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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被我说得退位让贤了精品选集》精彩片段
“两者相抵,也算他们戴罪立功,功过相抵。”
明白朱标不愿卸磨杀驴,赐死这些有功将帅。
老朱依旧不罢休,继续问道:
“魏国公可是从未纵容家人横行不法,他素来也都是公正守法的。”
“父皇,徐叔是从未纵容家人为欺压百姓,也从未干过不法的勾当。”
“可是这重要吗?”
“随意编织一些罪名,以徐叔的政治眼光,他能看不出其中端倪?”
“徐叔不是好大喜功之人,他自然能明白此次是赏无可赏,朝廷这才弄这么一出功过相抵吗?”
“不错,如此一来勋贵武将之中定有人不服。可同样,勋贵武将之中也有聪明人。”
“若是他们弄明白事情缘由之后,依旧抱怨朝廷,依旧心中不满,那他们立下的功劳,便不足以抵扣他们的罪过。”
说到这里,朱标身上温和气质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莫名的冷厉。
“正好,朝廷也需要杀鸡儆猴,也需要用一两个勋贵的性命去震慑整个淮西集团。”
朱标的这番安排,整体看下来倒是没什么毛病。
赏无可赏那便不去赏赐,将勋贵往日不法公之于众,让他们功过相抵。
哪怕朱标也说了,用一两个不懂事儿的勋贵武将震慑整个淮西集团。
可这答案依旧不是老朱想要的。
毕竟老朱方才也说了,北方已定,朝廷便不需要那么多能打仗的将军。
而且没有战事,这些骄兵悍将只会成为帝王的拖累。
所以老朱一直期待的答案,是朱标大批赐死这些勋贵武将。
“标儿.....”
“父皇!”
就在老朱准备再次开口之时,朱标却率先打断。
一双眸子中满是坚毅,直勾勾的盯着朱元璋。
“父皇,民间有这么一句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而于国而言,就算没有战事,那些勋贵老将也是国家宝藏。”
“就算四海安定,王朝依旧不能松懈军备,所以这些老将也可以培养下一批的武将英才。”
“因此,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儿臣做了皇帝,勋贵武将只要不闹的太过分,儿臣不会动他们。”
看着格外严肃的朱标一字一句将心中所想尽数说了出来。
老朱愣了片刻,随即郎然笑道:
“好小子,脑子是真好使。”
“成,你爹说不过你!”
老朱默默起身,朝武英殿外走去。
只不过刚走出两步,老朱猛然回头死死盯着朱标道:
“不过咱还是要提醒你。”
“有些事情,咱朱重八顾念同袍之谊,不方便动手。”
“可等到你做了皇帝,那些个香火情以及同袍之谊,自然一笔勾销。”
“到时候诸如赏无可赏,亦或是横行不法,你大可不用顾念太多。”
明白老朱的意思,朱标微微点头,没有反驳。
也是见朱标如此,老朱脸上再次扬起笑容,转身继续朝殿外走去。
“行了,咱去你娘宫里了,等把折子批完,过来吃饭。”
看着老朱离去的背影,朱标不由长舒了口气。
不得不说,老朱性格中的果决刚毅那是骨子里自带的。
方才老朱那些话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老朱无非是想自己说出,对徐达赏无可赏,那便赐死徐达。
封建王朝中,赐死虽是一种惩罚,但同时也是一种赏赐。
特别是对那些功高震主,已经赏无可赏的大臣,赐死反而更显皇恩浩荡。
也是因此。
老朱方才提出问题的前提乃是北元已灭,元主已擒,大明边境再无强敌。
心中惶恐之下,刘保儿忙跪行到朱标跟前,一边叩头一边慌忙说道:
“殿下,是小的办事不周才被毛大人发现,小的带去的那些人都是卑贱之人,殿下万万不可因此与陛下发生争执啊。”
“滚开!”
“殿下,毛大人定然不知道小的是东宫之人,殿下切勿动怒啊。”
朱标一脚将刘保儿踹到一旁,径直朝坤宁宫走去。
毛骧不知道抓的是太子府的宫人?
