啊。
他万万没想到,庆帝居然舍得把这玩意给自己?
看来昨天那一闹,还真的唤醒了庆帝为数不多的父爱。
“黄瑾!”
李彻猛地合上册子,语气冰冷,“你昨日可是巴不得要本王死,当本王忘了吗?!”
黄瑾哭丧着脸:“昨日是奴婢昏了头,说了些不干不净的混账话,殿下您大人有大量......”未等他说完,李彻不耐烦地举起手:“那点破事本王懒得和你计较,你既是来求饶的,不能只带一张嘴来吧?”
听到李彻的话,黄瑾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黄瑾傻眼了,这年头传旨的还得往外掏钱?
可瞅着李彻那要吃人的眼神,今天不放血怕是走不了。
黄瑾咬了咬牙,颇为肉痛地开口说道:“奴婢在帝都有一座小院......”李彻又打断道:“停停停,本王就要去就藩了,要那破院子有何用?”
黄瑾凑上前几步,小声说道:“院子里面有十个昆仑奴,十个新罗婢,还有五百两金子,就埋在院子里的柳树底下......这些都送给殿下,只求殿下不计前嫌,高抬贵手。”
李彻面无表情:“不够!”
黄瑾皱皱巴巴的老脸纠结在一起,片刻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城外还有个庄子,五十匹马,十头牛,三十只羊,三百只鸡鸭,还有粮草若干,都送给殿下!”
“嗯,还有呢?”
李彻挑了挑眉。
黄瑾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殿下就藩路过真定府,城西有个庄园,里面有五千石粮食,还有一些盐巴、草料、农具,您都带走吧!”
终于,李彻嘴角微微上扬。
“咦?
黄公公怎么还站着??”
李彻笑眯眯地说道,“秋白,赶紧给黄公公看座,没个眼力见!”
甭管老狗、阉狗,能给自己送钱的就是条好狗!
杨叔走上前,挑出了几个种子包。
李彻挨个看过去,顿时大失所望。
除了玉米之外,就是一些甘蓝、西瓜、葡萄种子。
美洲大陆其他的高产作物,一个都没有!
“就这些了?”
李彻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杨叔点了点头:“只有这些了。”
李彻心里咯噔一下,失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不过很快就被得到玉米的狂喜冲淡。
玉米!
这可是玉米啊!
绝对高产量的神级农作物,放在这个时代可以被称为祥瑞的存在。
玉米的高产量和适应性,完美解决关外气候恶劣的缺陷。
再加上那片神奇的黑土地,李彻也不知道二者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当然,现在这些玉米还没经过现代技术改良,产量肯定比不上后世那些变态品种。
但吊打大庆其他农作物,那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杨叔,我挑出的这些种子一定要妥善保管,其他种子也尽量保存好。”
李彻认真嘱咐道。
“是。”
杨叔看出了李彻对这些种子的重视,郑重应下。
李彻小心翼翼地把玉米种子塞进衣服内衬里,这玩意儿放哪都不放心,贴身保管才踏实!
别看这一包种子不起眼,可比这一院子金银财宝都值钱!
得到了玉米的李彻心情更好,一回头,看见胡强正抱着个大饼啃得欢,顿时乐了:“阿强你总啃饼子做什么?
去厨房弄些肉吃啊,我不是说过你吃什么都管够吗?”
胡强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殿下,俺吃饼子就行,饼子抗饿。”
李彻无奈地看了这憨货一眼,这孩子,真是实诚得可爱。
算了,孩子爱吃啥就吃啥吧。
“杨叔,您再去多买一些马车,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李彻的手轻轻摩挲着怀里的种子,眼中精光闪烁。
“您的意思是?”
杨叔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明天一早城门打开后,咱们就离开帝都,去关外!”。。。。。。次日,天蒙蒙亮。
庆帝用完早膳,看向天边那一缕晨曦。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黄瑾?”
老太监连忙进入屋内:“陛下。”
“今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陛下,朝中并无大事,只是......”黄瑾语气迟疑,“六皇子殿下......”庆帝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老六他怎么了?”
