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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

白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霸道总裁《豪门弃女惹不起》是作者“白蔹”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白蔹白少绮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主角:白蔹白少绮   更新:2024-06-01 10: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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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由网络作家“白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霸道总裁《豪门弃女惹不起》是作者“白蔹”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白蔹白少绮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全本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精彩片段


外面,舞台。

一堆男生看完任晚萱的表演,懒洋洋的起身,互相打闹着准备回班级。

“怎么样?录屏没有?”

“我录了,贴吧不能传,回去偷偷给你们看……”

校庆还没开始,排练不能外传。

直到舞台再次打下一束灯光。

“什么表演啊?”有人一边离开礼堂一边问。

“白蔹的,听说是剑舞,”王宇得到文艺部的消息,拿着手机开口:“刚刚文艺部的人说,给新同学点面子,让我们给她捧场。”

“这才正常,她长得那么好看,也不是什么都会,”一个男生笑了,“八班那群人什么都会才让我时常怀疑自己,我留下来给她捧场。”

“那你们在差不多够了,”部分同学急着回班级,“新同学的表演我校庆那天再看。”

走的人挺多,毕竟大部分都冲任晚萱来的。

留下小部分人抬头看舞台。

这次倒是没人偷拿手机拍摄。

舞台中间,白蔹穿着蓝色校服裤,白色衬衫,右手执着长剑,剑尖朝外翻,她垂着眼眸,长身玉立,即便还没开始,都能感觉到压人的气势。

台下说话声渐渐停止。

“咚咚——”

节奏感极强的鼓声响起。

她倏然抬头,睁开一双墨眸,右臂抬起。

随着古筝与笛声加入,她手臂外旋剑锋从左到右划了两个立圆,在短促的筝声结束后,手腕上提点剑斜指地面!

筝声泉水叮咚与清远悠扬对方笛声渐渐混入,鼓声再度加入。

白蔹凭空一个翻身,整个人在空中腾起,手上的剑脱离手指片刻绕着她的手腕翻飞一圈,在她落地之时再度被她握住!

鼓声由小渐大。

她手走立圆,脚下直线串翻身,同时右手挽着剑花,连转了将近二十次!

剑身撕破长空,如同游龙穿梭,寒光乍起。

而她足不沾尘,身姿轻如游云。

白蔹眼波随着剑锋流转,纯音乐随着她的剑身进行到尾声,她身体后仰,右手翻转着剑在胸口划过,又瞬间翻身收剑!

“咚——”

鼓点嘎然而止!

将剑身立于胸前,她随着剑身缓缓抬头,露出那双漆黑寒凉的眼眸!

舞台灯光定格在她身上,犹如震动的雷霆忽然停止,波涛汹涌的海面忽然恢复平静。

白蔹依旧站在舞台中间,此时没了寒光剑影,她身姿卓然,仿佛立于暴风雪山之巅。

整个礼堂一片安静。

直到白蔹拿着剑,撩开黑帘回到后台,寂静的大礼堂犹如平静的油锅进了一滴水,炸成一团。

“啊啊啊路晓晗,”舞台左边,文艺部长就差掐她的脖子了,“你管这叫不专业?这不专业什么才叫专业?都怪你,我没有录屏!”

旁边一个艺术班的女生轻声道:“不说她挽的剑花跟点剑崩剑……就只那个串翻身,我们艺术班的都没人能做的这么行云流水……”

要被掐死的路晓晗:“……”

台下,坐席上。

一群少年久久回不过神,“王宇,你是不是录屏了,是不是?”

有人去抢王宇的手机。

被抢了手机的王宇:“……”

“我后面才反应过来,只录了最后二十秒,你们悠着点别误点给删了……”

一群少年忙不迭的点开视频。

距离舞台不近,将视频放大,才看到白蔹的轮廓。

白衣,蓝裤,手腕上模糊的红色束带,头顶白色聚光灯,少女那即便隔着遥远镜头也能窥见的芙蓉之色。

鲜明又有冲击力。

剑似霜雪,这种疏狂化仙的感觉,简直了!

**

后台,没有人。

白蔹拿上了外套,路晓晗几人才进来。

“把我们的长剑放好。”路晓晗郑重的把长剑交给后勤人员。

后勤人员目光还在白蔹身上,接过剑,“你放心。”

学生会的人是想多采访一下白蔹的,甚至还想给她做一期校报专访,但白蔹还着急回去写作业,并没多留。

等出了大礼堂。

路晓晗才幽幽看着白蔹。

白蔹拿上单词本,眉眼微抬:“说。”

“你不是说你长剑一般?”

“是啊。”白蔹一愣。

白家人擅长长枪、回马箭,她也是。

六艺中除了“礼”她都精通,八雅她琴书诗酒茶会略胜一筹。

而长剑她只学了几个花招。

随手来个剑舞尚可,真要打,还是长枪适合她。

路晓晗看出来了,白蔹是很认真的觉得自己长剑一般,她不是谦虚。

“不是,你管这叫一般?”路晓晗回忆着刚刚那个艺术生的话,新同学到底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白蔹点头:“不然呢?”

路晓晗:“……”

这叫一般,其他人那还要不要活了?

白蔹手机震了下,她拿出来一看,是快递的消息,告诉她快递到学校了。

她将手机放回兜里,想着晚上再拿。

路晓晗一回班级,其他人瞬间围上来。

为了避免白蔹紧张,文娱委员没有跟过去。

“排练的怎么样?”她紧张询问。

路晓晗将书掏出来,然后狠狠捶了下桌子,“靠!没录屏!我只能说……没看到是你们的损失。”

“你自己亲眼看现场,才知道什么叫震撼。”

继上个部长之外,路晓晗再一次被人掐脖子。

她不说还行,一说其他人简直想抽她。

“你这拿的标准答案?”打闹过后,文娱委员松了口气,她看着路晓晗拿了张语文答题卡临摹。

上面规整的字迹很像标准答案。

“这个啊,”路晓晗将白蔹的语文答题卡展开,“白蔹的答题卡,我拿来临摹。”

“等等,”文娱委员不可思议的指着诗句填空,“选修的课外选读,她这也能写出来?”

路晓晗之前注意力只在白蔹作文上,没注意她前面基础是90满分。

闻言,下意识的低头。

这次的语文诗词填空有一题很冷门。

16.白湘君《从军行》(其二)中,“——,——”两句表达了她侠气万千的豪情壮志,同时也引发了后世读者对她的各种解读。

这一题陆灵犀还没讲到,他们也没学过这首诗。

但白蔹的答题卡上却规规整整写了一句——

“才上戎车啼血刃,斗酒衔月向重霄。”

路晓晗下意识地回头看白蔹,白蔹正低眸,认认真真解一个椭圆题。

她于是艰难地帮白蔹解释:“白同学以前学文的,可能跟我们学的不一样……吧。”

路晓晗几乎是心虚地加了一个“吧”字。

湘城人对白湘君的诗词如数家珍,湘城一中每次考试基本大都是她的诗句,即便是张世泽这种混日子的学生都不会写错。

但今天这句比起她其他的诗句,实在过于冷门了些。

白蔹能写出来,真就邪门了。

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白芸还没洗澡,依旧穿着白日的长裙,她将手机递给毛坤。

重心后移,左腿半弯,右腿成虚部,右拳向上微挑,左拳收于腰际,右脚同时呈弓步,浑身力量基于左手,又猛地出左拳!

“砰——”

她左手分明纤细,卧成拳的时候可见骨节。

毛坤看着距离自己脸不到三厘米的拳头,拳风将他的黄毛都吹散,他丝毫不怀疑,再往前三厘米,这个看起来柔弱的拳头能将他鼻梁骨捶爆!

白芸被拳风吹得微散的头发柔软地飘回到额前,月光下的脸似乎比往日柔和得多。

她优雅的收回手,一双眼睛漆黑清凌,慵懒询问:“看清楚了?”

毛坤回过神:“……”

看清了,但没完全看清。

两个招式,毛坤学了十分钟,才堪堪记住。

“绑沙袋练拳对四肢伤害比较大,”白芸拿回手机,说了个药方,“党参、白术、鹿角、当归、香附各65克,川芎、独活、杜仲……一起研磨,待冷了加入药成膏,摊贴在四肢。”

说完,见毛坤又是一副清澈愚蠢的眼神看着她。

白芸:“……行,我打字发你。”

毛坤要哭的表情:“谢谢姐!”

“你们现在,都不学长拳?不学掌法?不舞长枪?”白芸看他打了一遍招式,好半晌,才收回目光,轻声询问。

她微抬着头,看着天上已经挺圆的明月。

冷月下,她的目光也是深冷、悠远。

毛坤见过白芸类似的表情,还是在拍卖会上,他在黑水街上看到她。

但此时与那时的表情又不太一样。

“大家都学格斗招式,”毛坤想了想,开口,“现在的小孩子,学跆拳道的多。长拳长枪这些很少有小孩学的,湘城以前还有个武馆,就是因为收不到人倒闭了。”

“这样啊……”

白芸点点头。

她收回目光,敛下眼眸,遮住眸底的情绪:“下个星期同样的时间来见我,届时把沙袋换成两斤重的铁球。”

毛坤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去。

白芸回去的时候已经到十一点,以往会刷题的她,今天却没有刷题,而是打开千度,搜索“跆拳道”。

网上有很多视频。

也有很多营销门店广告,她反复观摩了跆拳道这类视频。

某菜国的,有点花拳绣腿,实战性不大。

现在是很多人都学这个吗?

