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的彼岸花。
“林宇,我们分手吧。”
他在我窗下站到天亮。
雨水打湿了装在玻璃罐里的1314颗纸星星,最亮的那颗写着:“等我有能力保护你的时候,请让我成为你的光。”
我蜷在窗帘后数那些星星,每颗都印着不同日期——是他每天在解剖室值夜时折的。
凌晨三点那场暴雨中,我光脚冲下楼把玻璃罐摔碎在积水里。
彩色星纸随漩涡打转,他蹲下身去捞,指腹被玻璃碴划得鲜血淋漓:“你说过要等我毕业……你还不明白吗?”
我扯开衣领露出未愈的烟疤,雨水冲刷着锁骨下未拆线的伤口,“昨晚那客人是副院长侄子!
你拼了命拿到的实习机会,人家动动手指就能毁掉!”
他僵在原地,雨幕中急救车的蓝光由远及近。
我捡起浸透的星纸,墨迹在指尖晕开:2023.4.17,瑶瑶第一次为我煮醒酒汤;2023.9.3,瑶瑶说想看海……警笛声盖过我的呜咽。
当警察给他包扎额头时,我正坐在警车里给阿杰发消息:“王总的单我接,条件是删掉所有监控。”
手机屏幕映出我补妆的脸,林宇送的口红在唇上结出血痂。
后视镜里,他抱着碎玻璃罐追赶警车,便利店工牌在雨中一闪一闪,像坠落的星星。
终章 月光邮差我抱着教案穿过幼儿园长廊时,春雷正劈开三月的天空。
孩子们午睡的呼吸声细密如雨,却在某个瞬间与记忆里解剖室的排气扇声重叠——那是林宇值夜班时,我蜷在休息室陪他画血管图谱的夜晚。
园长突然叫住我:“苏老师,有您的国际快递。”
纸箱散发着消毒水的气息,胶带上印着无国界医疗组织的标志。
剪刀划开层层泡沫纸的刹那,薄荷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他竟把我摔碎的玻璃罐,用手术缝合线一点点粘好了。
1314颗星星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像沉没的银河。
“苏老师,星星在水里会发芽吗?”
小班的孩子踮脚趴在桌边,手指在玻璃罐上印出梅花般的痕迹。
我望着最亮的那颗星纸上浮起的字迹“等我能保护你时”,突然想起昨夜急诊室遇到的醉汉。
他脖颈上的金链子与当年如出一辙,而我已能平静地给他女儿包扎膝盖。
窗台的薄荷草又抽了新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