“十王府一大早就打开了大门,如今车架物资都已备好......”庆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喃喃道:“他今日就要出发了?
走之前都不准备来见朕一面吗?”
老太监低下头不敢回答。
“老六也要去就藩了,这偌大的皇宫,如今竟只剩下朕和太子了......”庆帝突然觉得心中的孤独感更深了,他的眼神落向窗外,仿佛要看透那重重宫墙。
“陛下寿辰快到了,若是想念各位皇子,可让各藩王入京祝寿。”
黄瑾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罢了。”
庆帝轻叹一口气,“入京之路难走,这一次寿辰不知又要耗费多少钱财,不如留着赈济南方受灾的百姓。”
“陛下爱民如子。”
老太监抓准时机拍了一波龙屁。
“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庆帝突然话锋一转。
黄瑾躬身回道:“太子联系了芒砀山贼寇,欲在半路截杀六皇子殿下。”
黄瑾能在庆帝身旁服侍多年,自然不是傻的。
当庆帝想要扶持太子时,他就是太子一党。
如今庆帝对太子有了不满,黄瑾自然脱离了所谓的太子党,他很清楚自己的效忠对象始终只有庆帝一人。
“太子越来越有能耐了。”
庆帝面色冷了几分。
“陛下,要不要派兵剿了芒砀山?”
黄瑾开口问道。
“除了芒砀山贼寇外,太子有没有找其他人?”
“没有,不过......常家嫡女听说六皇子对太子不敬,昨日已经离家,似乎是往芒砀山的方向去了。”
庆帝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常家嫡女?
朕还没下旨意,她还不是太子妃呢,就如此行事?!”
黄瑾只得回道:“常家女,向来仰慕太子。”
“常家人都是一个性子,莽撞至极。”
庆帝眼中闪过一丝追忆,“那常无敌死得太早,留下一群小辈无人管教!”
庆帝想起了常无敌。
那位天生的猛将早早跟随自己,大杀四方从无敌手,却又英年早逝。
别人都说他造了太大杀孽,罪恶缠身故而壮年暴毙而死。
“罢了,由他们去吧,”庆帝的声音冰冷无情,“不经历血雨腥风,如何能坐稳那个位子?”。。。。。。阳光透过薄云,洒在的街道上。
五十名罪徒军士身披两档铁甲,站于街道两侧。
“参见殿下!”
整齐划一的声音,带着金属的质感,在寂静的街道上炸响。
声响吵醒了周围的一些居民,纷纷打开窗户缝,好奇地向外张望。
一位身着华贵劲装的年轻藩王缓缓步出十王宅大门。
只见这位年轻藩王面如冠玉,眉目如画,一双星眸深邃而明亮。
华丽的锦袍上绣着精致的云纹,随着他的走动,衣摆轻轻摆动,仿佛云朵在蓝天上飘移。
李彻轻轻点头,身后的杨叔走上前,将一件带着龙纹的黑色大氅披在李彻身上。
一股尊贵威武的气质油然而生。
“那是六皇子殿下?”
一名百姓躲在窗后小声说道。
这些百姓住在十王宅对面,大庆的皇子都能认个七七八八。
曾经的六皇子最好认,目光躲闪,毫无皇子气概。
百姓们实在无法将面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年轻藩王,和曾经那个懦弱的六皇子殿下联系在一起。
李彻目不斜视地走出宅门,走过之处军士纷纷起身。
胡强牵来一匹骏马,李彻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马儿原地踏了几步,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李彻伸手抚摸着马鬃,马儿很快便安分了下来。
回过头,深深看了身后的皇城最后一眼。
他仿佛能感受到,威武的皇城之中,一道深邃的目光正跨越虚空注视着自己。
李彻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轻声道:“出发!”
马蹄声碎,卷起一阵尘土。
一辆辆马车启动,载着沉甸甸的物资,压在街道上发出琐碎的声响。
长长的车队沿着街道,向城门方向一路驶去。
从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李彻兴奋地回道:“东北,山海关外,宁古郡。”
“啊?”