白芸抬头,静静看向窗外。

一室一人一明月。

手机顶部忽然弹出一条消息,是她之前登录的江京预备营app。

白芸点进去一看,她的账号新增了个粉丝。

她一愣,还以为是官方小号,直到顺着粉丝点进去对方账号——

账户名:L

本月积分:0

总积分:99999999

关注量:1

粉丝数:12587

白芸:“……”

果然,她就猜到应该是他,她点了个回关。

笑了下,然后返回,关掉千度。

现在太平盛世,海晏河清,也不会再遇到山匪倭寇,不用担心安危只需安心学习,学这些花招式也足够了,她应该要为此感到高兴。

**

湘城一中改卷子相当快。

星期一,基本上所有的分数已经出来。

早上第一节课是陆灵犀,今天张世泽那几个难得没来晚。

陆灵犀一进班级,就将手边的试卷递给课代表,让她发下去。

这次的语文试卷中规中矩,十五班的人语文分数向来不错,150分的卷子,平均分达到了106分。

比平均分第二名的八班多出十四分。

下课后,陆灵犀拿着试卷,她看向白芸的位置。

女生穿着蓝白校服,一下课就抽出习题库,长睫覆下,窗外的阳光落在她的眉眼上,温和又雅致,正拿着笔垂眸安静刷题。

陆灵犀看着她,好半晌,才开口:“白芸,跟我出来一趟。”

白芸微诧,她放下笔,跟着陆灵犀来到走廊。

“白芸,”陆灵犀看着白芸,“你能告诉我,你作文是怎么想的吗?”

“作文?”白芸微微抬头,略一思忖,就认错,“老师,对不起。”

她睫毛垂下,乖巧认错。

陆灵犀一下子就说不出什么话,放缓声音:“没事,你下次注意,尤其是高考的时候。”

“我知道了,老师。”白芸点头。

陆灵犀笑笑,又拍拍她的脑袋。

她长得有点高,就微微低头,让陆灵犀顺利拍到她的脑袋,“回去吧。”

等白芸回去后,张世泽等人才凑过来,这几个人脸上都是疑惑,“陆妈找你干嘛?”

“说我作文的事。”白芸懒洋洋的坐回去,一只腿随意曲着,重新翻开笔记本。

“作文?”这么一说,张世泽意外,“你作文跑题了?不会啊。”

这次作文简单。

说着,他拿过来白芸随手放在桌子上的语文答题卡——

不多不少,90分。

这次语文简单,张世泽都有109分。

“你怎么就90?”张世泽不相信,看她前面的答题卡,根本就没错的地方,怎么就90?

一点也不符合她的身份。

路晓晗也凑过来看,疯狂点头:“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分没加?”

杨琳也认真听着。

直到张世泽翻了一面。

这次的作文很简单,命题作文——

放弃,也是一种美丽

命题很简单,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跑题,60分的作文,连张世泽都有40高分。

然而,白芸同学只写了一行字——

我不会放弃,即便刀山火海,我亦坦然赴死,我的墓志铭上不会有一个字的遗憾。

明明是再乖巧不过的字迹,一笔一划的。

仿佛从书上印拓下来,规整又赏心悦目。

路晓晗等人却从这字迹中,看到了囿于这规整字迹里的恣意。

一笔一墨,皆是脊梁。

旁边只有批改的很大的一个“0”字。

就算是学渣张世泽,也从未见过有谁敢在月考的时候这么写作文。

同学,你这么写作文会不会,有点,太嚣张了?

张世泽看向前桌,她正低头漫不经心的算着数字。

他忽然又觉得,这是她能干出来的。

“啊。”路晓晗摸摸鼻子,借走白芸的试卷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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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纪衡送上公交车。

“对了,晚上去你舅舅家吃饭,”上车时,纪衡想起来这件事,他叮嘱白芸,“晚上直接去你舅舅家。”

一般说的舅舅都是指纪邵军。

白芸勾着手机,精致的眉眼懒洋洋的,“行。”

公交车慢悠悠地开走。

白芸送完纪衡,就带姜鹤去图书馆。

不太爱去图书馆的路晓晗拉着刚兼职完的杨琳跟上去。

工作日图书馆人不多。

白芸就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是她跟姜鹤经常坐的地方,几个人坐下认真学习。

没写几题,手机就震了几声。

白背心:姐,我刚刚把上次那人干趴下了!我干爹就送了我一座山!

白芸看了眼:1

白背心:姐,我干爹说也要送你一座山,

白芸抽空写了两道生物题——

不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背心:为什么不要?

白芸懒得回。

白背心:姐,你晚上有时间吗,我还有件事要找你。

下午没事,白芸就发了个定位,让毛坤直接来找她。

图书馆距离青水街有点远。

毛坤半个多小时以后才到。

白芸放下笔,拿上手机起身。

姜鹤也跟着站起来。

“坐好,我就在图书馆门口,见个人,”白芸伸出一根食指,不紧不慢地将姜鹤脑袋按下去,“马上回来。”

姜鹤“哦”了一声,又重新坐好。

白芸又看向路晓晗,还未说话,路晓晗就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让她放心。

**

门外。

毛坤带着俩小弟,小五跟小七,三个人默默蹲在门口。

“毛哥,”小五摸摸脑袋,“这种地方不适合我俩吧,小七倒是挺适合。”

小七脸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样子。

他头发不长,没染过色也没做奇怪发型。

若不是跟着毛坤后面,更像个清秀男高。

毛坤咬着烟,倒没反驳。

正说着,白芸从里面出来,毛坤三人立马站起来。

“姐,”毛坤挠挠头发,向白芸介绍身边的两个人,“这是小五跟小七,我在黑水街捡回来的,他俩都姓毛,跟我姓。”

“白姐!”两人齐声道。

尤其是小五,声音洪亮。

白芸懒懒地倚着墙,她还穿着襦裙,优雅又肆意,雪白的脸上神情却是漫不经意的。

她双手环胸,“什么事?”

“你给我的膏药,非常好用,”毛坤正色,“有人说想要买下药方,你卖吗?”

买药方?

白芸眯眼,她知道中医没落,现在西医盛行。

可这是以前宫里的药方,能治跌打损伤又固本,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一种神药。

为什么没能流传下来?

“姐?”毛坤见白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没说话。

就小声提醒她。

“嗯,”白芸回过神,她看了毛坤半晌,容色清廖寂远,“可以,不过要标明药方名称,大内固本膏。”

大内固本膏?

虽然没听过,但毛坤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怪有文化,“这件事我来说,您放心,我虽然不聪明,但小七很懂这些的,一定不让你吃亏。”

小七看起来话不多,只站在后面,毛坤叫他的时候,他才抿唇笑笑。

白芸就这么靠在这里,看着小七,“你多大?”

“十七。”小七开口。

“不上学?”白芸修长的指尖轻点手机屏幕,漂亮的眉拧起。

这个年纪应该在高一。

“九年义务,福利院让他上完初中就没给他继续往下读,后面被人骗到黑水街,被我捡到了。”毛坤替小七解释,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很平常,“对了,姐,我干爹想见见你,你要去黑水街吗?”

他看着白芸,询问意见。

毛坤原本就是个小混混,被他干爹收留也不过是运气好。

干爹手里人才济济,那些人同毒蝎子一样,嘴上叫着“毛少”实际上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毛坤心里也清楚。

最近几天他却被z干爹看重。

毛坤知道都是因为谁,所以干爹说要见白芸的时候,他没替白芸答应。

白芸站直,轻轻抚平衣袖,没回。

毛坤秒懂白芸的意思,就是不想见,他一向懂白芸在想什么。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白芸低头一看,是路晓晗的电话,她眼眸一眯,直接接起。

手机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间断的叫骂声——

“阿、阿蔹,你快来……”

白芸猛地抬头,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往图书馆内走去,裙摆被她带出一条矜冷的弧度。

毛坤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图书馆二楼。

公共卫生间门口,一片混乱。

一个穿着精致的老人将一个五六岁哭闹不停的小孩抱在怀里轻哄,目光森冷的看向前方,“宝贝乖。”

“不要!”小男孩挣扎着哭闹,“奶奶!他推我!”

老奶奶心疼的看着男孩头上的红肿,给身边的保镖一个冷冷的眼神。

对方就反应过来,立马将蹲在一边的姜鹤提起来,“你是哪家的,家长在哪?长没长眼睛!把我们家小少爷都推到地上了!”