纯属扯淡。
刘保儿带去的人都是太监,整个应天城,能让这么多太监外出办事的,除了自己这个太子便没有其他人了。
而且朱标也相信毛骧没这么大的胆子,敢扣自己的人。
说到底,这一切也都是老朱的意思。
而朱标气愤的是,老朱明明已经下令毛骧逮捕刘保儿一行人。
可方才却只字未提。
没有问自己派刘保儿他们去干什么,更没有告诉自己毛骧已经捉了刘保儿一行人。
还真不是朱标小题大做。
若是寻常父子,哪怕老朱现在是吴王,他捉了自己的人,这也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老朱和自己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子。
往小了说,这是老朱好奇他在做什么。
往大了说,那就是老朱这个皇帝提防着自己这个太子!
坤宁宫内。
当看到老朱跟还跟马皇后、太子妃常识若无其事的攀谈着什么。
朱标怒气上涌,一巴掌直接砸在老朱面前的桌子上。
“标儿,你这是干什么!”
看着满脸怒意的朱标,马皇后也知道这爷俩又要开始了。
当即便命常氏将殿内所有宫人都带了出去。
等大殿之剩他们三人时。
朱标看向老朱,冷声说道:
“放人!”
“放什么人?”
见老朱还跟自己装糊涂,朱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道:
“我命刘保儿带人去找些东西,是您让毛骧把他们捉了吧。”
“您要是想知道我打算干什么,直接问我不就成了!”
“命毛骧捉人,不问我也就算了,还在我面前装的跟没事儿人一样,还跟我商量朝政,还问如果我当皇帝如何?”
“老爷子,您要是提防我,直接下旨让我滚回凤阳不就得了!”
“你....你这个逆子....你的人咱还抓不得了!”
虽然此时老朱有些心虚,但还是迎着朱标愤怒的目光,没好气道:
“你派人找东西,为啥不跟咱说?”
“你这个太子背着咱找东西,这.....这就是不对嘛。”
一旁的马皇后也听出了个大概。
同样她也看出此时的老朱有些心虚。
眉头一转,当即便拉着朱标问道:
“老大,你要找东西,为何派人偷偷去找。”
“跟娘说说,你要找什么?”
此时朱标的注意力全都在老朱倒打一耙上。
听到马皇后询问,朱标想都没想,当即没好气道:
“毒药!放到我爹碗里,我好早点登基!”
此话一出,整个坤宁宫瞬间安静了下来。
可下一秒。
只见马皇后抄起鸡毛掸子,不由分说便朝朱标身上打去。
“臭小子,我让你胡说!”
“就是你爹平时太惯着你了,看我不打死你!”
马皇后说着,手中的鸡毛掸子在空中激起阵阵音爆,结结实实打在朱标后背。
可即便如此,朱标却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
依旧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老朱。
也是看到马皇后当真生气。
上一秒还有些犹豫的老朱连忙挡在马皇后跟前。
“妹子,妹子,这混小子胡说八道,你别跟他置气......”
此话一出,老朱瞳孔微缩,盯着常氏连忙说道:
“丫头,你说清楚些。”
“是!”
常氏深吸口气,继续说道:
“兄长监国理政多年,深知勋贵武将多有不法。”
“兄长也多次告诫过他们,可这些人不过是安生个十天半个月,之后便又为非作歹起来。”
“对于这点,兄长很是头疼,有时甚至还打算杀一两个人,以正视听。”
“所以兄长认为父皇会斩杀功臣勋贵,并非兄长认为父皇乃是过河拆桥的无义君王,实在是兄长认为这些勋贵武将逼的父皇不得不严惩。”
此时朱元璋心头陡然一惊。
他自然清楚大明开国以来,勋贵部旧多有不法。
特别是洪武三年,赏赐给他们丹书铁券之后,这些勋贵部旧愈发无法无天。
譬如强占百姓农田,欺压良民,甚至劫掠民女的事都时有发生。
因此在洪武五年。
老朱亲自撰写《申诫公侯文》,还命刑部打造铁榜,上书九条严惩之法,为的便是敲打那些勋贵部旧。
可是老朱也很清楚。
无论是他亲自撰写的《申诫公侯文》,还是打造的铁榜,最终都是收效甚微.....
