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月被泼了满身满脸的汤,周围医护和病患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她还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
虽然她总在傅星寒面前说,自己一直素颜,不习惯化妆,但脸上还是化了妆的。
现在热汤淋下来,她脸上的眼线和睫毛膏,还有粉底液全部糊开来,黑一块白一块。
要不是现在是大白天,简直比鬼还吓人。
林嘉月难堪至极,还以为自己的妆还没花,都不敢抬手去擦脸,哭着走近傅星寒,想躲到他身后。
“星寒哥,我脸好痛,好像烫伤了。”
傅星寒几乎是下意识就退了一步,她这幅模样,脸上是真的显得太脏了。
等后退了一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合适,这才看向沈言开了口:“你情绪再不好,这样对嘉月也有点过分了。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带嘉月回去,晚些再来。”
沈言嫌恶的目光盯着他,没再说话。
不只是林嘉月,连沈言也确实是有点意外的。
以傅星寒对林嘉月的维护,沈言本还以为,他至少会弄碗汤过来,也泼到她沈言头上去。
不过就算他真拿碗汤来,这一次,沈言也不可能受着了。
林嘉月跟着傅星寒离开,周围的人纷纷打量她,她完全抬不起头来,双手暗暗攥紧。
沈言直接当着傅星寒的面泼的汤,可这一次,傅星寒居然就这么算了。
他一定是对沈言心软了,要不就是真的对她林嘉月生疑了,才会这么反常。
林嘉月感觉,她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事到如今必须给沈言致命一击,彻底断了沈言跟傅星寒之间的可能。
再这样藕断丝连下去,沈言耗得起,她林嘉月耗不起了。
那些事情的真相,早晚有一天会暴露出来。
跟着傅星寒回去的路上,林嘉月假装身体不大舒服,要坐到后座。
傅星寒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问都没多问一句,任由林嘉月坐到了后面去。
他在前面开车,后座林嘉月收到了纪正阳发过来的信息:“沈言要带着她弟弟出去,说是到外面走走,我猜她是想跑,我拦下吧?”
林嘉月看向那条短信,不受控制地露出笑意来,这机会来得真是时候。
她立刻回了短信过去:“不用,你让护士随她去。”
如果沈言真的跑掉了,那自然最好,以后就彻底清静了,她林嘉月也彻底没了可担忧的。
如果没跑掉,那也有她沈言好看的。
她回了信息,将短信删除干净后,再把手机放到了一旁。
傅星寒倒是并没有注意她,看着只是在一心开车,大概也是在想别的事情。
车在景园停下,傅星寒手机响起。
他直接开了免提,那边保镖不安的声音传过来:“先生,您刚离开,沈小姐就吩咐我下楼去买早餐,等我回来,病房里沈小姐跟她弟弟都不见了。”
傅星寒骤然沉了脸色:“怎么回事,赶紧去护士站问问,立刻找人。”
林嘉月关切道:“星寒哥,没事吧?”
傅星寒眉心紧拧:“嘉月,你先进去,我去趟医院,很快回来。”
林嘉月想跟着一起去:“星寒哥,我陪你吧,也能帮着一起找找。”
“不用,你先下去吧。”傅星寒声音里掩饰着一丝不耐。
林嘉月下车,先进了景园。
她刚下车关上车门,傅星寒立刻将车掉头,扬长而去。
林嘉月心里不安,既希望沈言逃掉,又希望沈言被抓回来,让她林嘉月好好看看笑话。
她在景园待到了下午三点多,赵婶才带回来了消息:“林小姐,先生将那沈言找回来了,直接将人带去了南苑。
听说先生很生气,要将她在南苑关一段时间,不许她再出去。至于那个沈宇,直接被丢出医院,回了家里。”
林嘉月失望道:“居然还会回来,赵婶,老夫人身边的那个于婶回国了,我感觉我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了,只怕要出事。”
客厅里的佣人都被遣退出去了,赵婶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嘉月啊,既然这沈言赶也赶不走,那沈宇不是她的心头肉吗,不如,就将她那弟弟……”
她说着,抬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林嘉月有些害怕:“这样能行吗?”
赵婶继续道:“嘉月,你努力了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不能再等了,这样就一了百了,彻底断了沈言的念想。”
林嘉月手心抓紧,到底是起身:“走,去看看她弟弟。”
过去的时候,沈宇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坐立难安地急着给沈言打电话。
但电话始终打不通,他根本不知道沈言被傅星寒带去了哪里。
门推开,林嘉月走了进来:“你还在这啊,你奶奶跟姐姐都死了,你也不知道去哭个丧。”
沈宇“噌”地从床上下来,满是敌意地盯着林嘉月:“你胡说,我奶奶跟姐姐都好好的!”
林嘉月不急不慢地打开包,拿出了一小叠资料:“你姐姐不长记性,星寒哥动了大怒,拔了你奶奶的氧气罩,说给她沈言一点教训。
可谁知道你们一家子都这么禁不住事,你奶奶氧气罩一被拔,居然当场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死了。你姐姐得了消息,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
林嘉月将资料丢到沈宇面前:“星寒哥身为丈夫身为女婿,也算是唯一的监护人了,这死亡证明,就由他签字了。他还是有点难过的,要我来转告你一声,节哀顺变。”
沈宇猩红着眸子扑向了站在窗前的林嘉月:“你胡说,你这个胡说八道的贱女人,我撕烂你的嘴!”
林嘉月皱眉,抬手将沈宇甩在了地上。
沈宇受不得刺激,当场喷出了一口血,摇摇晃晃站起来,再次扑向了林嘉月……
沈言是下午四点接到的电话,那边房东惋惜的声音:“沈小姐,您弟弟刚刚在房间里跳窗坠下高楼,已经确定死亡了,请您立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