“奶奶,我要他的手表!”小男孩看到姜鹤被提起来,这才破涕为笑,“他的手表会发光。”

不用老人提醒,保镖立马去扯姜鹤的手表。

忽然被提起来,一直沉默的姜鹤忽然剧烈挣扎。

嘴里一边发出怪异的声音,一边去咬保镖的手腕。

保镖没料到他有这么大劲,不小心被咬到,“小畜生!”

他连忙掐着姜鹤的脖子迫使他松口,然后狠狠掐住他的手腕,讨好的递给小男孩。

“你们在干嘛?”路晓晗跟杨琳两个人听到声音赶过来。

路晓晗立马就给白芸打电话。

杨琳一句话没说,跑过去想要阻止那个高壮的保镖。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杨琳跟路晓晗。

杨琳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身上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她穿着最普通不过的校服。

老太太很快就收回目光,并不在意二人。

见孙子摘不下来姜鹤的手表,老太太走过去,帮着孙子强制地将姜鹤手表扯下来。

白芸一上楼,就看到姜鹤被一个男人掐着脖子控制,他不停的踢打那个男人,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看得出来情绪在崩溃边缘。

杨琳跟路晓晗去抢姜鹤,被男人轻松地挡住。

一个老人正用力把姜鹤的手表扯下来,姜鹤手腕已经红了。

“砰——”

她直接抬脚,将男人踹到在地。

然后伸手接过姜鹤。

姜鹤浑身颤抖,双眼几乎都没有焦距,只是不停地打着寒颤。

脖子红肿,手腕也是红的。

“姐——”毛坤刚上来,白芸就将姜鹤放到他手上。

然后转身一脚狠狠踩着男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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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班。

班级里的人昏昏欲睡,稀稀落落的应答着。

陆灵犀敲了敲门,“夏老师,我带新同学过来。”

十五班有些学生懒洋洋的抬头,光线中,新来的同学穿着简单白色交领上衣,领口绣着一小朵白色虞美人,下面是黑色马面裙。

白衣黑裙,黑发用一根木簪干净利落的盘起来,身上就再也没有其他配饰。

眉目漂亮慵懒,有种让人移不开的气质。

数学老师都有瞬间仿佛穿越了,有种他在国子监,而向他走来的是他最意气风发的女弟子。

她走进教室,在满室静默中开口:“大家好,我叫白苓。”

“砰”的一声气氛瞬间炸开。

“求问,求问,同学你是哪个‘敛’?”坐在后面的一个女生兴奋的举手,提问。

白苓斯斯文文站在讲台上,闻言,她慵懒的歪了歪头:“蔹蔓帝家的蔹。”

“哇哦!”

“酷!”

有男生甚至已经拍着桌子叫起来。

有些女生看似淡定的低头,实则已经拿起手机在群里疯狂交流。

“行了,你们这群崽子都安静下来,白苓你坐第四组那个空位上,”陆灵犀笑着开口,她看着窗边那个低着头的女生,声音又轻下来,“跟杨琳同桌。”

白苓拿着背包朝班级里唯一一个空位走去。

“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白苓同桌杨琳细声细气的,同她说完后,就一直低着头写作业。

“谢谢。”

**

陆灵犀回到办公室。

“晚萱,等会路口那个板报,还得你去写一下,”任晚萱从小拜得名师,字写得好,陆灵犀对她也有偏爱,“还有,你知道江京预备营吧?”

任晚萱点点头,“我知道。”

她不仅知道,她外公还在积极跟江京的一位博士沟通。

“有些学校用预备营的软件,给尖子生刷题,”陆灵犀缓缓道来,“我们学校最近有个名额,名额只有一个,所以一个月后学校再决定给谁。”

江京预备营的名额简直就是准江京大学生,能拥有这个软件名额的太少,任晚萱记得就算是北城一中也只有十个。

没想到湘城这学校竟然有个名额,任晚萱十分意外:“我知道了陆老师!”

“放学晚点走,还有针对你们几个能竞争名额的培训,就这两件事,回去吧。”陆灵犀笑着让她离开。

陆灵犀不仅是15班的班主任,带三个班的语文,同时兼任年级主任。

高三大小事都是她在管。

“陆老师,刚刚那位转学生的卷子我放你桌子上了。”物理老师提醒陆灵犀。

陆灵犀连忙带上眼镜,拿起试卷:“我先看看。”

她首先看到的是试卷上的字。

这字……

任晚萱闻言,她脚步放缓。

所以那张试卷是白苓的?

物理老师捧着茶杯,笑眯眯的:“85分,卷子简单,分数稍微偏低了,不过基础知识学的不错。”

任晚萱停在门口,眉眼微嘲。

她带上门,漫不经心的想着,物理老师的话术真有涵养——

这哪里是稍微偏低?

湘城的期初考试理综十分简单,全是基础题,总卷面300分,而他们班……

就没有150以下的!

办公室内,陆灵犀却挺意外。

“85,那也够了,”陆灵犀拿着试卷,笑,“你不知道,白苓同学文转理,我想着她能考50我就不劝她回文科班。”

她对白苓要求不高,毕竟是文转理,她也没想着白苓考上两百分。

陆灵犀也不追求升学率。

“文转理?难怪字这么工整,比印刷机打印的还好看,”物理老师刚刚在备课,没听陆灵犀跟白苓的谈话,“看起来比任晚萱的试卷要舒服。”

心下也奇怪,这位转学生文转理。

虽然说卷子简单,大部分都是基础知识,她很多大题没做,可其实,她只要做了的……

都是正确的,尤其是物理。

“她用了正宗的馆阁体,”陆灵犀毕竟是语文老师,她就说是个乖孩子,写的字都如此乖:“以前读书人考科举的时候都会用这种字体。”

历届状元们同时都会几种书法,但殿试时都统一用馆阁体。

陆灵犀倒是没想过白苓会几种字体,现在的小孩子能学会一种字体就很有定性了。

只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去学馆阁体,他们推崇的都是梁体。

“陆老师,你别太操心了,”物理老师拧开茶杯,“她既然想学理,肯定会上进,你别看现在只有85分,我看她不是完全没有灵性的。不信你看着,等明年高考,她应该能提升到170,努努力二本很有可能。”

他决定多关注一下这个转学生。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

文转理,能考到普通难度的卷子85分,的确也是算有灵性。

在他们心里,白苓最难也就是文转理,毕竟文转理能正儿八经的考出分已经很难了,哪里能想到——

这85分完全是白苓花五天学的内容!

至于其他很多没写的……完全是因为某人还没开始学。

**

白苓凭一己之力在湘城中学的论坛打下一片江山。

今天一中十个帖子,八个都是蔹蔓帝王。

这些白苓本人并不知道,虽然她长的好看,但是周身就有一种难以融入的气场。

跟她同桌杨琳一样,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刷题,看起看很像学霸。

自带学霸之气,其他人不敢前去搭话。

下午放学。

白苓今天才量了尺寸,校服要过两天才发,茫茫校服人海中,只有她穿着自己的衣服,个子又比普通女生高一点,干净又冷艳,鹤立鸡群。

姜鹤蹲在对面街边的角落,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熠熠发光的白苓。

“怎么一个人?”白苓没在周围看到之前跟着姜鹤的人,便带他去拐角的奶茶店。

“我哥晚点来接我。”

刚放学,奶茶店人多,两人等了一会儿人才少起来。

白苓找了个安静的桌子跟姜鹤坐下。

“白同学,”店员将两杯樱桃果茶提给白苓,“你的奶茶好了,吸管在左边,自己拿。”

白苓认出来,这是她同桌,杨琳。

白苓看着奶茶里面显然比别人多的果肉,弯着眼睛,潋滟又生动:“谢谢。”

她抽出两根吸管,余光注意到杨琳露出来的手臂上似乎有一块青紫色。

“你这是什么?”白苓收回目光,回去将奶茶给姜鹤。

对方拿出五颜六色的圆球。

姜鹤浅浅喝了一口:“七阶五魔方。”

他已经可以还原中心色块,只是后面不熟练,昨晚看了姜云宏的速拧还原公式,在努力复刻。

白苓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大坨物体,她没见过魔方,“你在还原这球的颜色?”

姜鹤点头,他不满自己的速度:“我哥很快就能还原,我却要用两个小时。”

“噗——”

隔壁拿着篮球刚来的男生喷出柠檬茶。

“不是吧,小弟弟,”男生脚一转,侧过身,他穿着校服,五官俊秀阳光,一脸真诚的建议他,“你不要用淡定的语气说这种话,体谅一下普通高中生。”

姜鹤瞥他一眼,没说话。

男生:“……”

你这什么眼神?

什么眼神?

“嗨,”男生被他噎了下,又向白苓打招呼,介绍自己:“白同学,我是你……”

“张世泽。”白苓认识,这是她后桌。

她有记住每一个介绍自己的人。

张世泽挠挠头发,“原来你有听到我们说话啊,陆妈说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找我就行,我是体育委员!”

他们班管陆灵犀叫陆妈。

张世泽说着就看到白苓拿出来的一坨东西——

好像是个电机?

白苓一手将吸管插上,一手把玩着电机线圈,“怎么了?”