“丫头,你刚刚说老大也想找出一两个典型出来,杀一儆百?”
“是!”常氏郑重点头,“太子也对勋贵部旧多有不满,太子也认为应该杀一儆百,震慑其他勋贵部旧。”
“父皇,勋贵不法,臣妾也有所耳闻。”
“难道按我大明律法,严惩勋贵部旧,也能算是兔死狗烹吗?”
“难不成那些开国功臣犯我大明律法,也要姑息不惩吗?”
“臣妾虽不懂什么朝政大事,可臣妾父亲在时治军极严,若有违法军法者,哪怕是副将亲信也要依照军法论处。”
“难道仅凭这点,就能说臣妾的父亲也是过河拆桥之人吗?”
常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杀勋贵武将,那是这些勋贵武将自己作死,逼得老朱不得不动刀。
和什么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没有半毛钱关系。
最起码。
在马皇后未死之前,朱元璋所杀的那些勋贵武将,都是他们乱法害民自己作死。
见常氏说得有理有据,朱元璋眼前一亮。
对自己这个儿媳也是愈发喜欢了起来。
“看吧,老大监国多年,又怎会不懂你的心思?”
“老大又怎会认为你是兔死狗烹的无义君王。”
被马皇后这么一说,朱元璋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不过见常氏还在,老朱忙躲开话题,继续问道:
“丫头,那你可知老大准备拿谁开刀?”
“这....”常氏眉头微皱,想了好大一会儿后这才说道:
“兄长对永嘉侯朱亮祖、德庆侯廖永忠似乎多有不满。”
“臣妾也不敢断言,只是听兄长的意思,好像这二人做事最为荒唐。”
“廖永忠吗?”
老朱低声喃喃,当即便明白朱标此举的弦外之音。
无论朱亮祖、廖永忠,还是其他开国功臣,但凡朝廷要追究,他们哪一个都有杀头的罪过。
朱亮祖自然不必多说,为人鲁莽、蛮横,在天下未定之前是个悍将,可在大明建立之后便是个祸害。
至于廖永忠....
老朱相信,朱标拿他开刀定然有别有深意。
毕竟当年正是廖永忠护送小明王韩林儿,后来什么样的结果所有人都知道。
船只沉江,韩林儿溺水,廖永忠精通水性,安然无恙。
甚至老朱还曾听闻。
一次酒醉,廖永忠竟说是他朱元璋下令溺死了韩林儿....
“嗯,回去告诉老大,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而且不必考虑的太过周全,就算他把天捅出个窟窿,咱也能帮他补上!”
朱元璋面沉似铁,当即冷声喝道。
只不过下一秒。
当注意到马皇后和常氏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时。
老朱顿时感觉有些难堪。
“咳咳,咱不是要屠戮功臣,咱也没想过卸磨杀驴,要处置跟咱南征北战的开国功臣。”
“常丫头刚刚不是说了吗。”
“是那些勋贵武将自己乱法害民,理应被国法绳之。”
“咱总不能为了保全自己善待功臣的名声,就姑息养奸,纵然这些勋贵武将继续祸害咱大明的百姓吧。”
“是呢,陛下!”
马皇后拖长嗓子,故作调侃道:“现在陛下不生太子的气了吧。”
“那是那是!老大说得没错,不是咱要杀功臣,是这些功臣自己犯法。”
“大明律法只惩处那些欺压百姓的人,和他们是否是开国功臣没有关系。”
语罢,老朱看向常氏振奋说道:
“常丫头,你回去告诉标儿,让他继续帮咱理政。”
“这....”
