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平安吴氏的其他类型小说《科举兴家:首辅小甜妻 番外》,由网络作家“姜芽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鸡刚刚打鸣,陈家东屋的灯便亮了,姜芽儿起床拿头绳利落的绑了个麻花辫,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熄了灯往灶屋走去。她拿糙米混了地瓜熬了一锅粥,又去粗陶罐子里拿了一把咸菜切成沫备用。刚过完年,灶台上吊着烟熏的腊肉,无声的散发着幽香,她搭了椅子拿刀比划着,想了想只割下不过拇指长的一小块。腊肉混着咸菜炒上一碟,最是有味,嚼一口唇齿留香。当然,她是没资格吃肉的,拇指长的肉片成三小块,婆母,公公各一块,剩下的得留给她夫君陈平安。快二月了,童生试也快了,肉得留给男人补身体。想着,又去坛子里摸了一个蛋,手已经触到坛底,天冷连鸡也不肯下蛋了。等忙完这些,才去上屋请公婆用饭,没开春地里活少,男人可以多睡会儿,女人却是不能睡的,不管什么时候,屋前屋后总有忙不完...
《科举兴家:首辅小甜妻 番外》精彩片段
鸡刚刚打鸣,陈家东屋的灯便亮了,姜芽儿起床拿头绳利落的绑了个麻花辫,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熄了灯往灶屋走去。
她拿糙米混了地瓜熬了一锅粥,又去粗陶罐子里拿了一把咸菜切成沫备用。
刚过完年,灶台上吊着烟熏的腊肉,无声的散发着幽香,她搭了椅子拿刀比划着,想了想只割下不过拇指长的一小块。
腊肉混着咸菜炒上一碟,最是有味,嚼一口唇齿留香。
当然,她是没资格吃肉的,拇指长的肉片成三小块,婆母,公公各一块,剩下的得留给她夫君陈平安。
快二月了,童生试也快了,肉得留给男人补身体。
想着,又去坛子里摸了一个蛋,手已经触到坛底,天冷连鸡也不肯下蛋了。
等忙完这些,才去上屋请公婆用饭,没开春地里活少,男人可以多睡会儿,女人却是不能睡的,不管什么时候,屋前屋后总有忙不完的活儿,喂猪,养鸡,拾柴,捡野菜……忙不歇脚。
陈平安被姜芽儿叫醒时愣了一下,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又回来了?望着自己娇小的手,又看着背着光人比黄花瘦的姜芽儿,眼眶微涩,猛地将她抱入怀里。
“芽儿姐!”
姜芽儿没想到陈平安会突然抱她,吓得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是陈家的童养媳,爹死了娘要改嫁,嫌弃她这个拖油瓶,就被陈家二两银子买了过来。
陈平安是婆婆的老来子,看的眼珠子似的,自幼聪明,从小就送他入了学堂。
读书费钱,大房二房各有子女,本就对婆婆生了个“老来子”厌烦,一想到还得公中出钱供他读书,闹了几次便分家了。
婆婆也恐年老家贫没钱给小儿子娶媳妇,这才买了她。
她手脚勤快,吃的少做的多,两老也没少她饭吃,说起来还比跟着娘饥一顿饱一顿要强,何况有了后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年头女孩子命贱,养大了卖给老爷做妾也是有的。
她心不大,不想深宅大院里那些荣华富贵,只想做个清清白白的正头夫人,何况陈平安模样周正,先生又夸他学问做得好,少有的神童,她心里是欢喜的。
可是他不喜欢她,她比他大,又不识字,长的也不好看,加上村里那些孩童打闹的闲话,更是让他厌烦,所以他从来没有对她这样亲近过。
“可是梦魇了?没事没事,梦都是假的。”姜芽儿轻轻拍着陈平安的背小声安抚着,又去打了热水给他洗脸。
读书人娇贵,碰了冷水手会裂就不能写字了。
“吃饭了!”上屋,婆婆吴氏高坐正堂,公公坐在旁边,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灰色袄子,双手揣在兜里。
陈平安和姜芽儿坐在下首,人到齐,就由婆婆开菜了,老人不动筷子,小辈是不能夹的。
吴氏先把碟子里的腊肉夹了一大块放在陈平安碗里,又给自己和公公夹了一块,碗里还漏了不过指甲头大一点白,吴氏看了几眼,放在姜芽儿碗里还不忘教训道:“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指望你给我们陈家传宗接代呢,多吃点!”