听到这个地名,杨叔整个人都愣住了。
“殿下。”
杨叔顿时急了,“您知不知道宁古郡是什么地方啊?”
李彻微微一笑。
我当然知道,那是我的故乡啊。
杨叔焦急地在院中踱步,嘴里不停说道:“那是罪徒流放之地,是整个大庆最贫瘠的地方。”
“那里的冬天非常漫长,尤其是其北部地区,冬季几乎占据了全年的一半时间以上。”
“更别提那里周遭都是蛮族,南边还有高丽国,而且和中原的交通不便。”
杨叔站在原地,盯盯地望着皇宫的方向;“陛下这哪里是让你就藩,这分明是让你送死啊!”
身为李彻的管家,杨叔本人对庆帝毫无好感,更别提忠诚了。
他是被杨妃接济的前朝落魄士子,一直都效忠于杨妃,杨妃去世后这种忠诚便转移到李彻身上。
换句话说,如果李彻今日死在朝堂上,杨叔能立刻拉起一票人造庆帝的反。
“杨叔,这已经很好了。”
李彻安慰道,“至少在那里还有活路,怎么都比留在帝都要强。”
李彻没有试图解释,其实东北那片土地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贫瘠。
恰恰相反那里可能是大庆最富饶的土地。
在他的世界中,那片土地的开发是从晚清开始的。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农耕文明的王朝试图开发过那片宝地,以至于那里一直被游牧文明占领。
天气寒冷是主要问题,战略位置和交通不便是次要问题。
即便是自己,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尝试着解决这些问题,随后才能开发出那片土地的恐怖潜力。
“殿下......”老管家双眼泛红地看着李彻。
自家殿下还是那么懂事,和小时候一样。
无论在外面受到什么样的欺凌,他回到家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从不迁怒于下人。
杨叔眼中闪过一丝果决。
“殿下,我去召集帝都里的老伙计,和您一起去宁古郡吧。”
说罢,杨叔转身就要走。
李彻连忙拽住他:“万万不可!”记忆中,杨叔口中这些所谓的老伙计,那可个个都不是善茬啊。
他们都是前朝皇室豢养的死士,前朝覆灭后虽然大部分都隐姓埋名回归正常生活,但仍有小部分在帝都蛰伏了下来,寻找机会。
这些人的身份连李彻都不知道,只有杨叔能联系到他们。
如此看来,原身被庆帝猜疑还真不冤枉。
他是真有造反的本钱!
“杨叔,您听我说。”
李彻将杨叔拉住,认真说道,“我刚刚封王,朝堂上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这时候您突然把一帮人弄来,这不是把把柄送到他们手中吗?”
“到那时候坐实了罪名,我被问罪倒是小事,还会让这些兄弟被牵连。”
杨叔并不莽撞,只是一时情急,有些晕头了。
听到李彻的分析,他忧心忡忡地停下了脚步:“那怎么办?
殿下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就藩,身边肯定要有些人手的。”
“陛下已经准许我,可以组建一千五百人的亲卫队,从帝都各营中选拔。”
杨叔闻言,脸上的愁容更甚:“帝都守军三大营,再加上禁军和城防军都是皇帝的嫡系,这样的亲卫殿下如何能用?”
李彻的嘴角抽了抽。
自己又不想要造反,为啥不能用。
杨叔这是自动把自己代入到造反大业之中了吗?
不过,帝都军队的这些兵,李彻还真不打算用。
他们是皇帝的嫡系,忠诚度过低,也只是一方面问题。
主要的问题在于。
以宁古郡目前的名声,谁愿意去那里当兵啊?
在帝都这种安全又富饶的地方当兵不香吗?
自己倒是可以用圣旨约束他们强行和自己去。
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如果真这么做了,怕是没等自己出山海关,亲卫军就跑了一大半!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心中已经有了选拔亲卫的人选。”
李彻话音一转,“我需要您帮我办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事,殿下尽管吩咐,老奴粉身碎骨也给您办成喽。”
“没那么严重。”
李彻对着远处的一个小丫鬟招了招手,“秋雯,去我的书房拿笔墨来。”
小丫鬟乖巧地点了点头,跑向庭院深处的书房。
“我待会给您列出一个单子,您带人去购买这些东西,越多越好。”
李彻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府内还有多少钱?”