当看到常氏有些犹豫,朱元璋当即拿出长辈的姿态,故作威严道:
“怎么?丫头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
常氏连忙摇头否认,“臣妾没有不愿,只是臣妾以为,父皇应该当面和兄长说清楚。”
“兄长还有.....”
“对!”
不等常氏说完,旁边的马皇后也跟着说道:
“就应该你自己过去。”
“你也不想想,本来你去太子府是为了什么?”
“怎么事儿没办成,反而给标儿头上开了个洞!”
被马皇后这么一说。
老朱自觉理亏,起身慢悠悠朝殿外走去。
“咱.....咱当老子的,怎么能给儿子赔不是。”
“咱告诉你们哈,咱不会去给找老大赔不是。”
当走到殿门口,老朱转头看向马皇后道:
“妹子,你刚才不是说想吃碗白粥吗?咱现在命人去给你做。”
尽管老朱的借口很是蹩脚,但马皇后还是笑着点头道:
“是呢,多谢陛下了。”
闻言。
老朱大步流星便朝门外走去。
毕竟是他对不住朱标,上午还着剑追看朱标不说,晚上还给朱标头上砸了个洞。
就算不是去给朱标道歉,老朱也想看看朱标头上的伤是否有大碍。
而等老朱走后,马皇后看了眼老朱离开的方向,对着常氏出言调侃道:
“你们这位父皇就是爱面子,这不,去找老大赔不是,还要找个借口。”
“父皇要给兄长赔不是?”
见常氏一脸诧异的盯着自己,马皇后也不由一愣。
“不是你刚才说,要让你们父皇去找太子吗?”
“是啊.....”
常氏愣了一会儿,随即连忙摇头道:
“娘,儿媳怎么敢让父皇给太子赔不是啊!”
“儿媳刚才是想说,兄长正在寻找新的制度,好取代丞相制。”
“让父皇亲自去找兄长,也是觉得父皇和兄长有事要商议!”
被常氏这么一说,马皇后微微一愣,随即便直接笑出了声。
“不管他们,让这爷俩自己操心去吧。”
“丫头,你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吧。”
“标儿,起来吧,这事儿你做的对,不过你不该瞒着你父皇,更不该说什么下毒的事儿。”
“娘,我是生气我爹他提防着我。”
朱标起身的同时,直勾勾看向老朱说道:
“恐怕我爹听到毛骧的汇报,还以为我这个太子要向海外商人买什么大明没有的毒药,好做什么窃国弑君的事儿吧!”
听到朱标这话,马皇后也将目光看向面前的老朱。
而看到两人目光不善,紧紧盯着自己。
老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都是毛骧!”
“他说宫里有人拿皇宫的东西兜售给海外商人,咱这才让他把那些人都捉起来的。”
“咱可没提防你这个太子啊!”
正如老朱所言,他命毛骧逮捕刘保儿一行人,也并非是要提防朱标。
他只是想看看朱标究竟要做什么。
同样,他也是觉得刘保儿这群太监过于蠢笨。
本来海禁这事儿就是朝廷明确下令的,可刘保儿一行人竟然在沿海的各个口岸,明目张胆询问海外商人的住所。
这不就是等着衙门去抓吗?
“行了!”
明白老朱也没有提防朱标的意思,马皇后当即开口道:
“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标儿,你继续派人找土豆。”
“重八,这事儿你也就别插手了。”
“你们爷俩看行不行!”
朱元璋:“不行!”
朱标:“不行!”
见自己刚一说完,老朱、朱标父子俩齐声否认。
马皇后也算看出来了,这爷俩当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
倍感心累之下,马皇后一只手已经放在了鸡毛掸子上。
“为何不行!”
老朱瞥了眼朱标,冲马皇后道:
“这小子派的人太蠢了些,让刘保儿他们滚回来吧,咱让毛骧给你办这事儿。”
见朱标默默点头,老朱突然来了兴致,看向朱标问道:
“你小子为何也说不行。”
闻言,朱标上前一步,盯着老朱正色问道:
“爹,你是不是打算重设检校了!”