姜芽儿脸上羞涩,轻轻看了一眼陈平安见他这次没有大吵大闹反驳,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婆婆虽让她多吃,她也不敢真多吃的,吃了个七分饱就放下碗筷,热水洗碗。
“芽儿姐!”姜芽儿刚洗完碗就看到陈平安从外面窜了进来,拉着她的手就往东屋里钻。
“干嘛?”
“给你!”陈平安关上门,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带着体温的鸡蛋放在姜芽儿手上,这不是她给陈平安煮的鸡蛋吗?
他怎么没吃?
芽儿可不敢要,连忙扔陈平安手里,“你赶快吃掉,就要童生试了鸡蛋都是给你补身体的,我怎么能吃!要是婆婆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娘不就不知道了?”陈平安不肯要,剥了蛋放在姜芽手上,十四岁的姑娘,正是娇嫩的时候,可她手上却冻破了,长着刀口,和白嫩的鸡蛋放在一起,触目惊心!
前世他的心没放在她身上,即使后来爹娘死了,她熬坏了眼睛供他读书,他也觉得那是她该做的,陈家养了她,她该报恩。
后来他得恩师看中,有意将嫡次女嫁给他,她许是明白了什么,连夜拿了包袱走了,不料遇到土匪掉入山崖,尸骨无存。
那时候他还觉得是她卷款逃离,后来才明白那都是嫡次女的阴谋,可他已娶了嫡次女,生了子,又能如何?悔之晚矣!
上辈子他励精图治,官拜内阁,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唯独欠了她。
既然老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宁肯走上一条充满荆棘的路,也决不负她。
姜芽儿握着鸡蛋,一颗心暖暖的,陈平安见她眼眶微红,双手颤抖连忙拿起来咬了一口,“这样吧,我们一人一口!反正鸡蛋我都吃了那么多了,也不缺一两口!”
清甜的鸡蛋的从嘴里划开,姜芽儿舔舔唇瓣,只觉得这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你笑起来真好看,你该多笑笑的!”见她带着泪,唇角微弯,陈平安眼底温柔,说不出的缱绻。
“你好好读书,我去拾柴了!”姜芽儿害羞,胸口怦怦直跳忙推开门跳了出去,跑了老远,小辫子还一跳一跳的荡漾着。
陈平安今天不同了,会偷偷给她蛋吃,还会说那些羞人的话,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欣喜这种改变。
这样想着,做事更有力了。
陈家湾前临小溪,背靠大山,她先去小溪里凿开几个洞将网放了下去等着傍晚来收网,这才去山上捡柴。
山里人勤快,临近村子的柴都捡的差不多了,她走了好远才捡到一小捆,想着陈平安临近考试温习功课废柴,不敢耽搁跑的越来越远。
菌子?
姜芽儿看着枞树下黄色的小菌顶着蘑菇头探了出来,眼睛一亮,连忙趴了过去,这个季节菌子已经很少了,受不了冻,还没长出来一场雪下了又缩回去,今儿这些都是被枞树叶盖着,这才长了起来。
他看了一圈儿,也没有看到姜芽儿,他提了一下身上的包袱,想着到附近的茶棚里去看看姜芽儿是不是在。
还没等迈开步子,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平安,累不累。”
“芽儿姐。”陈平安转身,可不就是姜芽儿,笑着看着他。
姜芽儿伸手,习惯的拿下他的包袱,然后说到,“平安,饿坏了吧,芽儿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陈平安跟在姜芽儿的身后,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前面的人身体一僵,随后便大步的往前走着。
“平安,你是不是中午只顾着做学问了,又是连饭都没有吃。”姜芽儿说到。
这才一天没有看到陈平安,她便觉得他憔悴了些许,看着脸色也不是很好,整个人都有些虚弱。
“芽儿姐你给我准备的那些干粮我可是都吃干净了的。”陈平安道,许是因为现在的年纪小,又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在外面冻了一天,所以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姜芽儿带着陈平安在一家客栈的面前停了脚步,姜芽儿看了看客栈,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陈平安,眼神中尽是挣扎。
陈平安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随后说到,“芽儿姐,我们随便找个地方住便是了。”
听到陈平安的话,姜芽儿眼里的挣扎变成了坚定,她拉着陈平安走了进去,她怎么样受苦都是无所谓的,但是平安万万是不可以的。
陈平安却是不想的,姜芽儿哪里有钱,他娘给她的那些钱,他可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姜芽儿却是转头跟他说到,“平安听话,这里暖和。”
