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晚上,贺庆春两口子带着小雪拜谢菩萨,当小雪见到菩萨像时,身上又突然发出红色的光芒,照的整个屋里都显得金碧辉煌,像是进到了佛家的殿堂。
这时,菩萨也忽然开口说话了,惊得贺庆春两口子目瞪口呆,两个人傻愣愣地跪在那里,瞪大眼睛看着菩萨,不知所措。
“我说的话你们可曾听见?”
菩萨慈祥地看着他们说。
“啊!听见了!听见了!”
“咣咣咣!”
两口子不停地磕头。
“你们千万要记住,明年春天你们的闺女将会有一场劫难,需要你们去保护她。”
说完,菩萨又恢复原样,不说话了。同时小雪身上的红光也不见了,一切如初。
贺庆春两口子又给摆上一些供品,点上一炷香,插到香炉碗里,然后把买来的鞭炮拿出来,这时已经响起了鞭炮声,村子里很多人家都开始放鞭炮接神了。
先把鞭点着,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放二踢脚,闪光雷,今年的三十晚上,真是与以往不同,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都是因为今年家里多了一个闺女,使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燃放鞭炮后,贺庆春进屋,屋里虽然点着蜡烛,但是还是非常的昏暗,其实他们家从来都不点蜡烛的,到了黑天就睡觉,不用点蜡烛,只是现在家里有孩子,所以头几天贺庆春才买来几支蜡烛。
“好啦,菩萨也拜了,鞭炮也放了,睡觉吧!”
一夜无话,大年初一早上,天才蒙蒙亮,贺庆春就起来了,他先下地烧火,给小雪做面糊糊,和媳妇把孩子喂饱以后,他们才开始煮饺子吃饭。
他们正吃着饭呢,屋门一响,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件大棉袄,头上戴着一顶兔皮帽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大长脸,趴鼻梁,小眼睛,稍微有点小黑胡子,一嘴的小芝麻粒牙,下身穿黑色大棉裤,家做大棉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在市场偷东西的贺广胜,贺庆春的亲侄子。
“吃饭啦二叔!”
“广胜来啦,你家这么早就吃饭啦?”
“嗯,我来给你们拜年。”
说完,贺广胜趴到地上开始给贺庆春两口子磕头。
“二叔过年好,二婶儿过年好!”
其实平时贺广胜很少来二叔家,他知道,他二叔两口子不喜欢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来给叔,婶拜年,而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咦?二婶儿,你家怎么还有一个小孩儿啊?”
贺广胜磕完头起来,忽然发现,在二叔家的炕上躺着一个小孩儿,那个小孩用一个小被子包着,露出一个小脑袋,正仰着头向他这边看。
“啊,这是我闺女,也是你妹妹,小雪。”
姜大华说完,伸手把孩子抱在怀里,深情的看着襁褓中的闺女。
“你们啥时候有的?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哦,是这么回事……”
贺庆春就把孩子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对贺广胜说了。
“这个闺女是菩萨送给我们的。”
“噢……哎,对了二叔,我这几天总能看见从你家屋子里发出来红色的光,那么亮,你家点的什么灯啊?那么亮?”
他终于把来意说了出来。
“我家能有什么灯,蜡烛呗!”
“咋那么亮?还红色的,把你家房子整个都罩住了!”
“噢……”
贺庆春想起来了,自从闺女来了以后,她就经常发光,昨天晚上菩萨说话的时候,闺女也在襁褓里发光,很亮,通红一片,可能被广胜发现了,但是这件事不能对侄子说,得保密。
“啊……发光啊……发什么光啊……这几天冷,我们在屋里点火来的,太冷,怕你妹妹冻着。”贺庆春没说过谎话,有点紧张。
“生多大的火啊,把房子都照通红,像着火了似的,而且还经常发光。”
贺庆春两口子不说话,怕越描越黑,干脆不说。
贺广胜在二叔家坐了一会,情况了解以后就走了,他回到家里,把看到二叔家里有一个孩子的事情对他爹妈说了一遍,贺庆祥两口子听后也很意外。
“他俩捡一个孩子?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也没听说谁家生孩子啊?更别说谁家把孩子扔了的。”
“我特意到近前看了一眼,那孩子长得还挺好看的,可活泼了,二婶说是菩萨送的。”
“还菩萨送的?她咋那么能瞎掰呢,说不上从哪里弄来的孩子呢,说不定是偷的,或者是捡的妖怪,不然她家最近怎么总发光呢,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贺庆祥媳妇说着,从柜子上的葫芦里拿出几个鸡蛋,放进一个小筐里,穿了一件外套就走出家门,她要去庆春家看看那个捡来的孩子。
两家本来相距不远,几步就到了,快到小叔子家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小叔子家大门贴着通红的春联,房门上也都贴上了春联,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今年这是怎么了?高兴?对,一定是有孩子了高兴。
她一边走一边想,很快就走进贺庆春家的大门,说是大门,其实就是两边用石头砌的墙,中间安了一个用几根木棒做成的栅栏。
她推开栅栏门,一边走一边喊:
“大华——大华——”
庆春两口子正在屋里逗闺女玩儿,听见嫂子来了,庆春急忙开门迎了出去。
“嫂子来啦,快进屋!”
“我听广胜说,你捡了一个孩子,我来看看。”
贺庆祥媳妇一边走一边说。
“嗯!”
等进到屋里,贺庆春两口子急忙给嫂子磕头拜年!
“免了吧!我来看看孩子,给孩子带几个鸡蛋。”
说着,贺庆祥媳妇把手里的筐放到炕上。
“你们把鸡蛋拿出去,筐,我一会儿走的时候拿走,筐不能给你。”
“鸡蛋我们也不要,你还是拿回去吧,现在孩子小,还不会吃鸡蛋呢。”
大华也不想要她的东西。
“鸡蛋留下吧,给孩子蒸点鸡蛋羹吃。刚才广胜回家跟我说,你家孩子是在雪地里捡的?”
“是。”
“你家这个孩子也许是谁家大姑娘生的,怕人笑话她未婚先育,生完孩子就扔了。也许等孩子长大了,人家妈找来呢,到那时候你就白养活,孩子还得回她亲妈那里。”
贺庆春一听不乐意了。
“什么大姑娘生的,我闺女是菩萨送的,菩萨还让我好好培养呢!”
“你听见菩萨说话啦?菩萨会说话,他咋不保佑你发财呢,你看你家这么穷,他咋不给你点银子呢!”
嫂子笑着挖苦说。
“真的,昨天晚上菩萨真的说话了。”
“不信拉倒,媳妇,你看孩子是不是尿了,该换尿布了。”
贺庆春不愿意搭理嫂子,他把话题转移了。这时,孩子突然又发光了,但是这次的光没有原来亮,也许是白天的原因吧,当光发出来的同时,贺庆祥媳妇突然就觉得肚子疼。
“哎呦……哎呦……”
疼的她,捂着肚子,弯着腰,脸也扭曲着。
“怎么啦嫂子?”
“肚……子疼……”
这时,襁褓里的婴儿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