此话一出。
饶是马皇后也不由一愣。
他早年也跟老朱一起在军中待过很长时间,检校是什么机构,她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可对于此事,马皇后却也是不方便发表意见。
毕竟老朱和朱标再怎么吵,那总归是家事。
马皇后不管训斥朱标也好,冲老朱发脾气也罢,这都是自家人的事儿。
可是否应该重设检校,此乃国事。
除非是看到老朱和朱标吵的不可开交,否则马皇后是绝对不会先开口的。
“不错,咱的确打算重设检校。”
老朱眼神有些躲闪,不是很想去看朱标。
毕竟在他看来,以朱标的性子定然是不喜检校的。
甚至因此和他大吵一架也情理之中的事。
同样。
一旁的马皇后也莫名屏住呼吸,静静等着父子俩的争吵。
可让他们两个没想的是。
见老朱直接承认,朱标竟没有和老朱争辩什么。
反而轻笑一声,看向老朱玩味说道:
“既然父皇打算重设检校,那这检校也该对儿臣负责吧。”
“不如父皇将这些人的名单也给儿子一份,我也好安排他们给我办事。”
听到朱标这话,老朱微微一愣,略带茫然说道:
“将名单给你不是不行,只是标儿.....”
“你也同意重设检校?”
“儿臣有何不同意的?如今朝堂之上,胡惟庸一家独大。”
“若是不监视他们,恐怕胡惟庸想要造反,你我父子都还被蒙在鼓里。”朱标若无其事说着。
当看到老朱依旧满脸诧异。
朱标看向老朱,玩笑问道:
“是.....”
常氏俏脸微红,很是害羞的垂着脑袋。
而马皇后也不见怪,握住常氏的手微微用力,温声说道:
“这孩子可是朱家的长房长孙,你可要保重身体。”
“还有,老大处理政务的时候,你别跟他守到半夜。”
“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主要的!”
“是....”
常氏突然想到了什么,美眸微动,似下了好大的决心般向马皇后说道:
“娘,如今儿媳已有身孕,伺候兄长也多有不便。”
“是否再为兄长寻个侧室?”
被常氏这么一说。
饶是马皇后也不由有些惊讶。
毕竟女子,特别是后宫中的女子,都希望丈夫的恩宠在她一人身上。
常氏能如此大度,主动提出为朱标选一门侧室,这也让马皇后感到有些诧异。
“好孩子,心胸宽广不愧是将门之女。”
“不过我和你们父皇的意思是,等你诞下一名皇子后,再给标儿寻个侧妃。”
常氏也不是痴傻之人,听到这话,当即便明白马皇后的意思。
毕竟朱标是大明的太子,那朱标的孩子就是大明的第三代君王。
马皇后能如此,无疑是让她将来皇后国母的地位变的无可撼动。
不得不说。
对于常氏,老朱和马皇后更像是父母疼爱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常氏。
见常氏一时感动,眼中甚至闪烁着亮光,马皇后轻轻拍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你父皇那碗白粥估计明天才能送来。”
“今天你就先在娘这里休息。”
“是....”
........
太子东宫
当看到朱标额头渗着血的纱布,老朱心中莫名感到一阵绞痛。
他宁愿这伤口出现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朱标受半点损伤。
可恨的是,朱标头上的伤口还是他亲手砸的。
“把夜宵放下就出去吧。”
听到脚步声,朱标头也不抬吩咐道。
当注意到没有回应,朱标这才将视线从桌上抬起。
“爹?”
“标儿,你....”
见老朱盯着自己额上伤口,喉咙蠕动却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朱标满不在乎应了一声。
“不妨事,皮外伤而已。”
“标儿,咱过来是....”
“爹,裁撤丞相一事,儿子还想和你商议一下。”
朱标不想见老朱难堪,当即便转移话题。
父子俩吵架也是难免的。
而且老朱毕竟是大明的皇帝,如果自己揪着老朱的错处不放,还让老朱这位历经沙场的皇帝给自己道歉,那还是真的恃宠而骄。
“爹,您当真想好要裁撤丞相制了吗?”