姜芽儿的力气格外的大,她把陈平安拽到了客栈里,先是叫店小二给陈平安准备了一碗姜汤暖暖身子,读书人,身体弱,万万不可中了风寒。
陈平安吃过饭之后,店小二又送来了热水,他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今天这一天也确实是超出了他这个年纪的负荷,虽然他的心里没有多少困意,但是架不住身体的疲累。
看他睡过去,姜芽儿才送下来一口气,这样平安也能舒服些了,她给陈平安掖了掖被子,没有上床睡,只是俯在他的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陈平安醒来的时候,看到姜芽儿俯在自己的身边,发了一通脾气,直到姜芽儿连连保证以后不会了,他这才消了气。
两个人要在这里等成绩,上午的时候陈平安会去书肆里给人抄书,可以得一点碎银子,好歹可以补贴他和姜芽儿在县城的日常所需。
下午的时候姜芽儿却是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了,只让他在客栈温书,若是让婆婆知道平安出去赚钱,还不得生扒了她的皮。
到了成绩出来的时候,陈平安和姜芽儿起了一个大早,到了张贴红榜的地方,姜芽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陈平安的名字。
虽然她不识字,但是陈平安教过她,她的名字该怎么写,平安的名字该怎么写,所以她可以认出平安的名字来,但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对于她来说,平安的名字在上面,就说明过了,她兴奋的摇着陈平安的胳膊说到,“平安,这上面有你的名字,你考上了。”
这周围也不乏有别的考生,听到姜芽儿的声音之后,他们便看向陈平安,随后就有人朝他们过来。
姜芽儿以为这人是要伤害平安的,她紧张的站在陈平安的面前,像是护犊的母牛一般,看着那人的眼神中全是戒备。
谁知那人走向陈平安之后,却是作了一个揖,然后礼貌的说到,“你便是陈平安,没想到小小年纪,就可取得这般成绩。”
陈平安从姜芽儿的身后出来,作揖回礼,“只是平安运气好罢了。”他小声的跟姜芽儿说到,“芽儿姐,他们也是考试的人,没事的。”
姜芽儿这才放下自己的戒备心,陈平安笑着跟那人说到,“家中的姐姐,双亲担心我年纪小,便让姐姐随从。”
那人道了一句 无妨,两个人便说起话来,姜芽儿有眼力的站在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眼睛中却是有了几丝失落还有惆怅。
直到刚才,她以为平安确实是变了的,但是在外人的面前,平安却还是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
陈平安跟那人寒暄完之后,才重新的回到姜芽儿的身边,看姜芽儿的脸色似乎是有些不好,他便以为姜芽儿是因为刚才他不跟她说成绩的事情而生气。
他笑着说到,“芽儿姐,我得了案首。”
“什么。”姜芽儿的眼中满是惊讶,“平安,你在说一遍。”
“我说我得了案首,芽儿姐,我没有骗你吧。”陈平安的眼神中是掩不住的笑意。
姜芽儿一把搂住陈平安,激动的说到,“没骗我,没骗我,我们平安果然厉害,一下就考了一个案首。”
陈平安任由她抱着,等他被松开之后,姜芽儿才红着脸,情绪平复了一点说到,“我失态了,平安。”
“无妨,芽儿姐,这是开心事。”陈平安安慰她到,“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芽儿姐。”
“什么事。”陈平安要跟她商量,姜芽儿是受宠若惊的。
“当地的文人们举办了一场文会,知县大老爷可能也会到场,刚才那位想邀请我一起去。”陈平安道。
“去,当然要去。”虽然姜芽儿不懂文会是什么,但是听到知县大老爷也会去,她就知道定然是好事。
陈平安笑,“那我便应了人家。”
因为陈平安要参加文会,两人本来定的回家的路程要延迟两天,对于姜芽儿来说,这却是值得的。
而陈平安也想趁这个机会,可以多结识一下这些有文采的人,多年官场沉浮,他锐利的双眼可以一眼就看出来,谁是可造之材,他可以为自己的以后,打下一些基础。
之所以邀请陈平安参加文会,是大家想要认识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得了这案首,又比他们强在那里。
平静的日子一晃就过了,冰融了就到了二月,童生试在即。
姜芽儿坐在床上紧赶慢赶给平安缝制衣服,鞋子,家里的布都是先紧着陈平安,可即使这样也没办法做一身新的出来,冬日天冷,虽有贡房也扛不住寒风,芽儿只能拆了一些旧棉花出来,呈格子状缝在里面。
她女红好,又用了心,密密麻麻的针眼一点棉花都不会漏出来,穿着保暖又不臃肿,就像是新衣服一样。
“芽儿姐先睡吧,天都黑了,再缝下去小心坏了眼睛!”屋子里没有点灯,全靠外面的光亮,芽儿头也没抬继续缝着,“我马上就完了,没事!”
