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是对我的严密监视,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暗藏着警惕。
起身时膝盖撞上桌角,钝痛在骨髓里炸开蓝光。
三天前我绝不会想到,985应届生的身份会沦为传销组织的投名状。
当“鑫荣物流”HR报出八千底薪时,我甚至没问五险一金比例——房东的涨租通知正被老坛酸菜的面汤腌渍。
那通知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逼得我在求职时慌不择路,轻易踏入了这个可怕的陷阱。
“首先要感谢陈总和王姐的栽培。”
声带摩擦出恰到好处的颤音,我看见陈主管的镜片闪过满意的反光,“通过三天封闭培训,我深刻认识到......砰!”
窗外闷响撕裂了精心排练的台词。
像是西瓜从六楼坠落,又像装满骨头的麻袋砸在水泥地上。
三十七个人同时屏息形成的真空里,陈主管的鳄鱼皮鞋已经碾碎异样:“继续!
林小姐很有悟性嘛。”
他的声音冰冷又强硬,不容置疑,那眼神仿佛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余光里,两个迷彩服身影从走廊疾驰而过。
右边那人裤管滴落的暗红,在瓷砖上画出一道断续的莫尔斯密码。
昨天在食堂后门撞见的卷发女人——那个试图用口红在餐盘上画SOS的女人——此刻不在教室,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
解散时夕阳正卡在铁窗栅栏间,像枚即将熔化的金币。
小雨的胳膊蛇般缠上来,劣质香水混着腋下汗味涌进鼻腔:“姐你进步真快,明天就能见区域长了。”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让我不寒而栗。
通往宿舍楼的林荫道上,我的运动鞋刻意碾过一片枯叶。
三天来第六次经过这棵歪脖子梧桐,树皮上新增了五道刻痕。
树根处蚂蚁正搬运着半块指甲,甲油颜色和四川姑娘昨天涂的一样,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危险与未知。
304室弥漫着经血与樟脑丸的混沌气息。
我的床铺紧挨通风管道,躺下时金属传来的敲击声带着不同以往的焦灼。
昨夜用发卡在管壁刻下的凹痕,此刻正以三长两短的频率共振。
那敲击声像是黑暗中的求救信号,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子夜时分,王慧的床铺传来弹簧呻吟。
月光穿过铁栅栏,将她鼓胀的裤兜照成半透明——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