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油味混着皮肉焦糊味钻进鼻腔时,林若柔正用指甲抠挖铁门缝隙。
三天前被削平的颧骨还在渗血,她突然听见皮鞋碾过碎玻璃的脆响。
“满意吗?”
陆沉风的皮鞋尖挑起她下巴,手机屏幕亮起沈烬霜证件照。
镜面反射里两张脸重叠的刹那,林若柔突然想起被推进整形医院那夜,手术刀刮骨声混着窗外救护车鸣笛。
她突然扑过去扯男人领带,指甲划过对方喉结:
“当年她流产不关我的事...”
话音被掐断在喉管,陆沉风指腹摩挲着她新植的梨涡,
“那套房的监控保留了七年,管家没告诉你?”
林若柔瞳孔骤缩,她自己干的事原来陆沉风都看在眼里。
她看着男人从西服内袋掏出个银质打火机,防风罩上映出自己如今的脸。
“今晚家宴。”
陆沉风碾了碾沾着汽油味的袖口,“记得穿烬霜最爱的月白旗袍。”
他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开病历本,最后一页记录着林若柔子宫摘除术的日期:正是三年前沈烬霜流产的日子。
整容镜里映出三十六处缝合伤疤时,林若柔突然笑出声。
她摸着与沈烬霜别无二致的眉骨,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
她举着沈烬霜的病例拦住救护车时,雨刷器在车窗上划出的弧度,和现在镜面折射的寒光竟如此相似。
“太太,该注射营养针了。”
管家端着托盘站在逆光处,针管里晃动的淡蓝色液体。
林若柔盯着自己新嫁接的睫毛在镜面投下的阴翳,突然哼起婚宴那晚的《婚礼进行曲》。
当针头刺入静脉时,她透过泪雾看见陆沉风站在二楼露台。
男人手中晃动的红酒杯,静静地看着自己被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