缝完最后一针,芽儿长松一口气,家里虽然不说怕平安有负担,但都绷着一股劲,公公地还没完全解冻就开始去田地里忙活了,庄稼汉地里刨食,多用一份心就能多产一点粮,也能给平安多攒一分钱读书。
吴氏鸡蛋一天给了平安两个,早晚各一个,生怕亏了他,她也不能落在后面,别的不行,让他穿暖一点还是可以的。
“快,穿穿看行吗?要有不合身的地方我再改改!”芽儿把衣服递给平安揉了揉涨疼的双眼。
“芽儿姐做的肯定合身!”平安套在身上,身子立刻暖和起来,看着芽儿熬的通红的眼睛,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楚。
“好暖和,穿着这身衣服我肯定能给芽儿姐挣个秀才回来!”
“你说什么呢!”姜芽儿脸色绯红,陈平安愣了一下还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就想到娘说过的话,至少要他考上秀才了他们才能成真正的夫妻,芽儿姐是想岔了吧?
姜芽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我说错了,平安那么聪明肯定能考秀才的!”
陈平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屋内气氛融融。
童生试前夕,陈家少有的齐整。
大郎一家,二郎一家都来了。
大房生了二男一女,分别是陈子恒,陈子军,和大妮。
二房子嗣艰难,只生了个女孩二妮,所以二房嫂子在家里一向低调,没生出男孩不硬气,丫头片子有什么用?
闹分家也是大房闹得凶,他家子恒是有出息的,考了童生,子军却不是读书的料子,只能在地里刨食。
知道平安明天要下场,大郎媳妇有意炫耀拍了拍旁边的大儿说道:“子恒是考过童生试的,小叔子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子恒,他一定会教你的。要是小叔子侥幸过了童生试,就可以和子恒一起去府学院试,要是考中了就是秀才了!”
虽是这样说,大郎媳妇可不相信陈平安下场就能考过童生,他才多大年纪?就算侥幸考过了肯定也不能过院试的,他家子恒多聪明,还不是没有考过,这次蛰伏了这么长的时间,拘在县里做学问,倒是很有可能中了。
赶明儿她就是秀才娘了,到时候让吴氏脸都悔青。
本来家里就他家子恒一个人读书,二房两口子没儿子,赚钱都交到公中,连二妮也能帮着做家务活,花在子恒身上的钱就多。
可吴氏硬要送平安上学,她就不愿意了,两老能赚多少钱?家里大房还是大头,他家那口子是做木匠的,工钱最多,没工时还能去地里干活,一个人当两个人用,陈平安啥也不干,凭啥白吃白喝?
二房没有儿子,二郎媳妇的肚子又这么多年没动静,恐怕是生二妮的时候伤了元气了。到时候她把子军送过去,二房的财产还不是她家的?
大郎媳妇想的长远,这才硬闹着分家了。
可没想到分家了两老的日子过得还行,两房三个劳力日子也过的红火,偏偏她过的紧巴巴的,竟还不如不分家时。
子恒读书要钱,子军的年纪眼看着大了,也要攒钱找媳妇,大妮出嫁也要嫁妆,她一个女人照顾三个孩子,屋前屋后,忙不完的事不歇脚也没攒下几个银子。
两老这儿天天鸡蛋鱼肉的,她连荤菜沫子也没看见。
今儿两老这儿吃饭,她是饿了肚子来的,一定要吃个够本。
“大郎媳妇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侥幸?子恒能中童生,平安怎么就不行了?今儿是个好日子,吃饭!”吴氏白了大郎媳妇一眼,开始分菜。
最大最肥的肉肯定平安的,然后是子恒,公公和几个儿子,最后才轮到跟女眷。
大郎媳妇好久没尝到油荤,分到她碗里的肉不过小拇指长一点点,她一口就吞了没尝到腥,看碗里还有几块,伸手就去夹被吴氏打断了筷子。
肉蒸咸菜,主要是吃咸菜,肉都配相的,一顿吃一点,下顿还能蒸出油来继续吃。
大郎媳妇这举动,着实不懂规矩。
“娘,我没吃好!”