“嗯。”
提及国事,老朱眼中心疼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帝王独有的深邃沉着。
“起初咱只是有这个念头,不过今天咱发现丞相制非裁撤不可!”
“如今李善长为左相,胡惟庸为右相,朝廷大事尽数落在他们师生二人手中。”
“就说这次,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涂节等人状告刘伯温乃是诬告。”
“可朝廷上下,数百文武竟无一人为刘伯温辩解。”
“这也足以证明这二人的丞相之权几乎大到可以欺天!”
虽然此次涂节等人弹劾,老朱也想借此机会好好敲打刘伯温。
可敏锐的政治直觉让他一眼看出当前朝堂中存在的乱象。
也是因此。
对于丞相制度,老朱是非裁撤不可了。
“既然爹你已经决定,那儿子便说说自己的想法。”
“丞相制可以裁撤,可要寻找合适的制度代替才行。”
将早就拟好的内阁制递给老朱后,朱标继续说道:
“内阁制。”
“从朝中大臣中挑选有能者,让他们进入内阁。”
“朝中政务,内阁众人先行拟定出个章程,随即报于皇帝总裁。”
老朱眉头微皱,粗略看了眼朱标递来的折子后,沉声说道:
“若是如此,不就是将丞相的人数增加,然后换个名字吗?”
“丞相权力过盛,威胁皇权。”
“那进入内阁的官员依旧是手眼通天,可迫皇权。”
“并非如此。”朱标微微摇头,继续解释道:
“简单来说,是将原本丞相的决策权、议政权和行政权分割出去。”
“决策权,回到皇帝手上,行政权归还给六部,至于议政之权便是交给内阁官员了。”
见老朱听后,再次翻开折子。
朱标紧跟着解释道:
“和丞相不同,内阁的官员没有决策权,他们只是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这便断绝了他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可能,也彻底断了相权威胁皇权的可能。”
“父皇,如今文官的顶点是丞相,想要做到丞相的位置,少则十年二十年,多则一生。”
“而内阁却是不同,但凡有才能者,无论官职高低均可入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入阁的官员依旧受其上司的制约。”
“更重要的是,无论官职高低,均可入阁,这对文臣来说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天下士子、朝中百官又岂能不趋之若鹜?”
对于最后一点,老朱相当心动。
因为这样,就好像给天下读书人设立一个看似触手可及,可实际上却遥不可及的目标。
原本为官数十年才能做到丞相,伴君王左右。
可如今一旦入阁,便能直接能成为天子近臣。
这对朝中任何一个官员都是极大的鼓舞。
仔细翻看内阁制后,朱元璋合上折子,再次开口说道:
“内阁的确要比丞相制度稍好一些。”
“可是标儿,内阁刚刚建立之初,是可以保证入阁官员的纯粹。”
“可是随着时间推延,入阁官员的权利是否会日益膨胀,直到与如今的丞相一样,甚至威胁到皇权?”
不得不说。
虽然老朱是泥腿子出身,可政治目光却长远的可怕。
历史上的内阁制雏形出现在建文四年,永乐年间发展完善。
而老朱所说的,内阁大臣会逐渐演变,直到像如今的丞相一样威胁到皇权,这样的现象在明朝中后期也的确发生了。
“标儿,如果内阁只能在创立之初保持纯粹,那也就没有必要设立了。”
“毕竟咱裁撤丞相制可不是为了你。”
“凭你的才能手段,咱根本不担心将来会有权臣威胁到你的皇帝权力。”
“咱担心的是后世儿孙。”
“你我都不能保证,咱大明的后世儿孙都能像你一样宽严有度。”
“若是后世儿孙羸弱,将来无论是丞相、还是内阁,都可能欺到皇帝头上。”
“所以标儿,有没有可能,在裁撤丞相之后,不设立内阁,朝中政务均由皇帝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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