张世泽:“……”

怎么会有人书包里带这东西?

他一脸匪夷所思的跟白苓道别,走出奶茶店。

**

天渐渐黑了,校门口。

一起接受优等生培训的学霸们这才上完课。

任晚萱上下学都有专人接送,她正拿着手机跟司机通话,“我上完辅导课了,你来……”

目光看到拐角处的十字路口,有个女生坐在路灯下,不知在等什么。

学校这么大,怎么三番五次遇到白苓?

有这么巧?

任晚萱忽然有些烦躁,她看着对方的背影,斟酌半晌,吩咐司机:“把车开到后门,我去后门等你。”

“怎么了?”身边的男生问她。

“没什么。”任晚萱摇头,完全不想提及白苓,“我们去后门吧。”

她冷冷转身,重新进入校门。

男生若有所思的点头,转身时只淡淡看了眼拐角处的十字路口,“那我让司机也去后门等我。”

而十字路口。

“你哥什么时候来?”白苓跟姜鹤坐在路边等人看来往的车流。

路灯一排排亮起。

姜鹤不情愿的按亮手表,“还有十分钟。”

“行。”白苓懒洋洋的靠着路灯柱子,又翻出线圈把玩着。

姜云宏来接姜鹤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生松散的坐在马路边,墨发被一根灰褐色木制簪子随意挽起,手上分外娴雅的摆弄电机,粗糙的电机在她手里更像艺术品。

她五官生得极好,低垂的眉眼透着懒洋洋的意味。

那一瞬间,好像是月光也在眷顾她,是被月光浸润的朦胧。

他忽然间想到一个词——

柔中带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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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阿姨,再见。”

白蔹看到纪邵军出来了,她礼貌同宋夫人道别。

宋夫人站在门口,看着白蔹二人离开。

她回到车上,拿着手机,好半晌,才拨出一个号码。

对面接的很快:“宋夫人?”

是白启明。

宋夫人让司机开车,“白总,我刚刚看到阿蔹了,她来北城迁户口,10:35的火车。这一回去她就不是你们白家人了,她小孩子脾气,你要不要派白管家先把她接回去?”

手机那头,白启明放下笔。

他看向窗外,从那天白管家说白蔹走后,他已经接近十天没有听到白蔹消息了。

白蔹最后还是带走了那个拜师帖,这一点她倒是跟她妈妈很像,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便宜其他人。

实际上十天过去,白启明气消了一半。

但——

“谢谢宋夫人告诉我这件事,”白启明收回目光,“但是白蔹已经十八了,她可以自己决定去留。”

说完,他挂断电话。

白家这么大,养一个白蔹并不难。

可白启明也知道白蔹与白少绮之间的矛盾。

这次白蔹带走拜师帖,若将白蔹接回来,白少绮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白启明想的长远,现在白少柯前程一片光明,他不可能为了白蔹这么一粒芝麻去丢一个大西瓜。

所以只能当没接到宋夫人的电话。

今天也是他在白蔹跟白少柯他们之间做一个选择,但很明显……

这根本不需要选。

白家。

祖宅的最高辈分的太公知道这件事,倒是有些在意,“明天找个吉时,将她名字划去。”

“明天就划掉?”

“自然,”太公略一思忖,“记得一定要让少绮跟少柯知道。”

划去白蔹名字事小。

重要的是要让那兄妹两人看到他们白家的态度。

简单的划个名字而已,在他们这根本就不值一提。

**

另一边。

宋夫人虽然有所预料,但听到白启明这句话,还是轻轻叹气。

她给白启明打电话,不仅是为了通知他白蔹的去向,也是为了看白启明的选择。

宋夫人拿出手机,想着宋泯现在应该在上课,就只发了微信——

今晚早点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宋泯一般没事都会跟白少绮一起去图书馆交流江京预备营的难题。

只是宋夫人找他,他晚上放学直接就回来。

他回去的时候,宋夫人拿着剪刀修剪花枝,缓缓开口:“我是想跟你说白蔹的事。”

宋泯容色冷清,听到这个名字,面上没什么波动:“她?”

“嗯,”宋夫人轻声道:“她正式从白家族谱除名了,你跟她之间还有自小定下的婚约,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找个时间跟白家说一声,再同白蔹说清楚,如何?”

宋泯都没思考一下:“随便。”

宋夫人对白蔹没有什么太多的看法,白蔹长得好看。

她从小看着白蔹长大,对她是有些喜爱的。

但也就仅此而已。

这一点喜爱跟白少绮白少柯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

宋夫人剪下一根余枝。

摇头,她是觉得白蔹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

火车上,白蔹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不仅迁出户口,顺带解决宋泯这事。

她自然知道,宋夫人特地下车是想打听什么。

纪邵军一路上却极其沉默,他原以为跟着白蔹来会看到白家人,想着白家人若是要白蔹回去他可以帮着跟白家约法三章。

没想到白家自始至终都没露面。

晚上接近十一点。

火车终于到达湘城站。

这个点,公交车已经停运,火车站边连出租车都少。

两人出了站口就准备去路边找出租车,刚出来,白蔹就看到蹲在路边盯着一棵树看的姜鹤。

“你怎么在这?”白蔹走到他身边,又向纪邵军介绍,“这是我来湘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等你,我哥还没回来。”姜鹤就抬头,有些呆呆的,“叔叔好。”

纪邵军看到这贵气的小孩,本有些不知道怎么搭话,却没想到对方很乖的跟他打招呼,他有些不知所措,就把兜里替白蔹收的零食一起塞给姜鹤。

明东珩在一边酷酷的站着。

等把白蔹跟纪邵军送回青水街,姜鹤依旧抓着白蔹的衣摆不放手。

明东珩习惯了,姜鹤行为总奇奇怪怪。

他向姜附离汇报。

姜鹤手表上收了条消息,才松开抓白蔹衣摆的手。

姜附离到的时候,白蔹已经回去了。

他刚从实验室出来,衣服还没换,只懒懒地伸手敲了敲姜鹤的车窗。

姜鹤很记仇,不理他。

依旧趴在车窗上。

姜附离不慌不忙:“我上次看到一篇MTS报告,上面说小孩子晚睡长不高。”

还没到姜附离腰的姜鹤忽然抬头:“你困了吗?”

“我不困,”姜附离随意看他一眼,真诚发问:“你应该也不困吧?”

“哦,我当然没有,”姜鹤自顾自的开口,“我是说明叔叔肯定困了,如果他困了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让他先睡觉。”

明东珩面无表情:“是的,小少爷,我现在非常困。”

**

湘城中学。

白蔹星期一赶火车,星期二早上又跟纪衡解释了一遍动能定理之后,才来学校。

“同桌,”白蔹转着笔,她侧头看杨琳,“你可以把你的生物笔记本借我吗?”

黑笔在她白皙修长的指尖灵活翻转着圈。

杨琳是学习委员,她头发又黑又长,肤色极白,盖住大半边脸跟脖子,每天都是清一色的校服长衣长裤,很少与人说话。

只伸手在桌洞里翻出两本生物笔记给白蔹。

白蔹接过来,翻了翻,笔记记得很清楚干净,她在其中一本里面看到一幅写实画,画的是一个两边爬满鲜花的巷子,这种写实画风跟纪衡、纪邵军的很像。

似乎是有几年了,但被人保存的很好。

白蔹伸手拿出来,还给杨琳,漆黑的眸子倒映着杨琳的脸,她认真夸赞:“很好看。”

杨琳愣了下,伸手接回来。

好半晌,白蔹听到她轻轻“嗯”了一声。

早上第一节课是语文。

白蔹的后桌张世泽同学来的时候,陆灵犀已经分析完一首古诗。

“报告!”张世泽跑着来到班级门口,校服外套拉链都没来得及拉上。

陆灵犀站在讲台边,她一手搭着讲台,看向张世泽,一手指着墙上的钟,“张世泽,都高三了,还这么懒懒散散的,八点上课,你看看,你睁大眼睛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张世泽看着后面墙上挂着的时钟,神情严肃:“7:70。”

陆灵犀:“……”

“噗——”

班上同学一下子笑精神了。

陆灵犀也哭笑不得,笑骂:“还不给我进来!”

