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的眼睛重新亮起来,抬头看向他,“裴寒远,好丢人……”
在自己丈夫面前,被自己妈妈打了巴掌。
阮宁觉得丢人,跟上次在阮家一样,为什么每一次这样狼狈的时候都被他撞见。
“你没做错什么。”裴寒远笨拙地安慰她,“阮宁,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觉得丢人。”
“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爱我,我以为,只要我足够乖,足够懂事就可以了,我可以让着妹妹,我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他们生的是个弟弟就好了,我还可以安慰自己是他们重男轻女……”
“可不是的,他们就是不爱我,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没有为什么,也或许他们是爱我的,但比起爱我,他们有更爱的东西。”
裴寒远看了眼手边的药,心疼地摸她的脸颊,“阮宁,没事的,以后不会有人再能欺负你了。”
“不哭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没人阻拦你,也别再让人打你,出什么事我都给你担着。”
阮宁委屈地撇嘴,眼泪更加汹涌。
裴寒远无意识地皱眉,想不到其他办法,笨拙地把人抱了过来,学着她上次那样,抚着她的背。
“阮宁,我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算数。”
被坚实的怀抱包裹着,阮宁情不自禁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眼泪滚落下来。
上回在医院里,她那样温柔地安慰年年,告诉他每个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可她自己却从未感受过母爱......
裴寒远的心脏阵阵抽痛,安抚她的动作慢慢熟练,肩膀的衬衫被泪水洇湿,贴在皮肤上的触感很不舒服。
感觉到她慢慢不哭了,裴寒远才扶着她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重新把冰袋敷在她脸上。
“要敷一会儿,不然明天会更难受。”裴寒远捧着她的脸仔细看着,这一巴掌打得太重了,指印都清晰可见。
“我让人叫了医生过来,等会儿擦点药。”
阮宁抓着他的手腕,小鹿一样的眼睛乞求地看着他,“不要看医生。”
“好,不看医生,只让人送药过来。”裴寒远把她的手拿下来,轻声说,“下次遇到这种事,要躲开,可以还手。”
“我打不过。”阮宁说,她低垂着眼睫,“奶奶告诉我,打不过,抢不过的时候,躲起来就好了。”
跟在爷爷奶奶身边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会跟她讲这些,更不可能会有人欺负她,后来奶奶生病那段时间,总会跟她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那时候她不懂,后来回到南城以后,才明白那些话的深意。
奶奶知道她早晚有一天要回到阮家,那时候已经没人再能护着她,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以后不会了。”
裴寒远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每说出一个字就干涩一分。
“裴寒远,你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阮宁问。
他的名字叫寒远,一听就冷冰冰的,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是他弟弟却叫裴昭,裴家的公司也一直是裴昭在管理,连裴昭不愿意履行的婚约,最后也落到了他头上。
这样想着,阮宁看他的眼神就有了几分可怜。
“抓阄抓的。”裴寒远紧蹙的眉放松些许,“名字是,公司的事也是,可能是我运气不太好。”
从未想过的答案,阮宁觉得有点好笑,只是唇角刚上扬一点就牵动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