“肉哪里有吃的好的?我还想顿顿都吃呢,你现在当家了莫非吃顿肉的钱都没了?”
“子恒要读书,子军和二妮也要钱!媳妇确实手紧!”
“那你还吵着要分家?我还以为分了家你能过上神仙日子呢!”
父母在,不分家!
大郎媳妇当初吵着要分家着实伤了吴氏的心,时不时的就要拿出来刺她一下。
大郎也觉得当初过分了,连忙拉了拉媳妇的手,家里没出大事,他做工的钱都上交了,媳妇应该还有点,也没穷到一顿肉也吃不起的地步,实在是媳妇手抠。
这种抠闹到吴氏面前来了,他更觉得丢脸。
一顿饭吃完,众人散了,芽儿帮忙收碗。
“老婆子,今儿大郎媳妇要吃肉你就让她吃就是了,闹成这样着实没脸。”公公抽了一口旱烟说道。
“没脸?她还知道要脸吗?她不孝敬我们两老就算了,还赶着到我这儿打秋风?二房还知道拿两个鸡蛋过来,她呢?抓了一把酸萝卜!也是没见过这么没脸的!”
“他就拿了萝卜?”公公不敢置信,看吴氏脸色铁青,这才没有说话,重重的抽了一口烟。
次日,天还没亮,姜芽儿便轻手蹑脚起床去厨房给陈平安做干粮,童生试要去县里,由知县大人主持,需自带干粮,要是昨天做就硬了,今天早点起来做,到时候吃也能软糯一些。
在这种陈家人都开心的日子里,陈家大郎家里却是一片的乌云笼罩,家里的男人们一言不发,只有二妮陪在她娘的跟前。
大郎媳妇骂道,“子恒你不是说以陈平安的悟性,必然是考不上的嘛,怎么现在不但是考上了,人家还考了一个案首。”
说这话的时候,大郎媳妇是咬着牙的,似乎是要将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前几日的时候,子恒还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过,她还等着看二老的笑话呢,这冷不丁的一声脆响的巴掌突然就打了过来。
陈子恒不敢大声的跟自己娘说话,他只好闷声说到,“前几日我看过小叔的文章,定然是过不了的。”要过也是勉强能过,这话陈子恒却是没有说出口。
现在小叔得了案首,他说话自然是没有底气,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以往的时候,陈家这有他这么一个‘读书人’,他受尽全家人的宠爱,但是现在小叔突然一鸣惊人,这下全家人的眼光更是要聚集在小叔的身上了。
不但是全家人,就连陈家湾的人这两日都不断地往奶奶家跑,他娘这两天一直都是处于炸毛的状态。
“过不了过不了,现在平安那小子不但是过了,并且比你还要风光。”大郎媳妇训斥着自己的儿子,她的心里憋着一股邪火。
以前当做是眼珠子疼得儿子,这会却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行了,平安得了案首是好事儿,你这般气愤是做什么。”大郎吐了一口烟圈说到,对于小弟中了案首这事情,他倒是没有多大的感受,但是自家的女人却是格外的在意,并且这两天不断地往孩子的身上撒气。
“我能不气吗,陈大郎,你这个男人没本事,你娘本来就偏心陈平安。这陈平安得了案首,你娘还不得像是供菩萨一样供着他。”大郎媳妇气哼哼的说到,对于这个老来子,婆婆可是花了十成十的心思,她总得为他们家子恒争些什么来。
以前的时候若是这陈平安得了案首,她顶多是骂两句,但是上次在陈家吃了那一顿之后,她的心中更多的是不平,他们现在的日子可谓是锦上添花了。
在看看他们家,成天的连一顿荤菜星儿都看不到,每天都是野菜咸菜的吃着,她看着孩子们都瘦了,陈平安现在中了案首,媳妇也早就有了,他们一日比一日好。
她儿子以前是争气的,但是现在,有了陈平安的对比,她儿子也被踩在了泥里,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来,她家老二,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
“我没本事,当初是谁嚷嚷着要分家的。”陈大郎吐了一口唾沫说到,这娘们这两天一直叨叨个没完。
他是个不爱争的,但是他家这个娘们当初嚷嚷着要分家,说什么平安读书用的钱太多,他没有说什么,分家就分家,这会儿看到陈安得了案首,她开始眼红。
一句话,大郎媳妇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这分家当时是她自己提的,但是现在,她已经有几分的后悔了。
“当初是我要分的,难道不该分吗,你是他大哥,不是他爹,你的钱凭什么供着他。”大郎媳妇此时是蛮不讲理的。
陈家大郎没有说话,大郎媳妇却是没完没了,“得,你用你的钱给你们陈家供出一个案首来,自己的儿子却也才巴巴的才过了县试。”
她的冷嘲热讽让陈家大郎的心里多了几分不快,他猛的吸了一口旱烟,然后才说到,“平安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咱们家子恒也不差。”