张世泽摸摸鼻子悻悻回自己位置上。

他昨晚蹲点抢闫鹭的写真,熬得太晚,今天早上起来本就晚,他看妈妈还在生他爸爸的气,就帮他妈妈剪了会儿花枝,回过神才发现要迟到了。

一节课很快上完。

陆灵犀单独叫了白蔹去办公室。

“我早上看到你跟杨琳很聊的来,”陆灵犀将一盒创口贴递给白蔹,轻声道:“你能不能把这个给她,她左边额头上有个伤口。”

白蔹伸手接过来,搁手里抛了下,眉眼轻佻:“先说好,我不确定。”

她外面披着今天刚领的校服外套,头发依旧被一根簪子盘在脑后,低垂的漂亮眉眼看起来很乖。

蓝白相间的校服在她身上并不显得臃肿。

懒散随意。

“没事,你试试。”陆灵犀叹气,想起来正事,“还有件事,我们有个针对优等生的培训班,每天放学后到晚上八点,有江京大学附属学校的习题。”

具体陆灵犀也不清楚,星期天校长就给她打电话问她的班里是不是有个转学生叫白蔹,结果就这么定下来了。

总之去培训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白蔹将创口贴放回校服口袋。

回到座位,白蔹看着低头写作业的杨琳,就开口:“同桌。”

杨琳抬了下头。

白蔹快速的撕开一个创口贴,撩了下她头发,准确的贴上去又放下她头发。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杨琳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白蔹懒洋洋的想,事实证明,有时候人不能太礼貌,陆灵犀就是太礼貌了东西都送不出去。

**

尖子生培训班在综合楼报告厅。

参加培训的人只有十几个,平均每个班不到一个人,白蔹进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来了。

左前方以陈著为中心坐了一圈人。

右边坐着零零散散几个男生,张世泽的同桌宁肖也坐那儿。

白蔹走到右边,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来。

虽然她才转来几天,但在学校名气很大,贴吧到处都有她的影子,一来就有人注意到了。

“是白蔹,”任晚萱左边是陈著,后面坐着个男生,挺意外,“那个转学生啊,靠,她成绩竟然这么好吗?”

学校关于白蔹是学霸的传言很多,因为她每天不是看书就是刷题。

但没有谁能想到她能来这培训班。

任晚萱正在做培训班发的卷子,从身边的讨论中捕捉到到白蔹名字,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她发问。

“喏,”前面女生是任晚萱头号跟班,时雨彤,她下巴一抬点了点右边,“她啊,白蔹,那个长得挺好看的转学生。”

任晚萱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好看到不远处的白蔹放好书包坐下,校服外套被漫不经心的放在一边,那双眼睛慵懒的像一只漂亮的猫。

身边大部分人都在低声讨论白蔹,似乎她才是焦点中心。

话题总离不开白蔹,“敢这么嚣张在高三转学,还在进学校没几天就进我们培训班,靠她该不会跟著哥、宁肖一样那么变态吧?”

这里的人都是从高一就开始一起上竞赛班的湘城,互相很熟悉。

听到自己跟宁肖的名字,陈著也抬了头。

陈著是陈家这一代的希望,他跟陈微不一样,从不在学校惹是生非,一心只有学习,经常跟宁肖厮杀年级第一名。

所以纵使宁肖为人阴郁不与人说话,十分孤僻,陈著也知道他的名字。

听闻有人理综能与宁肖比肩。

他第一次开口,“什么转学生?”

时雨彤见陈著问了,连忙看他,半是羡慕的开口:“就白蔹啊,能来我们这她成绩……”

“她那成绩?”周围人都在讨论白蔹,甚至陈著都问起她,任晚萱打断女生。

她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收回目光。

其他人立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后面男生立马询问:“任同学你认识她?”

大部分人都看过来。

“期初考试的卷子,她理综85,”任晚萱重新拿起笔,语气几乎是嘲讽,“至于为什么来这……”

她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为什么——

学校怕是知道白蔹是任家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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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绍荣在任家向来是个透明人。

鲜少来任家老宅,为人安静儒雅,文人傲骨强。

在任家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任谦对这婚姻不满意,很少在意这个女婿的事,直到有了这个令他满意的外孙女。

纪绍荣只在七年前为了纪邵军那件事找过一次任谦。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任家人如此说话。

连任谦都对他的态度十分意外。

“好了,”任家薇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低头点上,“爸,技不如人得承认,不是我看不起他们俩。”

任晚萱抬头看任家薇,咬唇:“妈……”

“算了,”任谦不再表态,他站起来,“晚萱跟我们先去万和楼,你老师要到了。”

他没带任家薇过去。

等人走了之后。

纪绍荣才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药盒,倒出两粒,

任家薇给他倒了一杯水,皱眉:“这件事你别操心,你也知道晚萱一直都是我爸在管。”

任晚萱是任家唯一的后代,从出生开始就被秘书长抱去交给任谦培养。

他俩根本插不上手。

两人对面,秘书长淡淡看他们一眼,然后转身出门。

“我有些后悔把晚萱交给你爸了。”

纪绍荣将水杯放下,按着眉心。

“别想了,不过……”

任家薇重新坐好,她看着纪绍荣,若有所思:“白锦还挺像你们纪家人的,晚萱就一点也不像。”

“你这话以后不要再说,想培养蔹蔹这类说辞也不要再提,她不会愿意的,”

纪绍荣吞下药,将药盒收好,又摇头:“而且被晚萱听到又要闹。”

他有感觉,任晚萱对白锦敌意很大。

可她们俩之间分明没有矛盾。

“好好好,我又没在其他人面前说过。”

任家薇作投降姿态,“不过你外甥女真的不愿……行,不提。”

**

十二点,万和楼的包厢。

陈著与陈港也在。

八班班主任是下调到一中的老师,湘城但凡有钱有势的都会把自家孩子调到他的班级。

陈港与任谦对他十分有礼貌。

“白锦把名额给唐铭了?”

从任谦陈港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八班班主任的意外并不比陈著、任晚萱小。

这是江京大学预备营的名额。

就算白锦真的不要,拿去黑市最少都能炒到几千万以上。

但——

做出这件事的是白锦。

八班班主任又觉得,这是她能做出来的。

“也对,白锦同学向来是这样的人,不欺暗室,含章可贞。”

八班班主任感叹,白锦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

矜而不争。

明亮却不刺眼。

他对白锦真的有很高评价。

任谦与陈港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惊讶。

他们八班班主任是一个真正有智慧有学识的人。

将后辈交到他手里他们非常放心。

宴请过几次,从未听过他这么夸一个人。

他对陈著的最高评价也就是聪慧。

“实不相瞒,她是我女婿的外甥女,”

任谦笑着开口,他看出来班主任很喜欢白锦了,于是对任晚萱道,

“晚萱,你要多跟你表姐学学做人的道理。”

任晚萱从班主任开始说话就忍不住了,后面任谦竟然对班主任说出白锦是她的表姐!

尤其是……

还让她向白锦学习。

她何等聪明,已经猜到任谦的想法了。

任晚萱握住筷子,依旧控制着自己做出最完美的仪态。

起身道歉,“老师,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希望你能听进去我的话。”

八班班主任向她举杯,喝下那杯酒。

这才礼貌地向任谦道别,不卑不亢,“任老先生,陈先生,我还有课程要备,先走一步。”

等人走后。

陈港才询问任谦:“没想到老纪的侄女这么厉害,您有问过她师从何人吗?”

“不知道。”任谦对安静普通的纪家知之甚少。

秘书长在一边,谦卑的给两人倒上清酒,

“先生,您刚刚怎么不问问李老师,让白锦把那名额转让给晚萱小姐或者陈著少爷?”

陈港拿起酒杯,低眸浅饮,没有说话。

无声支持秘书的想法。

他对纪家知之不多,但纪家这种的,在他眼里跟路人甲没什么两样。

“我们支配不了李老师,”任谦又想到任家薇与纪绍荣,他按着太阳穴:“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秘书长站在一边听着,表情微沉。

散席。

任谦去处理工作,秘书长送任晚萱回去。

等到了车上,秘书长才看着后视镜,开口,

“小姐,你要走出自己的城堡,被动了的奶酪要自己拿回来。

你现在就像那只老鼠哼哼,但我觉得你可以变成唧唧。”

**

下午四点。

姜凛靳的住处。

陈局还在等两人起来。

手机响起,是驻守在湘城的手下,他忙接起,走到外面,才开口:“说。”

那边声音恭敬,“爷,湘城一中说,过几日就是校庆,您要去吗?”

陈家对湘城一向很看重。

每年给湘城拨资金用以保护湘城安危,虽然这资金一大半是姜家出的……

所以即便湘城处于几国边缘,流犯很多。

到底也没人敢越过青水街惹事。

除了湘城的防守,另一部分资源给了湘城一中。

今年遗留在湘城的旁、旁支出了个成绩还不错的,陈家就上报,让马院士为湘城争取到一个预备营的名额。

每年湘城一中有什么庆典都会邀请驻守在湘城的人。

今年陈局也在,手下才打电话询问陈局要不要前去观看。

“湘城一中?”听到是湘城一中,陈局稍顿,他算算时间,“我看看行程。”

王又锋没找到,他没什么心情。

“一中校长说,他们学校今年有个学生梁体写得不错。”手下显然很懂陈局。

陈家人,尤其老爷子,偏爱梁体与会弹古筝的年轻人。

会弹《白衣行》那就更好了,所以古筝协会,每个人几乎都会这首,但是能完整弹完的却并不多。

这话一出,陈局显然是犹豫了,“真的?那我倒要去看看。”

楼上终于传来了走动声。

陈局连忙挂断电话,走进大厅望向木制楼梯口。

姜凛靳缓步从楼上下来,刚洗完澡,半干的头发些微湿润,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丝质睡袍,中间系带紧紧绑起,冷白的手指拿着电脑。

“姜少。”陈局压低声音。

“嗯。”姜凛靳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

佣人上了一份简餐。

陈局拘谨的坐下,“有人在青龙酒吧见过王又锋,我已经派人去蹲点了。”

“酒吧?”姜凛靳浏览组员交上来的论文,浅淡的眸子微微眯起。

姜公子长这么大没去过酒吧。

陈局略一沉思:“我在等明先生起来,我们先去探路,明先生想去格斗场找祝老师,通帕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姜凛靳嗯了一声,他合上电脑,转身从抽屉里抽出一张黑卡递给陈局。

陈局眼前一亮,连忙双手接过。

“对了,”陈局想起来上次白锦穿的也是湘城一中的校服,“下个星期湘城一中有校庆,您要前去观礼吗?”

