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场务的工装沾着机油味,他塞给我一支录音笔,“今早她助理来借砂轮,我在检修箱装了窃听器。”
暗红色U盘躺在他结茧的掌心,“张导最恨吃里扒外的人。”
我摩挲着U盘边缘,仓库冷气在皮肤上凝成霜花。
三年前晚宴,我也是这样攥着偷录的磁带,看着我的未婚夫把订婚戒指戴在别人手上。
那天雨很大,曹砚骑着机车冲进庭院,少年把头盔扣在我头上时说了什么?
——“要撕破脸,就得让对方先扯断最后一根线。”
次日的对手戏安排在玻璃花房。
王璐的钻戒在台本上划出裂痕:“这场戏是您跪着求我原谅。”
她指尖点着第42场标注,“记得多流点眼泪,张导喜欢看特写。”
我望着她身后正在调试的轨道摄像机,轻轻转动曹砚的袖扣。
阳光穿透钢化玻璃,在她得意的笑容里折出七彩光斑。
当场记板第无数次拍响时,我放任情绪触角伸向剧本里那个被背叛的千金小姐。
“卡!”
张导突然站起来,监视器红光映着他抽搐的嘴角,“萧鸾你……”我维持着被扇耳光的侧脸姿势,右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方才王璐甩过来的巴掌带着十成力道,但此刻所有摄像机都拍到了——在她抬手瞬间,我提前0.3秒做出了受击反应。
“导演,我觉得刚才的情绪不够真实。”
我指着回放画面里王璐飘忽的眼神,“不如我们换种演法?”
赵编剧突然推开助理凑近监视器,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当王璐再次扬手时,我放任身体顺着她发力的方向倾倒,后腰撞碎玻璃茶几的瞬间,三十年陈酿的红酒泼上她高定礼服。
在众人惊呼声中,我捕捉到她经纪人正在偷拍的花絮镜头。
“抱歉。”
我擦掉眼尾将落未落的泪,把掌心被玻璃划破的伤口展现在4K镜头前,“需要我帮王老师处理酒渍吗?”
张导的络腮胡在颤抖,我知道他看见了——方才撞桌时,我故意将三个月前王璐轧戏导致剧组停工的证据,塞进了他装着雪茄的西装口袋。
赵编剧突然伸手暂停了回放,画面定格在我倒地时依然保持角色神态的微表情。
夜风裹着月季花香涌进破碎的玻璃房,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刀:“或者我们可以试试即兴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