杨叔回道:“还有五百两银子。”
“夺少?”
李彻瞪大眼睛。
五百两?
堂堂一个皇子只有五百两银子?
是,五百两银子对普通百姓,甚至是普通官员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可对于一个皇子来说,这点钱怕是连日常开销都维持不了。
“只剩下五百两了,这还是殿下平日省吃俭用,才攒下来的。”
李彻颇感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算了,我写一些重要的,你先去购买。
其他的等到陛下封赏的俸禄下来了,再去买也不迟。”
本来想尽快离开帝都的,如此看来怕是还要停留一段时间。
这时,那名叫秋雯的丫头也抱着笔墨跑来了。
李彻看了她一眼,顿时无语道:“让你拿笔墨,你还真就只拿笔和墨啊?”
“啊?”
小丫头呆萌地看向他。
“不拿纸我写在哪啊?!”
“啊!”
小丫头恍然大悟,脸颊一红,又‘噔噔噔’跑了回去。
不一会,总算是把纸也带来了。
李彻摊开纸,杨叔在一旁帮忙研磨。
好在原主的肌肉记忆还在,即便是从未接触过的毛笔字,稍一上手也就会了。
稍加思考,便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长篇清单。
杨叔接过清单,忍不住读出声:“白叠子......这不是花吗?
您要它干什么?”
“御寒。”
“白叠子还能御寒?”
杨叔惊讶道。
“当然可以。”
李彻笑了笑。
白叠子其实就是棉花。
棉花传入中原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很早,但最初并没有被广泛使用,而是作为一种观赏花在贵族中流传。
在原来的那个时空中,直到明朝洪武皇帝鼓励种植棉花,才逐渐发展成御寒之物。
而在这个世界中,棉花的真正用途还没被发现。
杨叔目光在清单上飞速扫过,顿时犯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其中除了少部分是好找的东西外,绝大部分都是稀罕物,甚至有些东西的名字听都没听过。
李彻看出了杨叔的为难,开口说道:“没事,您先去把好找的东西找到,等我空闲下来了,咱们再找剩余的。”
杨叔点了点头,郑重地将清单收好。
“殿下准备去做什么?”
李彻咧嘴一笑:“去罪徒军,招揽我的亲卫。”
虽然是第一次骑马,但靠着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李彻却觉得无比熟悉,仿佛这具身体天生就属于马背。
坐在马背上向车队看去,车队里尽是些衣衫褴褛的流民,都是杨叔从城外招来的。
这些流民的忠诚度约等于零,怕是遇着点风吹草动,跑得比谁都快。
出自十王宅的嫡系下人反倒占了少数。
忽然间,他瞧见队伍里几个长相怪异的人,好奇地问道:“杨叔,那几个是什么人?”
杨叔顺着李彻的目光看去,随后说道:“殿下,他们是黄公公送您的仆从。”
李彻这才想起,黄瑾给自己送赔礼的院子里面,似乎的确有十个昆仑奴和十个新罗婢。
大庆虽然建国不久,但一直致力于开疆拓土,周边小国纷纷朝拜。
那些昆仑奴,说白了就是被周边小国当做礼品和货物,卖到大庆的黑奴!
这些昆仑奴个个体壮如牛,性情温良,踏实耿直,贵族豪门都抢着购买。
而新罗,则和高丽一样,也是朝鲜半岛的一个国家。
不同于高丽,新罗国是大庆的藩属国,年年进贡。
新罗婢,就是新罗官方从民间选拔的少女,经过培训后送到大庆境内,出售给贵族豪门使唤。
这些新罗婢不仅外貌出众,而且性格温柔体贴、声音甜美、举止优雅。
说是第一批棒子国女团也不为过。
“殿下,这些昆仑奴,都是阉人。”
身侧的杨叔小声说道。
“啥?
阉人?”