“你儿子当然是不差的,不然也不会一次就考过了县试。”说到底,提起自己的儿子,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的骄傲的,毕竟这一个村子里,考上的就没几个。
只是陈平安的光芒太盛,才让她儿的光暗了些许,几个孩子看着母亲的脸色有些转变,心上一喜,这坎总算是要过去了。
但是大郎媳妇却是话锋一转的说到,“这县里的文会是什么,听说知县大老爷都要去。”
陈子恒脸上刚要露出来的笑意僵了起来,他只好硬着头皮跟自己的娘解释道,“是一些同窗还有过了县试的学子们举办的。”
“我怎么记得你那时候过了也没有这样的活动。”对于自己儿子的事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事事都是上心了的。
陈子恒挠挠自己的头,他那时候自然也是有的,只不过他的名次靠后,没有被邀请而已,现在陈平安得了案首,自然是座上宾了。
他只得闷声说到,“我那时候也是被邀了的,只不过我当时赶着回来备考,参加府试,便没有参加。”
“是吗。”大郎媳妇是有些不信的。
陈子恒赶忙道,“当然是了,娘,今年那些同窗也邀了我的,只不过府试在即,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银两让我去,我便没有开口。”
听了陈子恒的话,大郎媳妇先是一愣,随后两行热泪滚了下来,她抱住陈子恒道,“苦了我儿了,都是娘不好。”
这下她对陈子恒的话是深信不疑的,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的愧疚,“儿啊,以后这样的事情一定要跟娘说,就算是砸锅卖铁,爹和娘也会让你去的。”
“娘。”陈子恒闷声叫了一句。
只是他这心里仍然是突突的,这一次倒是蒙混了过去,但是,他没跟他娘说的是,如果这次平安真的过了县试得了案首,那府试和院试大抵也是没有问题的,十拿九稳就是秀才之身了。
可他,现在对府试都没有把握,更不要提院试了,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等平安回来,他得再去探探。
大郎媳妇知道自己的儿子受了这样的委屈,自然是不会再骂自己的儿子,她把自己的炮火转向自己的男人身上。
“都怪你爹没本事,挣不回来钱,才让我儿这么受苦。”
在她数落陈大郎的时候,屋内寂静的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并没有回应,陈大郎早就已经习惯她的尖酸刻薄,他若是回嘴,才算是又给了她话口,一说就是没完。
“知道了娘,这些我都记在心上呢。”陈平安跟吴氏说到,这些吴氏的唠叨他倒是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吴氏这才作罢,然后她看向姜芽儿,但是却不同于对待自己儿子的慈眉善目,“芽儿,在外面要仔细的照顾着平安。”
姜芽儿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婆婆。”
在一家人的眼神注视下,陈平安和姜芽儿踏上去县城的路,开始的时候,本是准备让他自己一个人去,但是碍于他的年纪太小,不会照顾自己,吴氏恐他出了什么意外,这才让姜芽儿在他的身边照顾着,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照应。
直到是看不到陈平安的背影,陈家的二老才互相的搀扶着回家去,“老头子,你说咱们平安这次能成吗。”吴氏担忧的问道。
公公背着手走在前面,听到吴氏的声音,他闷闷的说到,“平安年纪还小,就算是这次不过,也可以继续考。”
“呸呸呸,你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咱们平安一定能行。”吴氏嘴利的说到,就算是她的老头子,也不能说她的儿子一句不好。
看着她的背影,公公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跟在她的身后。
陈平安和姜芽儿一路上到也是顺利,到了考场外,陈平安看着姜芽儿,似乎是要做其他准备,上一世的时候,姜芽儿便是一个人,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一直等着他考试,所以回去之后才会得风寒。
“芽儿姐,等我进去之后,你找一个茶棚喝点热水暖暖身子。”陈平安知道让姜芽儿喝茶她怕是也不会舍得的,所以就说让她喝些热水。
考场的门口大多都是来来往往的考生,还有等候的家长,不乏有小商小贩看到了商机,在旁边支起一个茶棚,让赶路的人可以喝上一口热茶。
“不用了,平安,我不冷,我在这儿等你就可以了。”姜芽儿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这会儿她有些瑟瑟缩缩的。