姜凛靳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饭,“我没空。”

“好。”陈局点头。

白小姐竟然没有表演节目吗?

他还以为白小姐会有节目。

不过也是,白锦就跟姜凛靳一样,你说谁有那个胆子敢让姜凛靳去表演节目?

不要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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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苓拿到快递后就拆开。

是公安局寄的户口本,她记在纪衡名下,湘城的公安局给她重新补办了户口本。

唐铭跟宁肖做完题刚走。

白苓就着奶茶店的灯光,将这两页来回翻了好几遍。

户口本依旧很薄,只记载了薄薄两页,户主纪衡,外孙女白苓。

她没有避开姜云宏。

所以他一眼就看到薄薄的两页。

从姜鹤认识白苓到现在,他没有调查过白苓,只是余光看着户口本,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

白苓一直在看户口本,整个人没以往那么懒散随意。

挺沉默的。

姜云宏伸手拿出手机,在网上找了个视频发过去。

白苓被手机震动声惊醒。

她打开一看,是几只长相看起来很笨的胖鸟从这边踱到那边、又从那边踱到这边的画面。

“这是渡渡鸟,”姜云宏在一边,漫不经心的解释,“因为太傻,现在已经灭绝了。”

白苓没忍住笑出声。

她自然听到了之前姜云宏说的那句。

不由偏头看姜鹤跟明东珩,明东珩双手抱胸站在门口,见她看过来,有些懵。

“哗啦——”

旁边,在看词典的姜鹤冷漠无情地翻了一页纸。

十一点半。

纪衡依旧在巷子口等白苓。

他每天中午会午睡,晚上点着灯绣一些作品,等白苓回来刚好。

偶尔会做一点汤圆给白苓做夜宵。

“你在看什么?”他打开手电筒,看着白苓,“灯光太暗了,对眼睛不好,要看书回去开灯看。”

“哦,”白苓将户口本递给纪衡,声音懒洋洋的,“户口本,今天到了。”

纪衡拿着户口本的手指一顿。

他垂下眼眸,充满沟壑的手指抚摸着户口本,“嗯”了一声,“你学习压力不要太大了,文转理本来就不轻松,我跟你舅舅也不想着你明年就能考上。”

他说了几句,看到白苓还在小声背单词。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在听,”白苓走在他身边,没有抬头,只慢条斯理重复,“你跟舅舅也没打算我明年就能考上。”

纪衡:“……”

你这还真就一心二用是吧。

白苓还在认真背单词,纪衡这段时间也清楚了白苓的性子,她学习习惯养的是真的很好。

虽然他不喜欢白家,但不得不承认,白家是个很好的大家族,把白苓培养的很大气。

如果白苓从小在他身边,纪衡也不能确定能不能将她养成这样。

他只能小声嘀咕,“复读两年是养不起你吗。”

手电筒很亮。

将一老一小的身影拉得很长。

属于纪衡的户口本多了一页,而属于白苓的黄册,似乎也不再只剩下她一个人。

**

星期二有生物课。

生物老师跟物理老师在一个办公室。

他知道十五班两个物理满分,一个是宁肖,另外一个……

他看着生物门科写着的“0”,抬头,无奈的看着白苓,“白苓同学,你为什么不写生物卷子呢?”

物理老师听生物老师一说,他就不乐意了,“我说王老师,你怎么能这么逼迫白苓同学呢?你不知道她刚转理吗?”

物理老师又看着白苓道:“他真是的,一点都不像我。我对白苓同学很宽容的,你学成什么样,我都不介意。”

生物老师:“??”

他对着物理老师很想骂出来。

你介意什么?介意她考太高?

物理老师下节课要去十四班上课,他夹着卷子满意出门。

白苓低眉顺眼,她穿着校服,清瘦颀长,回答生物老师,“老师,因为我还没学。”

物理比生物难上好多倍,她都能满分,生物怎么可能没学?

生物老师半个字都不信。

若不是打听到某人化学也是“0”,他甚至怀疑新同学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白苓同学,”生物老师是有些卑微的开口,“那你说,咱们能不能适当的、稍微的、偶尔的,学一学生物呢?”

白苓物理基础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借杨琳的生物笔记本也抄完了,生物老师的想法跟她不谋而合,“好,我知道了,老师。”

“你不……”生物老师本来还想苦口婆心。

听到有人似乎是答应了,他精神一振,抬眼看她:“真的?”

“当然。”白苓扬眉。

“好,”生物老师点点头,他咳了一声,“你眼睛长这么大可不能骗老师。”

白苓:“……?”

星期四。

最后一天培训班。

看完今天的录屏,八班班主任将最后的习题发下去,目光扫着培训班的人,“今天是最后一天习题,明天将答案交上来,校方开完会之后,就公布两个人选。”

这一句激起千层浪。

虽然他们知道名额不属于他们,但亲眼见证传说中的app在他们学校诞生,那也是非常难得。

手里手机一响,是学校催着他去开会,八班班主任还急着走,也没多说。

嘱咐完就离开培训班。

等他关上门,培训班的人就沸腾起来。

“任晚萱,陈著,”有人笑着看着他们俩,“明天名额下来,你们下载了app,能不能让我们瞻仰一下?”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朝他们俩人看过来。

“是啊,任晚萱,明天给我们看一眼呗。”

任晚萱收拾东西,虽然表面不显,但是她内心也极其激动。

“好,到时候谁想看跟我说。”她平淡的开口,低头接着收拾东西。

今天最后一天,任家再次请到了高博士,任晚萱不想迟到。

陈著起身时看到宁肖把那本书递给了唐铭,他脚步一顿,压低声音询问,“她没答应把书卖给你?”

陈著知道白苓跟任家有关系。

原本他以为任家会想办法买到。

但这几天任晚萱一直没有消息。

“没有,”任晚萱往门外走,不太关心:“她要是愿意卖,我本来还打算把高博士的答案给她。”

听到她这么说,小组其他两人十分惊讶。

“晚萱,你人真好。”