李彻的嘴角抽了抽,“这黄瑾够变态的,就因为自己是阉人,所以买来的仆从也给阉了?”
杨叔对此倒是见怪不怪,那些太监有几个心理正常的。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些期望地看向李彻:“殿下早晚要扩充后宅,正好可以留着这些阉人伺候殿下。”
李彻看向那些浑身漆黑的昆仑奴,心中满是抵触。
倒不是他清高,不想享受他人服侍,这两天也没少被秋雯几个侍女服侍,说实话还挺享受的。
实在是接受不了身边有一帮阉割过的男人,无论干什么都盯着自己。
“算了,听说昆仑奴力气大,就把他们拨给胡强,让他训练成家兵吧。”
李彻记得,阉割后的黑人战力还挺强悍的......杨叔看李彻确实不喜欢昆仑奴,就没再多说,转而问道:“那这十个新罗婢,殿下不如挑几个顺眼的,纳入后院?”
李彻无奈地看了杨叔一眼。
这老头怎么回事,怎么老想着给自己找女人?
看那些新罗婢娇小的身材,就知道肯定都是一群未成年的小丫头,李彻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不要,不要,都交给秋雯管着吧。”
听到李彻的话,身侧的马车掀开了帘子,钻出了一颗小脑袋。
小丫头冲李彻甜甜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殿下,您叫我?”
“啊。”
李彻指向远处的新罗婢,“那些人以后就归你管了,以后你就是宁古王府的女官。”
小丫头懵懂地点了点头:“好的,秋雯知道啦。”
谈话之间,车队已经行驶到城门附近。
李彻抬头看去,一条高达十米的雄伟城墙横亘在自己面前。
城门处,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涌出,拦在车队前进的路线上。
城门吏持矛站在路中间,大声喊道:“来者止步!”
李彻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控制着马往前走。
周围的宁古军士握着腰间环首刀,戏谑地看着这群甲士。
那城门吏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些骑虎难下。
眼看着李彻的马蹄子就要从他身上踏过去,城门吏不堪心理负担,单膝跪地:“殿下,还请止步!”
李彻用双腿轻轻夹了下胯下骏马,马儿缓缓停下。
“来者何人?”
李彻懒散的声音响起。
城门吏抬起头,视野中出现一张巨大的马脸,对着他打了好几个响鼻,恶臭的鼻息迎面喷来。
“在下春明门城门吏,冒昧请示,殿下为何带兵出城?”
城门吏硬着头皮说道。
“本王出关就藩。”
李彻将手搭在马背上,“你有何指教?”
巨大的压力下,城门吏已经汗流浃背了。
但想起那位的命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在下未收到命令,不能放殿下出城。”
李彻听了这话,嘴角一勾,第一次正眼瞧了这城门吏一眼。
城门吏顿时觉得,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落在肩膀之上。
“抬起头,看看那是什么?”
李彻拿着马鞭,挑起城门吏的下巴。
城门吏颤颤巍巍地看去,只见一面绣着‘宁古’两个大字的王旗,正迎风飘扬,仿佛要遮天蔽日一般。
“记住这面旗的样子......那,就是命令!”
李彻话音刚落,手腕一抖,马鞭‘啪’的一声抽在空气中。
城门吏只觉得一道闷雷在耳边炸响,顿时向后一仰。
再次回过神来时,李彻已经骑马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的灰尘和一群面面相觑的甲士。
“殿下......”城门吏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腰,似乎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顶住。
他倏然一惊,侧头看去,一张满脸横肉的丑脸怼在他眼前。
“小子,别动!”
王三春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大黄牙,“敢动一下,老子这刀就顺着你盔甲缝儿捅进去,把你的腰子搅个稀巴烂!”
城门吏瞬间石化,一动不敢动,眼睁睁看着李彻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直到最后一辆马车通过,王三春这才松开了城门吏。
“就这点尿性,还敢拦我们王爷的架?”
王三春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城门吏低头一看,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没气晕过去!
这哪里是什么刀子,分明就是一根从路边摊子上顺来的擀面杖!
