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上鼓起七个瘤结。
晨雾漫过时,那些瘤结突然裂开细缝,露出里头蜷缩的婴儿面孔——最顶上那颗分明缺了半截食指,正是黑棺里最先腐化的那具婴尸。
于老太临走前用艾草灰在树根周围撒了个圈,灰圈里掺着七枚长绿锈的铜钱。
晌午日头最毒时,铜钱突然叮当作响,树根像活蛇般绞住钱眼,把铜钱生生勒成新月状。
老崔头的寡妇来送饭时,正撞见树杈滴下粘稠的黑汁,汁液里浮着星点火光,像极了当年砖窑的余烬。
到第七个满月夜,梨树已亭亭如盖。
月光淌过叶片时,叶脉里竟流动着暗红色的汁水,顺着叶尖滴落在树根处,凝成个巴掌大的血算盘。
三十七个发光的影子就是从这时开始出现的,它们手挽手绕树三匝,每个影子的右手食指都连着根菌丝,菌丝另一端扎进树干上的七星瘤里。
我大着胆子凑近细看,发现那些影子没有五官,唯有心口处嵌着枚铜钱大小的光斑。
当它们转到第三圈时,树根下的土块突然塌陷,露出半截焦黑的算盘框。
珠子是用婴孩指骨磨成的,十三根档杆上缠着干枯的脐带,每当夜风穿隙而过,就会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