每天的习题,任晚萱只给了陈著完整答案,现在竟然愿意给那位转学生。

这培训班是江京大学今年特设的。

大家都是竞争关系,评分靠前说不定会被江京大学的人关注。

他们理解任晚萱只给他们一半答案,毕竟任晚萱是无偿的,能有一半答案他们也十分感激。

想到这里。

两人不由看向白苓那边——

或许,这位新同学知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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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任家的事,警局也不敢含糊,出警很快。
因为是学校,他们怕打扰学生,都是穿着便服来的,没有开警笛。
为首的片警将白蔹单独带去问话,又去调取走廊上的监控。
陆灵犀内心不安,她看着副校长,想说什么。
副校长叹息,他压低声音,有些头疼,怕了这群八班的特殊子弟:
“陆老师,你也知道,八班哪个人好惹?你这学生,如果不想留下什么案底,直接让她转学吧。”
他虽然是副校长,但在任家跟陈家面前也只能战战兢兢。
整个问话过程好像很简单。
不到三分钟,隔壁办公室的片警跟白蔹就出来了。
两人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
陆灵犀更是直接站起来。
目露询问。
“任小姐,”警/察已经提前被告知任晚萱的身份,他礼貌开口,“能把你手里的邀请函给我看一下吗?”
任晚萱皱了皱眉。
但还是将邀请函递给对方。
与群众不一样,警/察常年维护湘城治安,自然是知道黑水街跟白虎拍卖场的。
他看到红色邀请函上那栩栩如生的白虎,小心翼翼。
他往后翻了翻。
白蔹没有仔细看过邀请函,此时才看到背后很小的“白”字。
她缓过神,重新从口袋里拿出原木色簪子,不慌不忙的将头发重新挽上去。
她手指纤细,干净莹润到毫无杂质。
很难想象这只艺术品般的手之前是如何掐着时雨彤脖子的。
她看向警/察,眉眼清澈见底,风姿绰约:“那我可以回去了吗?我作业还没写完。”
两个警/察哪里见过这么又漂亮又乖还爱学习的学生,有些父爱在身,连忙道:“可以了可以了,回去写作业吧。”
白蔹点点头,一边扯开校服拉链,一边往外面走。
想起来什么,她又回头,很委屈:“老师,她刚刚推我桌子。”
她向陆灵犀告状。
警/察立马看向时雨彤,警惕且严肃:“同学,请注意你的一言一行!”
陆灵犀连忙挡住时雨彤看白蔹的目光,并温柔回头:“白蔹你别怕,先回去自习,老师在。”
时雨彤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蔹:“……???”
什么推桌子,tm的她只翻了书包,白蔹就差点没给她脖子捅穿了!
你们是不是都瞎了?
时雨彤现在才是真的想报警。
白蔹已经离开了,办公室里,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
陈著愣愣看着警/察手里的邀请函,又看向门口。
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雨彤哑着嗓子叫唤,“警/察叔叔,她可是小偷,你怎么就这么放她走了?
是什么人给你们发通知了吗?你可知她偷的是谁的东西?”
任晚萱也“腾”的一下站起来,她拧眉看着警/察,抿唇,“任家给你们打电话了?是谁?我爸吗?”
两个警/察一愣,“什么电话?”
任晚萱一脸冷笑,不想再跟他们争辩,“你们俩装什么呢?没接到电话你敢放她走?算了,东西给我吧。”
她伸手。
“任小姐,您的邀请函什么时候买的?”一个警/察没忍住,开口。
任晚萱开口,“昨天,花了五十万。”
五十万对普通人是天价,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钱。
重要的是这个渠道。
“五十万,按照我们了解的白虎拍卖场的市场价,就是普通客户。
任小姐,你应该是不知道,白虎拍卖场有种邀请函是独一无二的吧?”
“什么?”任晚萱一愣,她确实没听过。
警/察将邀请函背过来,将那个小小的‘白’字指给她看。
“看到没有,这右下角是个‘白’字,说明这是刚刚那位白同学的私有物品,白虎拍卖行的贵宾邀请函。
你拿着别人的东西说报警就算了,怎么还非说这是你的?”
任家在湘城简直就是半只手遮天的存在,但小警/察也不虚。
看任晚萱那几个人高高在上的态度,再看看白蔹乖巧被迫害还不忘记学习的样子,偏向弱者他们只需要一秒。
然而这几个字却重重给任晚萱当头一棒。
先是“五十万”,再是“贵宾邀请函”,几个字砸的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回不过神。
陆灵犀如释重负,她缓缓坐下来,“所以警官,跟我的学生没有关系是吧?”
“当然。”
“怎么可能?”任晚萱根本不想相信。
白蔹在她眼里就是纪家不知道哪里来的打秋风亲戚,高三转到湘城目的明显,与纪衡住在几十年都没被开发的巷子。
别说邀请函,她怕是黑水街朝哪开都不知道。
旁边的陈著只伸手接过警员手里的邀请函,仔仔细细的看。
事实上普通邀请函跟贵宾邀请函差距很大,任家买的邀请函已经被任晚萱陈著看过很多遍,这中间的差距他很快就能看出来。
陈著看向任晚萱,“这应该是她的,跟你的不一样。”
“看好了吧?”警/察伸手拿回来陈著手里的邀请函,“这可是别人的东西。”
然后伸手把邀请函还给陆灵犀,他记得陆灵犀是刚刚那女生的班主任。
任晚萱抿了唇,她一下子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脑子凌乱,“那、那我的邀请函呢?”
警/察没说话,他看向她身边的时雨彤。
任晚萱身边,早在警/察拿出白蔹的邀请函时,时雨彤就不对劲了。
那个邀请函,明明是她塞到白蔹书包里的。
怎么变成了白蔹的?
那她塞进去的邀请函呢?
“任小姐,”警/察是何等人精,他们对着变态杀人犯连大记忆恢复术都能使出来。
时雨彤这种心理还不成熟的学生,一眼就能被他们看透,“我觉得还是不要看外班人了,这位同学是你朋友吗?”
时雨彤被他一看,面色苍白的浑身瘫软在地上。
任晚萱低头,死死盯着时雨彤。
八班班长在门口,听到这句,才反应过来折回八班去翻时雨彤的书桌。
其他人面面相觑,纷纷跟上去。
其实八班班长也没怎么翻,刚拿出书包,一张红色的邀请函就掉在地上。
很沉默的场景。
陆灵犀面无表情的看着所有八班人,然后转身,对副校长道:“警/察也在呢,让他们处理吧。”
“当然,”警/察道,“五十万的东西,不是一般的盗窃罪了。”
八班班长最后只压低声音,有些反应外的茫然,他看着陈著:“著哥,这邀请函不是听说很难见吗?为什么白蔹也有?”
而且,好像还是更高级的。
陈著向来是八班的领军人物,这群太子班遇到什么事都会自然的去问他。
然而现在,陈著只微微眯眼,摇头。
任晚萱低眸,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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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排。

陈局看到白芸上台,拿的还是古筝,他倏然坐直。

看着白芸,眼睛都没眨一下。

今天很多节目都出彩,但陈局看得都有些漫不经心。

他看过很多国家级别的现场,湘城的小打小闹,他今天能从八点坐到十一点多。

完全是给姜英杰、还有可能有表演的白芸面子。

没料到一直不在意节目的陈爷忽然坐直,校长一愣。

与此同时,从后台回来的领导将后台发生的事轻声说给校长听。

校长脸上笑容一滞,他看着忽然认真的陈爷,连忙小声对他道:“这古筝是学生的小打小闹,自然不及江京的专业,您看个乐子。”

“嗯。”陈局目光没收回。

依旧正襟盯着白芸的舞台。

白芸坐在琴凳上。

双手轻轻放在琴架上,眼睛微微闭着。

宽大的渐变绿色裙裾有一截铺在地上,铺在地上的裙摆一圈各色虞美人迎风绽放。

焦躁不安的大礼堂渐渐安静下来。

“砰——”

中间最亮的聚光灯打下。

一直闭着眼睛的白芸倏然睁开,那双眼睛不是以往的随意漫不经心,漆黑幽冷,杀气腾腾。

她抬手,双手搭在弦上,从上往下缓缓而拨,极其流畅的琶音从她手上倾泻而出!

犹如点将般的筝声含蓄、有力。

即便是不懂音乐的人,也能感受到筝声一字一句叙说的紧张气氛。

第一排的陈局猛地站起!

他盯着白芸,手指都在颤抖,仅仅是前奏,他就听出来了——

是白衣行!

是白家军!

“铮——”

筝声愈来愈急!

白芸悬起手腕,食指和拇指捏着,压着过弦的瞬间果断又干脆,劈托一蹴而就!

她分明没戴指甲,古筝音色不仅不显柔和,反而愈发坚定。

隐隐间可见穿越时空,有千军万马奔腾而出!

白芸半低着头,指尖在琴弦上快速划过,轮指配合着摇指,指尖快到几乎已经看不清,或缓或急、或轻或重的筝声碰撞成刀光剑影!

又急又切的筝声跌宕激昂,丝毫不给礼堂中众人缓和的机会,再最高昂的时候又急转而下!

玉指横扫处,铁骑千军出!

“铮——”

最后一声如同所有人脑子里绷紧的弦,几乎屏住了呼吸。

急促的声音嘎然而止,白芸双手搭在琴弦上,缓缓抬了头。

背后唯一的屏幕放大着她那张脸,她眼睛依旧漆黑,却又似乎隐隐泛红。

明明一曲已经演奏完闭,大礼堂依旧万簌俱静。

只有她绽放在舞台上翩跹的虞美人,只有她缓缓抬起的桃花面,似乎是隔了千年与现实交织成画,在遥远的宇宙洪荒里印刻成影像。

白芸手指按着筝弦,似乎停顿了有两三秒,才抱着琴站起来。

一手拨开裙摆,微行谢礼。

十五班聚集处,被宁肖抱着姜鹤微微张着嘴巴盯着舞台。

他身边,长身玉立的姜英杰也静静站在原地,一双向来没有波动的浅眸此刻暗涌着波涛,指尖几乎都在震颤。

而第一排,陈局眼睛也几乎是有些发红。

现场都是湘城的人,有些人懂陈局的心情。

这首作为江京大学的校曲,光听着就足以震颤人心——

想想,这是千年之前,由白家大小姐谱曲,万人送白家军出征的战前曲,此刻被人酣畅淋漓几乎完美的复刻出来,想想都有一种心尖发颤的自豪感!

这是白衣行。

不需要架子鼓,不需要钢琴,也不需要吉他。

只需要一架古筝,就能演化出千军万马。

白芸下台之后,现场依旧安静了几乎有一分钟。

然后雷鸣般的掌声倾泻而出。

陈局也倏然反应过来。

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追到了后台。

身边,校长也终于清醒,他一边跟上去,一边问身边的人:“你不是说白芸不怎么会?”

这叫不怎么会?!

刚刚在后台大发雷霆的校领导:“……”

两个高三的主持人也终于从跌宕起伏中反应过来。

他们从后面走出,带着笑继续主持,“那下面,有请最后一位表演者……”

**

这边,姜英杰一出来就看到懒懒站在大门左边的白芸。

她在等路晓晗,目光静静看着前方。

头上一根木簪,背光迎风而站。

衣袂被微风轻轻吹起。

似乎在下一秒,就可以随风远去。

一片半黄的叶子轻轻落在她肩膀。

姜英杰伸手,轻轻将那片叶子摘下,指尖还勾着黑色的口罩,他垂下眼眸,整张脸藏在阴影里,声音很轻:“在这看什么?”