自己愣是被这把破擀面杖,硬控了一炷香的时间。
王三春随手扔掉擀面杖,还嫌不够,又伸手在那城门吏脸上用力拍了拍:“爷们走了,你小子赶紧回去,让你娘帮你洗洗裤裆吧,哈哈哈!”
城门吏恍然间,身后王三春已经消失不见。
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裤裆处,一股黄汤正顺着铠甲往下流。
李彻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那些人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看着那采花贼尚有余温的尸体,没人再敢跳出来找死。
更何况,李彻身后还站着胡强这尊杀神。
犯下两种不可饶恕罪行的罪徒,默默退到众人身后。
李彻命令守卫拿来纸和笔墨。
罪徒们老老实实地排起了队,几个识字的罪徒开始记录,姓名、年龄、籍贯、所犯之事。
李彻又吩咐,要特别注意犯下几种罪行之人。
首先是打家劫舍的悍匪。
这等人通常都会一些粗浅武艺,日后可为军中的中坚力量。
还有偷坟盗墓,飞檐走壁的盗贼。
罪徒营里犯的都是重罪,能以盗窃罪进来的飞贼水平不会差,这些人是天生的斥候和情报人员。
最后就是一方贼首、盐贩头目和帮派首领。
有一定的管理能力和驭人能力,这些人都是基层军官的预备役。
任何时代的监狱都是人才济济,不要忽略任何一个犯罪分子的能力。
第一个向李彻效忠的年轻人姓秋,单名一个白字。
听名字像是某个大家族的少爷,实际上这家伙是犯了‘杀亲兄’之罪,被送到罪徒军。
秋白出身豪强之家,为了争夺家产,勾结强盗杀了亲哥哥一家十余口人。
这家伙人品堪忧,但能力却很强。
统计完罪徒情况后,秋白拿着名单来汇报:“启禀殿下,共有一千三百二十一名兄弟都愿意跟着您干,有本事的都在这儿记着呢。”
李彻接过名单,随意扫了一眼,嘴角一勾:“不错。”
“军中器械、甲胄、武器情况如何?”
秋白回道:“殿下,这些东西不在我等手中。”
是了,他们是罪徒,非战之时怎么可能碰到武器。
李彻一扬下巴,指向旁边瑟瑟发抖的守卫:“你,过来。”
“殿,殿下......把营中的甲胄、武器都拿出来,本王要带走。”
“这......”守卫面露难色。
“怎么,要本王亲自去搬?”
李彻将手搭在佩剑之上。
“嗯?”
身后的胡强瞪圆眼睛,蒲扇大的巴掌蠢蠢欲动。
那守卫腿肚子直转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在下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一群守卫们乖乖打开仓库,秋白带着兄弟们,将里面的装备搬了个精光。
“殿下,共有皮甲五百套,钢刀两千把,藤牌200具......”李彻皱着眉毛看向秋白:“整个罪徒军,就这么点破铜烂铁?”
秋白面露苦涩:“殿下,我们是送死的罪徒,朝廷怎么可能给我们配备利器。”
是了,他们是一群炮灰,不可能给他们提供好武器。
每逢战事,需要他们去消耗敌人的体力,又怕他们阵前反水。
但李彻不这么想啊,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兵拿着这些破烂,去和蛮族拼命。
李彻的目光落在守卫们的身上。
这帮家伙倒是装备精良,一水儿的两档铁甲,还配有长矛、环首刀。
“你们都过来。”
李彻笑眯眯地看着那些守卫。
守卫们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但也不敢违抗李彻的命令。
“殿下?”
待到守卫们聚齐,有人小心翼翼问道。
“卸甲。”
“啊?”
“本王说,卸甲!”
守卫们傻眼了,宁古郡王这是看上他们身上的甲胄了啊!
“殿下,我们是太子左卫率......”有人试探着说道。
“太子亲军,为何会出现在罪徒营中?”
李彻目光一凝,“陛下的罪徒军,也归太子所属了吗?”