“芽儿姐。”陈平安握住了姜芽儿冻得冰凉的一双手,她身上单薄的衣服本就不能御寒,更别说是这样寒风凛冽的天气了,“你在外面受冷,我在里面考试怕是也不能安心,心里必定是记挂着你的,你到茶棚里避一避寒风,我能安心些。”
姜芽儿是不敢相信的,虽然陈平安变了,但是也不曾这样对她,这会儿她竟然觉得,他有些体贴,她连连的点头。
平安考试是大事,她万万不能再让他余出别的心思挂在她的身上,“等你进去我就去寻个茶棚,现在你快些进去吧!”
陈平安知道姜芽儿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了,他转身往考场走去。
考场外还有人在排队,等候着检查,看看他们有没有夹带什么作弊用的物件,因为是县试,搜身倒不是那么的严格。
但是衙役们检查的却是认真,对于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很是仔细,他们是怕到时候上面查出来,自己担责任。
前面有的人带的东西不少,但是也没有查出什么来,偏在陈平安前几个,一个人被架走了,他的糕点里,有抄写好的纸张。
那人被带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喊着,下次再也不敢了,饶过他这一次。
陈平安从自己前面的人嘴里得知,这人已经考过好几次了,但是每次都考不上,这年纪也大了,这次怕是最后一次了,想要背水一战,却出师未捷身先死。
到陈平安的时候,他的东西简单,只有笔墨纸砚,还有中午要吃的干粮,这样的场景他再熟悉不过,所以带的都是简洁的,易通过的。
科考的棚子大小均同,坐北朝南,最南有东西辕门,圈以木栅,有一大院,院北为正门,叫龙门,龙门后为一大院,供考生立院等候喊名。
陈平安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他的身边是其他的几个跟他一起被廪生担保而来的人,见到他过来,也只是打了一声招呼,他们几个是熟识的,但是跟陈平安却是不那么熟。
唱报到陈平安的时候,确定无误,陈平安被小吏领到自己的座位去,坐定之后,他便拿出自己的笔墨纸砚。
正上方坐着的就是他们的知县大老爷,陈平安刚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便行了一个礼。
县试第一场为正场,试四书文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题目、诗、文写法皆有一定格式,全卷不得多于七百字。
这对于陈平安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前世这么多的学问装在肚子里,更何况,前世他自己做的诗都数不胜数。
心中过了一遍,他便提笔,全神贯注的投入到试卷上去。
前世的陈平安虽见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但是此时坐在这考场上,他的心里冒出一丝的久违感。
他的字苍穹有劲,完全不是现在的陈平安可以写的出来的,这些日子他慢慢的开始让少年陈平安的字开始往行书转变,尽量的让字体看起来青稚一些。
所以他先是在稿纸上起草一份,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再往试卷上抄录一份。
陈平安刚写到一半,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骚动,随后就见两个小吏抬着一个人出去了,这是在考场晕倒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考场总是状况百出,千变万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刚才那个作弊的,这个晕倒的,无非就是担心自己考不过。
陈平安沉下心来,认真的写起来,这一次倒是没有被打断,等他摘抄完之后,再次的认真的检查了两遍。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后,他摇头笑了,暗叹,真的是年纪大了,就连交给圣上的奏折,他都没有这般仔细。
虽然此时的陈平安外貌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是他的心理年龄已经是活过一世的人了。
县试的时候是不给蜡烛的,陈平安检查完最后一遍的时候,离交卷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跟考场的人一起被放出去的时候,他的个子不是很高,所以只好踮起脚来找找芽儿姐,他们两个人别走散了才好。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