他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前面被一栋教学楼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听到声音,白芸偏了下头,回答:“反思。”

反思?

姜英杰斯斯文文的站着,浅眸微微眯起。

“你怎么来的?”白芸忽然想起来,“姜鹤不是说你很忙?”

说到这里,姜公子难得沉默了一会儿。

今天不是双休,实验室新器材还等着他去,已经旷工了一上午了。

不过没人有胆子敢问姜公子这件事。

白芸还是第一个问的。

陈局早上连看都不敢看姜英杰,更别说大着胆子问,不然以后被姜公子打包去格斗场,陈局哭都来不及。

他若是看到白芸胆子这么大,绝对会对她刮目相看。

姜公子沉默的间隙。

后面的陈局也追出来了。

“白小姐。”他对白芸向来恭敬。

但此时恭敬中又夹杂着无法言语的激动与敬重。

等说完一句“白小姐”,他抬头,才看到白芸身边的姜英杰。

对方身上没有了早上那种“近我者死”的冷气,但那双淡淡扫过来的眸子依旧冷得疏离。

陈局下半截话硬生生被卡在喉咙里。

白芸轻轻侧过头,朝陈局挑了下眉。

“白小姐,”陈局硬着头皮询问白芸:“您古筝弹得真好,敢问您师从何处?”

他只听音乐,陈家人仿佛都是脑子里缺一根筋,想要学梁体学不会,想要学音乐没天赋,纵然聪明如陈北璇,弹古筝也犹如拉大锯。

陈局也是如此。

但是不会弹不代表不了解,陈局跟着老爷子,大大小小也听过无数场的专业级演奏,但没有哪一次有今天这么震撼。

除了一开始似乎有些晦涩感,越往后越入佳境。

陈家关注过的协会古筝派别,没有白芸这个风格的,所以想知道她究竟从哪出来的。

陈局是真心的在发问。

白芸目光却有些怪异,她看着陈局:“弹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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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任晚萱坐在休息的椅子上,低头拿出自己的礼服。

“怎么回事?来个人说说。”

后台的人站着,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校领导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放在任晚萱身上,缓和些许,“任同学,发生什么了?”

“十五班的人表演道具长剑不见了。”任晚萱看着手机,头也没抬。

下个节目就是十五班的了。

这次校庆,校长亲自盯着,各大校领导都没敢放松,今天还请了一堆保安,就是为了避免校庆出什么差错。

没想到这个紧要关头,十五班的道具不见了。

校领导脸瞬间沉得滴水。

“陈微拿走的。”张世泽皱眉,解释。

“所以呢?”校领导劈头盖脸的朝他骂下去,“你们就没有个备案吗?校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说你以后能干嘛?!”

陈微是谁,校领导也知道,他虽然恼怒,但陈微他是惹不起。

气这只能撒在十五班跟学生会的头上。

“节目怎么安排的?”校领导黑着脸开口。

“下一个节目就是十五班,现在去拿也来不及了,”学生会长也匆匆赶来,向校领导解释,他看了现场的人一眼,解释:“最后两个节目,本来十五班的长剑表演完,就到任同学的钢琴。”

气氛冷沉。

上一个节目是一首流行歌。

后台收音不好,但歌曲隐隐能听得出来,已经快到尾声了。

最后两个节目,现在找长剑是来不及了。

校领导冷冷看一眼十五班的人,最后目光放在任晚萱身上,“任同学,现在这个情况,只能麻烦你先换衣服上台了。”

十五班要被从名单剔除。

任晚萱没说话,冷讽的一笑,她拿起自己的礼服,并没有马上去换。

“任同学,我替十五班谢谢你。”路晓晗在一边开口。

是她自己疏忽了。

任晚萱看了白蔹一眼,双手环胸,“白蔹,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白蔹没看任晚萱。

任晚萱几乎要笑了,行。

她转身,看着校领导,直接道:“抱歉,我衣服还没整理好。”

“白同学……”校领导一听就知道任晚萱的意思,他皱眉转向白蔹。

白蔹只偏了下头,抓住学生会的一个人。

她肌肤冷白冷白的,低垂着眉眼,唇角十分缓慢地勾了个笑,仿如午夜轮回绽放在无尽地狱的血色曼陀罗,微微低头,一边揪着那人的衣领,一边慢声询问:“同学,有古筝吗?”

安静的后台没人跟上她的脑回路,连校领导都有些愣。

男生被白蔹抓着衣领,近距离看着那张脸是相当有冲击力的,他有瞬间没反应过来。

白蔹平静的看着他,重复一遍:“有、古、筝、吗?”

“有!”

他连忙回过神。

学校里很多东西都是江京那边赞助的,他们尤其爱给学校买古筝。

音乐室光是不同类型的古筝就有七八个。

“嗯。”

白蔹点点头,她松开手。

把手机递给身边的路晓晗,又慢条斯理的将两只手上的铱取下来交给她,礼貌开口:

“麻烦帮我拿一下古筝。”

男生愣了一下后,连忙去隔壁拿古筝。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进行到尾声。

白蔹抚平衣袖,她看着校领导,寒凉的眸子分明没有任何情绪,平淡的口吻却听着让人胆战心惊,“节目可以改的吧?”

本来气势汹汹的校领导下意识点头。

白蔹收回目光,“那就改一下,我弹古筝。”

去拿古筝男生刚好抱着古筝过来。

白蔹接过古筝,她看着褐色的古筝好半晌,才伸手拨了一下。

有些刺耳的声音,不算顶好的古筝,音色也不够好。

她伸手慢条斯理的将音调好。

但勉强够用。

后勤人员都明白了白蔹的意思,现场拾音器、古筝都不缺,表演古筝也十分方便。

他们将琴凳与支架放好,白蔹就抱着琴掀开布帘上台。

本等着白蔹求她的任晚萱站在原地,皱眉看着白蔹消失在后台。

“路晓晗,你们班同学还会古筝吗?”

有人也反应过来,轻声询问路晓晗。

白蔹刚刚调音挺有架势,看起来不像外门汉。

路晓晗此时满身虚汗,她没什么力气,只“嗯”了一声。

只是回答的到底没有底气,也心不在焉的。

在场大部分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状态,相互对视一眼,大概就明白了,白蔹应该不是很会古筝。

也对。

会的话也不至于报名剑舞。

等十五班人去外面看情况的时候,后台才小声讨论起来,“真惨,长剑被拿走了不说,还要去弹琴。”

“尤其是……”有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任晚萱,“她下一个是任晚萱啊。”

“啊?那她知道任晚萱表演的是钢琴吗?”

“……”

怀疑的声音不绝入耳。

任晚萱此时也懂了,她收回目光,冷笑一声,“我原本还想帮她的。”

既然对方宁愿强迫自己去弹古筝,也不肯低头,那她也没有办法。

**

外面。

路晓晗等人已经出来准备观看舞台。

舞台上,琴架、琴凳都放好了。

路晓晗几人站在角落里,脸色都不怎么好。

张世泽没敢回班级,只小声询问路晓晗情况。

路晓晗盯着舞台,苦笑着摇头,“她根本就没练过古筝。”

不说古筝,白蔹长剑都没碰过几次。

连精通钢琴的任晚萱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练,白蔹这段时间碰都没碰过古筝,也没有提前跟舞台沟通好鼓点。

这场古筝表演的结果可以预见。

张世泽等人心忽然沉下来。

白蔹穿着襦裙从后台出来,一束聚光灯打在她冷白的脸上,大礼堂声音忽然间就小了很多。

但还有人在小声说话。

就比如站在纪衡身边的几个男生。

他们听起来挺爱学习,一直在为一道生物遗传病概率问题而争论不休。

“可她的后代有人是患者,有人是正常……”

纪衡看着白蔹已经出来,似乎是表演古筝。

白蔹没跟他说表演节目内容,他就以为一直是古筝。

以前也听纪邵军说过白蔹似乎在白家学过古筝,纪衡丝毫不怀疑。

他就回了一下头,看着两个争论的男生,开口,“她是患者且她儿子是患者,女儿正常,很显然是伴X隐性遗传,那她女儿跟正常人所生的孩子患病概率是四分之一。”

两个学生翻了翻后面的答案——

果然是四分之一,伴x的隐性遗传病。

他俩看着头发花白的纪衡,声音颤抖的发问,“老先生,您、您以前是生物老师吗?”

“我?裁缝。”

俩人看着纪衡严肃的脸,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凌乱:“裁缝???”

语气听起来像是要哭。

“对,”纪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然后指着舞台道:“我外孙女要表演节目了,你们俩安静看着,到时候记得鼓掌,看,她身上的衣服就是我做的。”

俩人看着舞台上,白蔹身上精美的衣服。

啊……竟然真的是裁缝?

两人终于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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