一顶大帽子扣下去,那人顿时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言语了。
片刻后。
“殿、殿下。”
一名守卫上前,“甲胄都在这里了。”
二百余套两档铁甲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二百多名守卫像是被剥了皮的猪,颤颤巍巍地缩在一旁。
李彻看着地上的甲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东北蛮族的着甲率低下,二十户游牧民需整整一年的努力与积蓄,才能合资打造出一副铠甲。
靠这二百套铁甲,足以横扫一些小部族了。
拿了铠甲又拿了武器,李彻也没必要在这破破烂烂的营地再逗留。
“让他们带上家伙,跟本王走。”
李彻吩咐秋白。
“是。”
一千多名罪徒浩浩荡荡,跟饿狼下山似的,气势汹汹地离开了这个破破烂烂的营地。
剩余的那些守卫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这等事情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了,赶快去禀报太子殿下!”
“谁说六皇子软弱,他哪里软弱了?”
一名守卫带着哭腔,“这分明就是强盗啊!”。。。。。。一千多名罪徒军,肯定不能带回城,好在帝都外有不少空闲营地。
李彻带人来到一处环境还不错的营地驻扎下来。
秋白是个聪明的,其他人见了李彻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就他一个敢往上凑。
“殿下,接下来做什么,您吩咐。”
李彻一乐,这小子上道啊,他最喜欢这种有眼力见,还有上进心的下属。
“你去找几个机灵的,入城去采购一番物资,米面、酒水、肉食都搞回来一些。”
“还有,让其余人都去河边好好洗个澡,身上肮脏成这样,也不怕得病。”
秋白虽然不懂身上脏为什么会得病,但并未有丝毫质疑,认真记下李彻的每一句话。
“小的这就去办。”
李彻见到他条理清晰,做事一丝不苟,更加满意了。
“你叫秋白,对吧?”
李彻叫住秋白,“这些事让其他人去做,你不用管了。”
秋白愣在原地:“殿下,我......你小子就跟在本王身边,等会随我回府,本王还有事要你去办。”
短暂的错愕后,秋白心中狂喜不已。
他清楚,自己这是走运了,总算入了这位王爷的眼了。
秋白强忍着激动,硬是挤出两滴眼泪,跪在地上,声如洪钟:“谢殿下赏识,属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死不辞!”
李彻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在箱子里翻来翻去。
太子果真大方,哪怕不是真心来和好的,出手却是很阔绰。
简单清点了一下,共有五千两白银、一箱精盐、一箱香料、一箱蜀锦、一箱茶叶。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金银如意、珍珠宝贝、古玩玉器,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只配卖了换钱。
不过,最让李彻眼前一亮的,当属一套黑漆漆的甲胄。
只见那甲胄由几百片黑色铁片精巧地拴紧而成,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看起来精美无比。
竟是一套雁翎锁子甲!
这可是有钱都难买的宝贝!
这种甲胄造价昂贵,轻便又坚固,端是一副宝甲。
可惜,自己不敢穿啊。
太子这个阴比送来的宝甲,万一上面浸了慢性毒药怎么办?
算了,等回到东北,如果能找到记忆里的那几个矿点。
自己完全可以打造出比这更好的甲胄!
看着面露喜色的李彻,杨叔心中五味杂陈。
自李彻被太子诬陷,从宫中回来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变得有些张扬跋扈,甚至肆意妄为了......“殿下。”
杨叔面带忧色地劝诫道,“您刚刚不该和太子撕破脸皮的。”
“万一太子恼羞成怒,找杀手行极端之事怎么办,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啊。”
“哈哈,杨叔。”
李彻头也不回,“便是我和他重归于好、兄友弟恭,陛下能愿意吗?”
“陛下?”
杨叔搞不懂,这和庆帝有什么关系?
“您想想。”
李彻转过身,“我昨天险些死于太子之手,今天就和他重归于好,陛下会怎么想我?”
“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一个心机深厚、善于蛰伏之人?
这样的人做藩王,他能放心吗?”
李彻拿起一个银锭,用力攥在手中,眼中流光闪烁:“我就是要闹!
要疯!
要让陛下觉得,我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在和太子作对,在和陛下耍脾气!”
“越是这样鲁莽,他对我就越放心,我的处境也就越安全。”
“这......”杨叔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彻。
他从未察觉到,自家殿下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思。
他也从未见过如此意气风发的李彻,仿佛一头沉睡的雄狮,在此刻终于露出了獠牙。
杨叔面露愧疚:“老奴从未想过这些,误会殿下了。”
“哎!”
李彻连忙摆了摆手,“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莫要如此自称。”
“是。”
杨叔眼眶微红。
“杨叔,之前的我只是隐忍,而不是傻。”
李彻认真地说道,“昨日我险些死了,我这才明白,人不能一直隐忍退让,退着退着就无路可退了。”
“我知道。”
杨叔抹了抹眼泪,“殿下从小就聪慧心善,和娘娘一样。”
提到那个未曾谋面的母妃,李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得上前扶起杨叔:“购买物资的事情您还要多费心,如今就藩在即,我实在是分身乏术。”
“殿下放心。”
杨叔有些好奇地问道,“殿下还准备做些什么?”
“军队已经有了,但宁古王府的属官还没全呢。”
李彻微笑回道,“种田发育最重要的是什么?”
“人才,人才,还是人才!”。。。。。。养心殿。
庆帝是个勤勉的皇帝,每日卯时便会起来办公。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权力过分集中的副作用之一就是事必躬亲。
将最后一个奏折放在御案上,庆帝轻轻开口:“老六那边怎么样了?”
黄瑾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壶温度合适的茶水。
“六皇子殿下昨日去了罪徒营,收一千三百罪徒入亲卫,还拿走了罪徒军的武器辎重。”
“太子左卫率的校尉阻拦,被殿下当场斩杀,连人带盔甲兵器,都被殿下给缴了。”
黄瑾小心翼翼地汇报,倒是没添油加醋。
庆帝不怒反笑:“好小子,继续说。”
“十王宅门户大开,有下人不断搬运家具、物件出入,送到典当市场变卖。”
听到这,庆帝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吭声。
“还有就是,早上太子殿下去了趟十王府,和六皇子殿下不知说了些什么,没多久就负气而走。”
庆帝抿了一口茶水,终于开口了:“太子在老六那吃瘪了?”
“太子离开十王宅时,脸色的确很难看。”
“哼。”
庆帝冷笑一声,“堂堂太子,这点养气功夫都没有。”
将茶水放在御案上,“老六这小子,还在跟朕置气呢!”
想他登基以来,哪个皇子不是在他面前诚惶诚恐,大气都不敢喘?
唯独老六,敢跟自己甩脸子!
昨日那通语出惊人的‘悖逆之语’,至今似乎还在耳边环绕,振聋发聩。
这还是第一次有皇子敢和自己怄气,以行动表达不满。
奇怪的是,自己心中并无怒意。
“算了,由他去吧。”
庆帝挥了挥袖子,“朝中可有人去老六府上自荐?”
“无人。”
庆帝眯了眯眼睛:“是了,满朝文武都在帝都享福惯了,谁愿意跑到那冰天雪地去受苦呢?”
按照礼制,郡王府属官至少要有长史、纪室、教授等属官三十余人。
其中最高的官职可达正五品,对于没根基的低级官员来说,也算是一条升迁之路。
所以每当有皇子就藩之时,总有升迁无望的官员毛遂自荐,求得一官半职。
可李彻的名声实在是不好,加上封国在关外苦寒之地,朝堂之上竟无一人看好他。
庆帝话锋一转:“朝廷给宁古郡王的封赏俸禄,都准备妥当了吧?”
“是。”
“你给老六送去,顺便把这个东西也交给他。”
庆帝站起身,在身后的书架拿出一个厚厚的册子,扔向黄瑾。
黄瑾连忙伸手接住,稳稳捧在手里。
睁开眼瞄了一眼手中的册子,黄瑾顿时瞳孔猛缩,不敢再细看。
“告诉他,朕的话依然有效,七品以下官员任他征辟。”
庆帝面无表情,“但人家愿不愿意去那东北贫瘠之地,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遵旨,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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